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妹妹……”他轉身,麵朝著她,逼近一步,她腳跟一側,往牆邊退了一步。


    一邊輕輕點頭,一邊自嘲的笑:“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妹?”


    倆人幹的時候,早該想到,那是妹妹!


    現在才知道那是妹妹?


    晚了!


    幹出這等醜事,他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她?


    說起妹妹這兩個字,表情還如此坦然?


    她抬起下巴,迎視著他的目光,不管有多寒冷,有多鋒利,始終都保持著美好的姿態。


    微微笑著,隻不過,那是冰凝的弧線。


    他突然一下子抓在她胳膊上,她微愣,很快反應過來,用力掙了下,一股劇痛卻滲入柔嫩的腕骨。李明遠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手腕擰起來,疼得她咬唇,蹙眉。


    他將她按在廊牆上,一字一頓,語氣帶了點威脅:“是不是要我來求你,你才肯救?”


    “求也沒用……”指柔忍受著他給予的疼痛,手足冰冷,有種徹頭徹尾的死心。


    從前,從來不對她使用強硬的態度,雖然偶爾也會神色冷淡,但一麵對她,他還是有微笑的。


    而今,他一個人顛覆了所有堆積起來的好形象。


    “求也沒用?這心是鐵鑄的,還是鋼煉的?”他輕戳她胸口,滑下小腹。


    心猛一縮,指柔怕他覺察到胎兒的跳動,隻得屏住氣息,因而臉憋紅。


    “你不救,我救,我明天就娶她。”他指尖撫上她的臉,停在她彎彎的秀眉間。


    這麽惡心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指柔硬吞下那湧喉的惡寒,丟給他一句:“這話,你應該去跟媽說,而不是我,我作不了主。”


    “別拿你老母,來壓我……”他嗓音暗沉,臉上有著隱忍,以及道不清說不明的壓抑。


    “你怕她?”彎唇一笑。


    姿態美好,即使心中很慌亂,也不露破綻。


    “對……”沒料到他居然很坦白,“我怕得要死,難道你沒發現麽?”


    眸光凝了凝,指柔怔忡地愣在那兒。


    他的神情,不像說謊之人。


    李明遠緊盯著她的目光,慢慢收迴,轉頭望向廊道,眼眸中的傷痕一閃而逝。


    鬆手,轉身而去。


    “李明遠。”指柔靠著那麵院牆,清晰的說著:


    “你更可怕!”


    這章女主慢慢在變強,收藏哈。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一)


    他微微一怔,轉身,眯起眼來,打量著她因含憤而泛紅的臉,陽光映著她,明媚鮮妍。


    “過來呀。”他站那兒朝她勾勾手指。


    她不動,低下頭去。


    嬌羞的小模樣。一如當年,她和他一起並肩,牽她手,她把頭垂得低低的,仿佛湖邊楊柳依依,讓人不勝憐惜……


    “向指柔!”他突然向迴走,朝著她,一把扯過細軟的胳膊,往懷裏一帶。


    “我有多可怕?我究竟有多可怕?”


    有一仆人躬身走近,他壓低聲音,那仆人打個招唿,飛快地越過,離開。


    路過的仆人隻當他們倆作親密之舉,誰能料到,兩人在正午的陽光下撕扯,隻差揪打了。


    她直直看著他,仿佛要看進他眼中去。


    李明遠突然低頭,在她唇上如蜻蜓點水般,啄了一口:“如果怕,怎麽不拒絕?”


    惡心的想吐。


    不拒絕並不代表接受。


    她將臉一偏,擦去殘留在唇上溫熱的屈辱,下巴抵在肩膀處。


    雙手被他抓住,她無法掙脫,亦不願去使那個無謂的力氣。


    他五指捏住她下頷,“這張臉,看著挺美的。可惜,總是太假,連笑起來,也像個布娃娃,永遠沒有創意。”


    她盯著他,目不轉睛,靜候他更惡毒的譏諷。


    李明遠神色冷淡淡的揚了揚眉:“如果眼睛可以殺人,現在你是不是已經將我萬箭穿心了?”


    他閑閑一笑:“你覺得,我很無恥?”


    她不反對他作自我評價。


    “對,我無恥……盡管如此,兩年夫妻,恩愛甜蜜……你要的,我都給過你。”


    他沉入迴憶裏,陽光碎在眼底,反射出灼烈的光芒。


    在強光下,她臉色亦明媚得令人睜不開眼睛,“我寧願從來沒有……”


    “你會恨我……”他伸指,撩起她一縷秀發,置於鼻間深嗅,有過片刻的失神,似喃喃自語:“……恨就恨吧,我無所謂……”


    勾指,拂開自己的發絲,輕輕推開他,她淡淡的笑:“你錯了!我從不拿自己折磨別人,更不拿別人折磨自己。”


    聰明的人,從不輕易去恨誰,怨誰。與別人過不去,使自己不開心,何必?


    凝著她充滿個性的眼睛,李明遠啞然失笑,伸手,牽她的手。


    聲音很低,似在邀請:“來,一起進去?”


    指柔笑,那樣冷的笑意,陽光也融化不了心裏的冰。


    碰著他的手,如碰到了一座千年冰山,冷至徹骨。


    行不過丈裏,院裏一陣喧嘩。


    隔著一條長長的圍牆,清晰傳出仆人的腳步聲,以及急促地唿喊:“二小姐,二小姐……”


    內院亂了。


    外頭有醫院的車唿嘯而近,白衣大褂,粉衣天使,抬著救護擔架,朝著裏邊亟亟奔來。


    死氣沉沉的指情被抬上了擔架——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二)


    那血,溫紅,順著擔架淋漓不盡,一個勁的滴。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刺鼻,令人惡心。


    目睹這一切,嘔吐感襲來。


    強忍住喉頭忽上忽下的酸澀。


    指柔如被釘子狠狠地釘在原地,看著眼前,一個又一個飛過去的人影,一陣又一陣迷亂眼的恍惚。


    迴房,倒在床榻,那些血,瘋了似的往她腦海裏鑽……


    蒼茫的暮色,從各個角落裏漫散開來。


    房間的燈亮了,調成幽幽的紅。


    “哭什麽……”李明遠站於床邊,輕擰眉頭,神色不悅。


    她張了張嘴,想迴他幾句,又因隔牆有耳,不便與他起爭執。


    再者,委實不會吵。


    “哭夠了,出去吃飯。”甩下一句,他頭也不迴的撩開長腿,幾步跨出。


    餐廳。


    熱氣騰騰的飯菜,盤盤碟碟,紅紅綠綠。席上少了爸爸和妹妹,還有楚風,與那日相比,曾經的歡聲笑語,一夕覆滅。


    徐鳳珍沉下眼眸,宣布完開飯,拿起匙子。


    輕攪著湯,一對精銳的眸子盯著李明遠:“你們要加把油,爭取今年有好消息。”


    “是,媽,我會努力。”李明遠表情尊敬,吮湯的動作,也因迴話而優雅的擱下。


    側頭與指柔對視,她嘴角凝著笑。


    卻虛幻得,一吹就滅。


    他剛才喊,“媽”,看似尊敬,那個稱唿,卻冷硬無比。


    指柔吃飯前,掃向他和徐鳳珍。第一次,覺得可疑,兩人像做戲。


    飯後,徐鳳珍倚著貴妃榻,闔上眼,疲乏地說:“指柔,彈首曲子來聽。”


    指柔應聲。


    坐上琴凳,李明遠也來加塞,見她微慍,他閑淡的揚眉:“想和你一起彈琴。”


    坐直,手彎成虎爪,指尖劃過左邊第一個動聽的音符。由低到高,串聯成她所熟悉的旋律。


    四手聯彈,纖纖玉指與他修長手指,輕舞躍動,指尖流淌著美妙的樂章。


    明媚,淒豔的複古水晶燈下,彌漫著曖昧的空氣……


    盡管曲子後邊的節奏變換越來越複雜,音符越來越繁多,但兩人總能心領神會,音色控製,默契十足,高低音聲部達到最完美的配合,渾然一體。


    仿佛情投意合,彈出那些華美的複調。


    當最後一個音符終止,渾身激蕩,又悵然所失,他和她彼此迅速地凝視了一眼。


    緩緩合上琴蓋。


    站起來,他又低頭看了她一眼,無比迅速,無比短暫,卻又無限的意味深長。曖昧、糾結、傷感……


    所有的表情,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抬起眼,發現他目光正落在她指間那枚閃亮的鑽戒上。


    “還戴著呢?”他譏笑,唇角滑開一個弧度。


    指柔一怔,隻一瞬,臉龐換上無懈可擊的平靜:


    “出到外邊,就不戴了。”


    收藏啊好壓抑!深仇大恨哪。


    正文 不要提她(二十三)


    戴著,也是一項功課,做給媽媽看的。


    眼神朝那邊望過去。


    徐鳳珍睡了。


    嘴角皺紋下沉,不時微微抽搐,睡夢不安。隔著一段距離,指柔卻將她的傷痛看得一清二楚。


    “媽……”繞過去,輕輕說,“我扶你到房間休息吧。”


    突然被驚醒,愕然如雷轟頂,倉惶地彈起身驚唿:“小情……”


    瞳孔裏現出指柔溫婉的臉,她遲疑的定住,好一陣子才稍稍緩過神,闔上眼。


    渙散的意識迴籠,嗓子有點啞:“……你爸爸他,吃飯了沒有?”


    “他吃了點,現在睡了……”指柔答著,輕揉著她肩膀。


    她眉間似有掙紮,精心化的妝,經過一天的折騰,鬆散質變,也沒去補妝。往日,晚間也要把妝補全。永遠收拾得光彩照人。


    “指柔……媽是不是很兇?”忽然這樣問,那淒惶的眼神,叫指柔心酸,搖搖頭。


    徐鳳珍蒼涼地笑了笑。


    幽幽的望著她身後一口窗戶,疲憊地說:


    “等小情出院,媽找個人把她嫁了……嫁遠一點,最好是國外……這一次……”


    手輕輕拍在她細白的手背上:“聽媽的話,你再不要維護她。媽是為你們好。”


    她說的“你們”,咬字特別沉。


    “你要努力點,爭口氣。有了孩子,家才會安定,才會溫馨。”


    語氣越來越柔和,滿滿的寵溺,似要溢出來。


    “媽……”她忽然哽咽,該怎麽跟她說,婚姻已失敗?


    嫁給李明遠,她好像對自己寄予了厚重的希望。她卻不懂,那一櫃子的珠寶,到底又是怎麽迴事?!


    夜裏冬風撩過窗台的簾子。


    燈光雪亮。


    清晰照見徐鳳珍一臉倦容,指柔攙住她胳膊,緩緩往臥室去,聽她邊走,邊說:


    “二十三年前,你才這麽點大……”


    她用手比劃,疼惜之情,溢於言表:“又瘦又小,我和你爸爸都怕養不活。小時候,你總是體弱多病,動輒發燒,可是也乖巧得過份,不哭不鬧。倒是我一喂藥,小情就鬧,搶著要吃,我說那是藥不能吃。她頂嘴說,姐姐能吃的,她也要吃……”


    很少聽她講起她們兒時之事,說到妹妹,徐鳳珍臉龐散發出母愛的光輝,是指柔驚訝的。


    在廳堂那張雕花隔屏頓住,望了一眼上麵的樓閣。


    那是指柔的閨房,出嫁後,就成了空房,有時候,指情也會到上麵當成她的臥室。


    她歎道:“就那樓上的小房間,你妹妹也爭著要睡……”


    一路歎氣迴臥室,等她睡下,指柔迴東邊的房。


    花雕的酒香,從四麵八方,漸漸的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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