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還不少嘛,讓我來數數看,一枚,兩枚……”常北山把手上的錢袋打開,數一枚就扔一枚,很快地上就落滿了金。


    周圍的傷患們原本還在三三兩兩地討論著先前各自戰鬥的細節,為以後的比鬥做準備,沒有誰能保證遇到完全不熟悉的對手都能取得勝利,座椅上的高手也有可能栽在變異的黃級比鬥場上。


    既然吃了這口飯,他們可能資質不是最好的,武功也不是最厲害的,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隻是個不入流的武者,但是對於他們每個在比鬥場上活下來的人而言,他們必須在比鬥場上一直活下去。


    不過此時這些比鬥者都結束了各自的談話,慢慢地朝著楚南和常北山兩個人圍攏過來。修羅場很大,不止一處黃級比鬥的準備室,認識的不認識,在這個休息廳了聚集了足足有兩百多名幸存的比鬥者。


    他們相互打聽著,常北山是坐席上的強者,認識他的人自然很多,但是楚南,這個第一次從比鬥場上活下來的新人,大多數人都是不認識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比鬥者們的判斷,新人的存活率還是很高的,簡單的對手,寬鬆的投降機製,以及龐大的新人數量,平均每天會有三百多個新人參加比鬥,活下來的就有起碼也在兩百個左右,不過這是把投降的也算在裏麵的。


    至於真正打贏的,大概也有五十多個吧,運氣好的的話。所以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楚南的笑話,猜測他會被打得有多慘。


    “這個新人是打贏了吧,不然怎麽會拿到這麽多金?”


    “我看也是,不過他這金也太多了,贏一場不是隻有一百金嗎,這數量看上去不止啊,難道說他接連打了兩場?”


    “管他打了幾場,不把金存到編號上,居然大搖大擺地裝在袋子裏帶出來,真的是欠搶。”


    老人欺負新人,在哪裏都是慣例。隻不過對於比鬥場的新人來說在,這個慣例更加的血腥與暴力,甚至致命。


    來參加比鬥的新人,大多都是急缺錢沒有辦法才過來的,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沒有指望過打贏的那一百金,都是希望用自己的肉體承受那不可言喻的傷痛來換取那相對而言並不豐厚的十金的養傷費。


    可是他們哪裏知道,比鬥場上的比鬥隻不過是熱身而已,休息室才是比鬥的主戰場。


    那些混跡比鬥場多年的老人把在比鬥室裏受到的傷痛成倍成倍地報複在這些新人的身上,他們贏不了比鬥,但是他們在新人手上搶到的錢卻也不比比鬥獲勝拿的少。


    這已經成了一種不需要言語的規矩,就像修羅道其他的規矩一樣,沒有人提出質疑,每個人都在遵守,就算是當年的新人,成為老人後同樣會成為這個規矩堅定的支持者。


    “嗬,常北山,怎麽越活越迴去了,都開始搶新人的錢了。”緩緩走過來一個金發的高大男子,赤裸著上身,渾身都畫滿了綠色的奇怪符號,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他那當胸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滲著鮮血。


    其他的比鬥者自覺地把路讓開,毫無疑問,這個金發男子也是一名實力強橫的坐席強者。


    “安牧,這傷再偏半寸,你就躺棺材裏了,別多管閑事。”常北山冷眼看到金發男子安牧,兩人都是以肉身強悍稱雄,相互之間也幹過不少次,互有勝負。


    “不過是個軟綿綿的娘兒,據說是練得是玄階下品的劍法,不過可惜了,就是腦袋太脆了。”安牧甩了甩他的頭發,毫不在意地說,“就是差了那麽一點點,死不了就是沒辦法。不過換了有些人,怕是就躲不開了。”


    “安牧,等我教訓完了這個小子,有沒有膽子再來比過一場。”常北山冷著聲。


    “求之不得。”安牧眯著眼睛笑了,轉身進而對楚南說,“小朋友,要不你直接走吧,怪蜀黍好像很生氣,你要是一不小心被打死就不好了。”


    楚南很想說自己哪裏看起來像小朋友了,眼前這個金發男人最多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吧,不過他沒有迴話,隻是繼續對著常北山說,“把錢袋還我。”


    常北山笑了,把錢袋倒過來,金嘩啦啦地灑落了一地,然後把錢袋扔在楚南的頭上,“還給你,還不謝謝我。”


    “謝你大爺!”楚南爆了粗口,這是他拿來救齙牙黃的命的錢,他原本隻是想安靜地拿錢走人,可是現在,雖然衝動不是他的性格,但是他也忍不了了,一拳,筆直地搗向常北山。


    常北山沒有防備,哪裏想到這個小家夥說動手就動手,直接被一拳打飛出去,連撞好幾個人後,落在三丈之外的地上。


    “能在新人比鬥中打贏,果然不簡單。”看到散落滿地的金,安牧知道這個楚南一定是打贏了而不是撐過時間投降的。


    “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比鬥的對手是誰。”默默走過來觀戰的李玄,在一旁說道。


    “誰?”安牧問道。


    “那隻變異的獠牙獸。”李玄說道,臉上居然有一絲蕭索意味。


    “你怎麽會知道,好啊,你這家夥,又想挑戰新的難度,是十五次還是十八次?”按理說比鬥者是不可能知道別人的比鬥對手的,安牧隻是略微思索便得出了結論,肯定是李玄第一場打贏之後提出挑戰獠牙獸的時候被灰袍告知的,“有意思嗎,這下常北山有的玩了。”


    李玄和安牧兩個人並肩而站,其他人都離得遠遠地,強者的身邊,普通人沒有立足之地。


    “好小子,剛才不算,居然敢偷襲我。”常北山抓起兩個被自己墊在身下的人直接扔向象楚南,這才站起來惡狠狠地說著,。


    “常北山,你打個新人還要盡全力嗎?”不遠處地安牧突然喊到,臉上滿是嘲笑的意思。


    “老子一隻手把他扔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常北山高喊出聲,手上肌肉暴漲,衣服都被都被撐的鼓鼓囊囊的,往地上一錘,發出讓人頭暈目眩的轟鳴聲。


    “一拳定勝負吧。”楚南皺眉到,他想他耗不起太多的時間和常北山糾纏,尤其是眼前的這個家夥看上去不比兇獸的個頭小上多少。


    “什麽?”常北山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兄弟,不管你是輸還是贏,你這個朋友我是認定了。”安牧揮著手,好讓楚南看到自己,接著大笑著說,“常北山,我這小兄弟說他一拳就能打得你滿地找牙,你還是迴家趴在你婆娘身上喝奶去吧。”


    有安牧帶頭起哄,周圍的比鬥者們也跟著哄笑了起來。


    常北山隻覺得一股邪火憋在胸口上下不得,盯著楚南說,“你想怎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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