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有些不舒服是因為,呂江跟自己說話,也沒有這樣一個態度。但是他兒子,這明顯把自己當成秘書了。


    而且張元慶就算當秘書的時候,去周強斌的家裏,那也是座上客。哪怕後來刁傳靜沒有張元慶這個待遇,但是周依依看到他也要喊一聲叔叔。


    周強斌現在都廳級了,呂達才什麽級別,他兒子怎麽養出來的這個德性。


    張元慶沒有說話,呂江大概覺得張元慶默認了,他點了點頭,自來熟一樣的說道:“咱們常來常往,我爸還喊我去常溪縣玩,下次我去玩的時候找你去。”


    張元慶嗯了一聲,懶得搭理這個小子。


    呂達還說他兒子是什麽書呆子,呆子倒是看出來了,書是一點沒看出來。


    呂江說著又看向楊絮:“你是張主任女朋友吧,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單位的?”


    楊絮微微一笑:“我姓楊,市紀委的。”


    好在呂江還知道紀委是幹啥的,嗬嗬一笑,敷衍了幾句,目光也不敢亂瞟了。


    這時候保姆已經把衣物送過來了,張元慶拎著包就起身走了。


    呂江還有些依依不舍的樣子,起身送兩人出了門。張元慶卻沒有再正眼看他,臨走了也沒有給他留號碼。


    出了門之後,楊絮看到張元慶沉著臉,不由覺得好笑:“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生什麽氣,他也值得你生氣?他哪裏知道你這麽年輕就隻比他爸低半級,要是知道,還不跟你客客氣氣的。”


    張元慶皺著眉頭:“我倒不是生氣,隻是沒想到呂書記兒子這麽一個德性,看起來跟一個衙內差不多。”


    楊絮卻替他分析了起來:“你說他是衙內還真不假,呂書記入正處時間比較早,據說三十歲就入了副處,三十五歲便是正處了。你對比一下,雖然比不上你這個妖孽,但是跟馬青源差不多了。


    更何況,呂書記雖然十年沒提拔,但是擔任的是省政府辦公廳人事處處長,辦公廳哪個處室不要跟他打好關係?而這些處室到地方,處級幹部的含金量大大不同,可以說見官大半級。有著這樣的背景,他兒子自小就被人哄著、捧著,說是衙內也不假了。”


    張元慶搖了搖頭:“按他這個作風,遲早是個坑爹的貨。”


    楊絮淡淡說道:“我看過呂書記的一些材料,名聲還是比較正派的,能夠十年不提拔,說不定就是給他兒子坑的。例如他那塊表,他解釋是他兒子在網上買的。多半這塊表,跟他兒子就是有關係的。至於是在網上買的,還是在哪裏買的,就不知道了。”


    楊絮在紀委如今也是一名骨幹了,雖然對升遷沒有什麽興趣,但是業務還是比較紮實的。因為是女同誌,管的就是檔案這一塊的工作。


    長期接觸這些檔案,對於很多情況推測是比較精準的。


    張元慶聞言點了點頭,如果呂達連自己兒子都管不好,自己還是要跟他保持一定距離。不然哪一天,被雷劈的時候,連累自己。


    隻怕呂達做夢都想不到,讓張元慶送一次東西,反而讓張元慶對他生出了一些看法來了。


    張元慶和楊絮一起上車,這時候就要去馮毅斐的家裏集合。


    在車上,張元慶讓楊絮把東西準備好。兩人的泳衣之外,還有一副字畫。


    楊絮看到字畫,下意識打開檢查一下。


    張元慶說道:“這個是我們縣委副書記寫的,不值什麽錢,但是心意很到位。據說他這幾天為了寫這幅字,茶飯不思瘦了三斤。”


    張元慶一邊說一邊感到鮑勇果真是會抓住機會的人,自己跟他說了要給馮毅斐送字,而且讓他自己寫。


    鮑勇第二天就請假了,就這一天的時間,也不知道在家臨摹了多少副字畫。寫的那一天,他又將張元慶請到他家裏觀摩。


    他那書房裏麵廢紙堆了有小山堆那麽多,隨便打開一副,以張元慶這種半吊子都覺得寫得不錯。


    鮑勇卻不滿意,又寫了十幾副,這才終於寫成了一副字。而且內容也不是寧靜致遠、厚德載物,這種普通的。寫的是八個字,“怒則無智,急則有失”。


    張元慶很奇怪,為什麽鮑勇要用這八個字。這八個字有種規勸的味道,送人其實是不合適的。


    一般送人的字,肯定是有祝福味道的,像是大展宏圖啥的。


    隻不過鮑勇做事,不會打無準備之仗。所以張元慶也沒有多說,隻是問了一些送字的一些忌諱。


    果然楊絮看了之後,也是皺了皺眉頭:“字是挺好的,就是為什麽送這八個字,我有點看不透。”


    張元慶也想不通,準備到時候看看馮毅斐的表現再說。


    車子開到了市委大院,開門的是馮毅斐的老婆。


    馮毅斐的老婆叫做王茹,是一名退休的國企幹部。走到他家,家裏還有不少人。一對青年夫妻帶著小孩在家。


    其中長得與馮毅斐有三分相像的儒雅男子就是馮毅斐的兒子馮子軒,是某高校研究生導師。他的妻子應當也是高校老師,夫妻倆看起來都有點文質彬彬的。


    還有一個看起來剛上小學的小女孩,是馮毅斐的孫女馮冰冰,倒是很懂事。上來就喊叔叔好和姐姐好。


    這麽小就知道,女人再大都不能喊阿姨,情商這一塊估計繼承她爺爺。


    張元慶覺得,呂達的兒子還不如人家小女孩。


    跟馮毅斐家人打了招唿之後,得知馮毅斐在書房,張元慶拿著字就上去了。


    見到馮毅斐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房看報紙。看到張元慶手上拿著東西,他有些詫異:“這是什麽?最近開始學書法了?”


    張元慶擺了擺手:“馮書記開玩笑了,我哪會這些高雅藝術。這是我們縣一個能人寫的,聽說馮書記是這方麵的專家,他想讓我帶給馮書記指點一下。”


    這些話自然是鮑勇讓張元慶說的,張元慶本來是準備,來了之後就說我這裏有個人寫字不錯,想要送給領導一副。


    鮑勇倒是教他了,隻有那些有收藏價值的才能說送。鮑勇有自知之明,他的書法雖然還不錯,但是在行業內沒有多少名氣。


    那就隻能說請領導指導,領導要是喜歡就會留下來。要是不喜歡,就會指點兩句,那麽自己就卷著拿迴來。


    馮毅斐來了興趣,起身過來將字畫打開。看到字的時候,不由眼前一亮:“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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