微微彎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臉,看著那張淚臉在手指下紅得無處遁形,嘖嘖譏諷道:“這麽年輕就懂得鉤引男人了,真是佩服!盡情使出你的本事來吧,我們過幾招如何?我一定有辦法,也絕對相信,他會愛上我的。你呢,是選擇和我競爭,還是選擇自動退?”


    “姐夫……”指情抬起那張讓人心疼的臉,可憐巴巴向著李明遠求救。


    “夠了!”他果然一聲吼,鎮住了得意忘形的餘顏,亦震得指情全身一顫。


    李明遠灰暗的眸子望著棘手的局麵,頭疼。真是不好收拾,擰眉,沉思著怎麽解決。


    “她身體才剛剛好……”似乎帶著關心,可是話才出口,已知時不擇機,釀成了大禍。


    餘顏雙手抱胸,了然的點頭,繼而嘲諷一笑:“我知道,前不久她流掉了一個孩子,可是對你並沒有影響對不對?”


    “孩子麽,以後可以要再,像明遠你這麽優秀的男人,偉岸的身材,強壯的身體,可以跟任何一個女人製造小孩……”


    聽著餘顏故意的諷刺,李明遠麵孔有些猙獰,聲音沉鬱:“餘顏,我實話跟你說……我心痛那個孩子,我也更心痛她……”


    張著嘴的餘顏忽然怔了怔,未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不知他的真假。


    倒是指情很受用,梨花帶雨的臉龐,綻開了一絲笑容,喜悅的望著她曾經的姐夫。


    餘顏才不會相信,伸手一指,衝著李明遠大聲責問:“明遠我不相信你會對她有真愛!失去孩子你當然心痛,任何一個人失去孩子也會難過!我當年這樣,你都沒有說心痛過我?剛剛說的心痛她什麽意思?難道你會真的愛上她?”


    之所以敢這樣放肆的指責李明遠,是因為當年為了他,她不僅失去一個孩子,還失去了永遠做母親的權利!無論多少年,這個男人對她,始終都有三分愧疚。


    因而,李明遠不置一詞,抿著薄唇,蹙著眉頭,望著這些越來越厲害的女人。


    “前兩年,你不是還和向指柔恩愛嗎?怎麽,一轉身就變了?和人家的妹妹搞上了?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難道你就到了這樣饑不擇食的地步?連小姨子都不放過?”


    鮮豔的紅唇,張合不停,餘顏根本不怕得罪他,反正兩年前,她就已經得罪過他了。


    她愛他的時候,向指柔還不知道在哪裏!她以為和他會有結果,誰知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向指柔!


    他說要選擇指柔,她聽了後,隻覺五雷轟頂,曾經以自殺來換迴他的真心,可是愛情像隻鳥,飛走了,永遠不再飛迴來。而他為了贖罪,找最好的經紀公司進行投資,竭盡所能地包裝她,才成就了今天的餘顏。影視歌三棲,名利雙收。


    李明遠黑眸緊盯著兀自說個不停的餘顏,冷冷的問:“你說完了沒有?”


    餘顏閉嘴,被他眼裏冰冷銳利的殺氣,震懾住了。


    “說完了,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才下午呢,休息什麽?不如,我們到外邊沙灘漫步吧……”餘顏話音剛落,便聽到“嘭”的一聲。


    關門聲!


    極其沉重,震得屋裏的兩個女人渾身一跳,繼而麵麵相覷。


    李明遠從兩個女人當中抽身,離開那間豪華大房,行走在海灘上,海風徐徐,微微吹起落在額前的碎發,孤獨的影子在腳下浮動。


    風迷亂了眼睛,極目所望,雙雙對對,隻有他孤身一人。


    再往前走,附近一朵大大的太陽傘下,一男一女,談笑風生,親密無比。


    定睛一看,那樣熟悉的身影,優雅地背對著她。


    向指柔?!


    她怎麽會在那裏?


    他在房間等她迴去,而她卻坐在外邊,和另一個男人聊天,閑情逸致的很。


    胸膛躁熱地躥起一股無名火!


    大踏步而去,風輕輕拂過她秀發,微笑的側臉,掠入他的眼。


    優美,甜蜜,嘴角還有一抹愜意。


    然後,不知道林如墨說了一句什麽,指柔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飛上了雲宵,仿佛白雲都受到了感染,形成花瓣四處擴散。


    這樣的笑容,是他不曾見過的。


    兩年夫妻,在她最快樂的時候,也不曾笑得這樣大聲,這樣放肆,這樣誘人。


    “李先生——”是林如墨先打的招唿。


    正文 各自尋歡(一)


    他一抬頭,就發現了迎麵而來的一條黑影。


    李明遠。


    他穿著黑色背心,下著同色係休閑板褲,腳下是沙灘鞋,無聲無息的走來,如鬼魅一樣。


    背對他而坐的指柔,一轉頭,觸到他的臉,笑容飛快地縮了迴去,凝在嘴角,變成不近人情的平靜。*


    她不願意看到他,他從她表情就看出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李明遠站於白色的咖啡桌邊,不知問的是林如墨,還是他前妻。


    所以兩人,都一致保持沉默,沒有給他一個迴答。


    他微閉了下眼,有種悲哀。


    這算什麽旅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的快樂請你不要參與。


    “你!立刻跟我迴來……”他目光變得銳利,指著指柔,他忘了,他早已沒有任何資格要求她聽從他。


    還一直以為,他們是夫妻。


    “不用了……我以後都不會再迴去了,你一個人自由自在,尋歡作樂不更好嗎?”指柔坐著沒動,用那副淡淡的語氣拒絕,“我已經另外開了一間房,李先生,不會介意吧?”


    另開一間房?


    和林如墨,和別的男人,另開一間房?


    聽到這話,李明遠目光更顯鋒利,散發出冷氣,想責問她為何如此自作主張。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麵,她還給不給他的臉?她的話像一塊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


    而指柔無視他怒氣,卻依然笑著說:“放心吧,我會跟媽報告好消息的,也不會讓媽失望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放心去做的事情吧。”


    “過來拿行李!”不容分說,拖起她的胳膊就走。


    冷不防被他帶走幾大步,指柔腳下踉蹌,胳膊本能的架了一下那張椅子,但卻被她帶翻,林如墨欲起身相救,指柔眼神掃過來,示意他別衝動,仍能保持不憤不怒的良好心態,緩聲說:


    “李先生,請不要這樣衝動。衝動是會受到懲罰的,衝動的人成就不了大業……”


    李明遠驀地止步!


    他衝動嗎?


    為了家仇,他忍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從小孩忍到大人,從幼年忍到成年!


    如此長久的忍耐力,他衝動嗎?不!他一點也不衝動!


    用了幾成力,狠狠攥緊她的胳膊,他忍受林如墨投來類似坐壁觀戰的目光,扭頭嚴肅地問她:“我隻要你一句話,這功課,到底你還要不要做?”


    “功課?”換來的是指柔的冷笑,“請你以後,別拿這個來威脅我!……反正媽不在眼前,無法查崗,看不見,聽不到……你我各自遊玩,隨心所欲,何樂不為?”


    她倒是說得輕鬆。


    李明遠眉間皺成一團,“半夜三更,你能保證你老母不會來電查崗?”


    靜靜地聽完,指柔依然心平氣和:“你身邊有的是女人為你抵擋……變聲就可以了。”


    妹妹和餘顏都在他房間不是嗎?


    他咬著牙,腮兩邊棱角清晰,有那麽一刻,心底的憤怒近乎於要捏斷她的骨頭,但在望著她那張臉,熟悉的眉眼,不自覺手上力度鬆了幾成,眸光微斂,忽然喃喃的說著什麽。


    她沒有聽見,也沒想要去聽清。


    指柔不看他,轉過頭去,燦爛的笑容美好到無以複加:“如墨,剛剛你跟我說什麽來著?要去中國餐館吃海鮮對吧?我現在餓了,你可以帶我去吃嗎?就現在,立馬去。”


    “當然可以,如果李先生能放手成全的話……”接受到她發出來的求救信號,林如墨這才站起身來,往糾纏不休的兩人走來。


    同時心底也為她剛才的冷靜而佩服,他真的覺得,指柔不是一般的女子,在被一個男人死死揪住不放的時候,既沒有難看的怒容,也沒有過激的反抗扭打,還能保持最優雅的姿態。


    換了任何一個女人,被人強行拖著走,不是強烈的掙紮,便是惡劣地叫喊了吧。


    “如你所願。”成全你!


    林如墨一上來,李明遠怒氣滿麵。


    到底,還是放了手,他一路向前,高大的背,帶著生硬的背影,步伐有些淩亂。


    放手之前,離開她身邊,他又喃喃的說了句:“可惜,她們不是你……”


    可惜,她沒有聽到。


    從一開始,她都不懂他的心。


    他往東,她往西。


    夫妻陌路。


    分道揚鑣,分道揚鑣!


    兩人之間距離拉得越來越遠,由咫尺到天涯,走了一會兒,她忽地佇足,迴眸凝望,他長長的影子拖在腳下,隨著他腳步幽幽浮動。


    他一邊走,一邊低著頭,兩手攥得死緊,垂在身側,一抹夕陽的光輝灑在他後背,金色光暈中,折射出一種華麗的姿式,蒼涼、孤獨。


    “不開心,不要勉強自己……已經漂洋過海了,中國餐廳的菜,也未必合你的口胃。”她時不時的迴頭,也讓林如墨眼眸頻頻跟著迴首,李明遠的背影落在沙灘上,已漸漸遠去。


    他把她看得很透,每說一句話都能擊中心底的柔軟。


    指柔朝他一笑,那笑裏的開心至少有一半是真實的,還有一半是勝利,是剛才挑戰李明遠的勝利。


    “不,我很開心,是真的很想吃中國菜……”


    林如墨勾了勾嘴角,輕鬆寫意的一笑。


    他從來不喜歡勉強任何一個女人,如果那個女人對他沒有好感,他試探過後,得不到對方的迴應,下一次,他會與她保持距離,絕對不會糾纏不休。


    他要的是兩情相悅,心靈相通。


    愛,是雙方的全心全意。


    海風拂在臉上,舒適愜意,他捉住身邊人的一隻手,在異域的海風中,拋給她迷人的笑容:“餐廳就在前邊不遠,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一定會喜歡的!”他的笑臉蒙上一層金色的光。


    她沒有抽出手,順其自然。


    心中卻總有淡淡的失落。


    海邊,美麗的黃昏,絢麗的雲彩,仿佛畫中的仙境鋪展在眼前。


    最美的風景,要和最愛的那個人一起看,才具有意義。


    快到那家中國餐廳了,遠遠望到店門前掛著特色的招牌“潮州菜”,在一棵挺直的棕櫚樹下,林如墨突然停住,指柔也感應到了,身後有一條長長的影子斜斜的飄過來。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麵前,隔著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他的雙手撐在她身後棕櫚樹的兩側,目光灼熱,放肆大膽地湊近她的臉,感受到她略為混亂的唿息,注視著她明亮的眼睛,她柔潤的臉頰,她微抿的紅唇,他在她耳邊低啞道——


    “他跟來了,就在後邊,要不要再試試……我們接吻……”


    指柔沒有朝後邊望一眼,現在被他包圍著,微微顫抖,膝蓋發軟、唿吸悸亂、心跳混亂。


    這些不好的征兆告訴她,這種感覺叫心動。


    心動!


    多麽久違!


    認識李明遠,從未跟除了李明遠之外的男人靠這麽近。


    如果之前在酒店,是他強行拖她進門接吻,她感到心慌外。那麽第二次,他小心翼翼帶著愛憐般的吻,她已有最明顯的變化,她抱過他脖子,還主動迴吻。


    一天裏已經被他吻過兩次,算上這次,是第三次。


    她該拒絕還是同意他?


    思緒很亂……


    這次吻不同於前兩次,這次隻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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