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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羅二意想不到的是,克利斯對他發出的威脅,來的那麽快那麽突然;遠在美洲大陸上的五角大樓,有時候麵對國內的財閥大亨們,也會暗地裏做出一些猥瑣的手段。


    掛著日本紅點白底旗幟的貨船,沒有按照慣常的航線走東海,繞行台灣海峽到往棉蘭老島,而是經由琉球群島東側的西表島,直接南下巴布延群島,路程上節約了大半天的時間,包船的好處不言而喻。


    晚飯時分,就在海平麵的那縷霞光,即將浸入幽藍的海平麵時,剛剛駛入公海的貨船,迎麵遇上了一艘驅逐艦,桅杆上那麵四射的紅線的軍旗,迎風飄展,看得貨船駕駛艙裏,日本船長滿心的自豪。


    沒錯,是一艘日本海上自衛隊的驅逐艦,正在返航的途中,雖然是一艘二戰期間的老式戰艦,但潔淨整齊的塗裝,艦首那包著炮衣的火炮,無不表明了,自家地頭上還是有著看家武士在巡遊著。


    打擊走私,守衛航道,不但是自衛隊響亮的口號,也反映了日本國內民眾的心聲,當然首先是美國老大也是默許的。


    但是令船長想不到的是,遠處即將擦肩而過的戰艦,沒有理會貨船上水手打出的問好信號燈,而是毫不客氣地啪啪燈光幾番閃爍,信號燈傳來的信息,直接命令貨船停船檢查。


    “嗚、嗚,”寂靜的海麵上,隱隱傳來戰艦上一陣陣的警報聲,透過望遠鏡。貨船船長驚訝地發現,兩千米外遠處的戰艦上。竟然有水兵在拆卸那艦炮上的炮衣。


    “真是的,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嘴裏發著牢騷,船長鬱悶地拿起通話器,隨即下令動力艙減速停航駐錨,他可不願意莫名其妙地挨上一發炮彈。


    要說貨倉裏那幾千輛嶄新的自行車摩托車,不但手續齊全,就算是船上搭載的乘客,也讓有著豐富走私經驗的船長。這次腰杆挺得筆直,不帶一點含糊的;海上警備廳開具出來的通行證,你自衛隊也得瞪大了眼睛道歉,登船檢查?誰怕誰啊。


    貨船後甲板上,吃過飯閑的無聊的羅二,正和老崔兩人,手裏拿著長長的海杆。坐在船邊依著欄杆釣魚,身邊的收音機裏撕拉撕拉地講著模糊的新聞;讓羅二也想不到的是,在這裏竟然能收聽到大陸傳來的消息。


    “老崔,參謀部有消息沒?”叼著粗大的雪茄,仰靠在躺椅上的羅二,漫不經心地問道。手裏的海杆到現在都半個小時了,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他開始不耐煩了。


    “林長官已經派出人手,還有地方民兵的配合,確切消息還沒有反饋迴來。”知道羅二說的那件事,老崔連頭也沒迴。沉聲答道;他腳下的魚簍裏,兩條一尺長的海魚在不甘地來迴翻騰。


    既然摸到了醫藥箱的短板,羅二對曾經發現的那個小礦點,也就是被摩洛人摧毀的鈾礦,突然間來了興趣;自然,他們帶走的那些原料礦石,也讓羅二記在了心上。


    不過要想找到那些礦石的存儲地點,不是一天兩天能搞清楚的,通過保安部給那些部落長老發出的懸賞令,也得有時間讓人家探查不是。


    至於棉蘭東南情報站的荷奴阿,老崔早已經給他發出了密電,就看這個叢林地頭蛇的本事了,一百萬美刀換取一份情報,保安部還是頭一次的大手筆。


    “咦,船怎麽停了?”揮杆拉起一條歡蹦亂跳的海魚,老崔突然麵色一沉,側耳細聽,騰地站了起來,差點把手裏的海杆丟進海裏;唯有一旁的羅二,照舊慢悠悠地吐著煙圈,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魚漂。


    “老崔,日本鳥語你我也聽不懂,急啥呀,”羅二的話音剛落,在前甲板上遛彎順帶警戒的戶山,急匆匆跑了過來,“長官,有情況,”


    “甭著急,有事說事,天也塌不了,”懊惱地看著老崔魚竿上掛著的海魚,摸著冰涼的海杆,羅二眼皮一翻,“別嚇跑了我的魚,說吧,小鬼子想幹嘛?”


    “是日本艦船,剛剛發來信號,命令停船檢查,”見長官無動於衷的表情,戶山遂壓低了聲音,“冷田在前麵看著呢,”


    “哦,那是人家的事,你急個屁啊,坐下來,給老子看著杆,”古怪地看著戶山,羅二嘴角一撇,包船隻是包船而已,登船檢查什麽的那是小鬼子之間的拉扯,於自己何關。


    “是長官,”戶山也不多想,趕忙接過羅二手裏的魚杆,看看腳旁的兩個魚簍,羨慕地巴結著老崔,“崔哥,還是你行,都三條了,手氣不錯啊,”


    戶山的打岔,讓老崔身上一鬆,隱晦地掃了眼羅二,趕忙搖手輪收線,“那是,宵夜我請了,鮮魚湯加上紅酒,味道肯定美得很,”


    枕著雙手靠在躺椅上的羅二,不屑地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巴掌大點的小魚,也就是熬湯的貨色,想當年,老子我做的清蒸魚,足足有八斤多重,兩尺多長,那才叫一個鮮呢,”


    三個沒逛過海鮮市場的老土,坐在船尾,正在誇張自己吃過的淡水魚,前甲板上,冷田卻猶如釘子一樣站在上下起伏的船頭,默不作聲地看著船長和幾個水手,站在船弦棧橋旁,恭候著即將到來的臨檢。


    一艘機動橡皮艇,飛快地劃過海麵,從驅逐艦上下來的五名水兵,在一位自衛隊佐尉軍官的帶領下,已經快速地靠了上來。


    十分鍾後,登上貨船的三名水兵,在水手的引導下,去貨倉按清單檢查貨物去了,那位一直麵色陰沉的佐尉軍官,站在船弦旁,叫住了船長和剩下的水手,很是耐心地詢問著。


    “你們船上一共有多少人。證件齊全嗎?目的地是哪裏?”眼神不時飄著船頭處的冷田,佐尉隨手翻看著船長拿來的一本本證件。


    “船上一共十三名船員。證件齊全,乘客有四位,貨船是他們包下的,目的地是巴西蘭島,”雖然是自己國家的海軍,但船長還是緊張地迴答著,生怕自己答錯了問題。


    “奧?那他們的證件呢?我要檢查一下,”一副公事公辦模樣的佐尉。把十幾本證件丟給船長,信手一指船頭的冷田,“先叫他過來,”


    他那叫囂的嘴臉,指指點點的動作,哪能逃得過冷田的感覺,鼻子裏冷哼一聲。雙手環抱胸前的冷田,亦是陰沉地盯著不速之客。


    “啊,這個,這個,”船長麵色一緊,果然。這次臨時檢查,乘客還是被盯上了,但咱這迴心裏有底;趕忙拿出一張文件,船長小心地遞到了軍官麵前,“閣下。我這裏有海上警備廳開具的通行證,上麵標注了不得隨意檢查當次隨船乘客。”


    接過船長奉上的文件,佐尉打開眼光一掃,熟悉的文件格式內容,加上那鮮紅的大印,頁角長串清晰的臨時代碼,證實了這是一份貨真價實的通行證。


    眼角餘光和身邊的水兵眼神一碰,佐尉臉色一板,“職責所在,請船長見諒,你跟我來,”說完,帶著忐忑不安的船長,大步向冷田走去;原本跟在他身後的兩名水兵,一個手持衝鋒槍跟了上去,另一個則快步走進了駕駛室,大聲地開始詢問舵手。


    船尾處還在糾纏海魚鮮嫩還是淡水魚鮮美的三個人,同時察覺到了船頭處的異動,不由得冷笑一聲,繼續開始了釣魚比賽,哦,羅二開始當裁判兼聽起了收音機。


    麵對日本軍官的詢問,冷田聽不懂那哇哇的鳥語,也不屑顯擺自己笨拙的英語,隻是抱著雙手,沉默地盯著麵前的家夥,直接讓這個自詡精英的海上打手,氣的直翻白眼。


    二十分鍾後,在滿頭大汗船長迭聲的歉意下,無奈的佐尉把文件拍在船長懷裏,招唿了自己的部下,氣籲籲下了貨船,上了小艇直接迴去了。


    證件、日誌齊全,貨物也是普通商品,雖然乘客不予配合,但語言不通也是一個問題,倒不至於到了把貨船帶迴去審查的地步;何況,海上警備廳的通行證,他一個小小的佐尉也不敢輕易頂撞。


    坐在小艇上的佐尉,耳邊是發動機嗡嗡的響聲,眼角餘光掃過那名陌生的水兵,見他毫無表情地看著遠處,遂也暗暗鬆了口氣,這次臨時配合,算是過關了吧。


    貨船上,冷田親眼看著那些官兵離開後,這才嗤笑一聲,大咧咧向後甲板走去,至於駕駛室裏的日本人,他連看一眼的興趣也沒有。


    夜幕彌漫的海平麵上,燈光明亮的貨船在海上慢騰騰地趕著夜路。


    一張折疊方桌,四把折疊椅,純紫銅火鍋添上清水,幾樣新鮮蔬菜加上剛剛釣上來的海魚,還有羅二大方地拿出了大堆的調料,兩瓶島國清酒,海上宵夜開始了。


    海上的晚飯,是船上的廚師準備的,對於四個精壯大漢來說,吃的並不是很滿意,現在有了七八條海魚在手,不好好地吃上一通羅二也不答應。


    有了三個部下的打理,食材準備的很是迅速,羅二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首椅子上,樂嗬嗬地拿出了軍用磁缸;精碳撩起的橘紅色火焰,把湯料催動的咕咚咕咚翻騰起來,濃鬱的香味也四散開來。


    在幾個偷窺水手陣陣口水聲中,羅二幾人舉杯,夾著一塊快肥美的魚肉,大口朵頤,清清的海風中,肆無忌憚的漢語喧鬧聲,滿身海腥味的船長也羨慕地瞪圓了眼睛。


    吃喝完畢,已經是晚上**點的樣子了,羅二拉著老崔走到一旁,點上雪茄聊天打屁去了,苦悲的冷田和戶山,還要收拾殘羹冷炙,洗涮一番。


    好在,最後長官的一瓶法國紅酒,也讓冷田和戶山喝的心情大好,兩人嘀咕一通,分別拿出了一張鈔票。


    “噓,”一聲響亮的口哨,戶山對著甲板上層勾了勾手指,一個值夜的水手。溜溜地跑了過來,按照船長的吩咐。他們可不敢大意惹了這幾個貴客。


    “這位先生,有什麽我可以效勞的?”嘴裏哇哇的說著,水手滿臉笑意地躬身問道,遺憾的是,麵前的兩位大爺似乎聽不懂他的意思。


    聽不懂沒問題,隻要比劃就可以了,戶山拿過冷田手裏的鈔票,加上自己的一張。在水手眼前嘩嘩搖晃兩下,“你的,洗幹淨它們,這個,給你,”一指旁邊的桌椅餐具,戶山再比劃了一個洗碗的手勢。


    在美刀的刺激下。水手立馬明白了客人的意思,飛快地點頭應了下來,收下戶山遞過來的一張美刀,直接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十美刀,再加上那一張,隻要把這些桌椅餐具的。洗涮幹淨了,今晚就能拿到二十美刀,天哪,我這次出海滿共才有合不到一百美元的工資,太幸運了。


    幸運的水手叫來了自己夥伴。兩人喜笑顏開的把一大堆的餐具桌椅,搬到一旁洗涮起來。倒是把戶山和冷田看得為之一楞;想不到,小鬼子還沒有吃獨食的愛好,也知道找個伴加快幹活效率,順帶也能落下人情。


    吃飽喝足,又吹著海風聊了一會,在戶山和冷田的掩護下,盡興的羅二大手一揮,收下了幹淨的餐具、桌椅,遂帶著手下,準備下艙室睡覺了;信步走到駕駛艙旁,笑嘻嘻地和值班船長打了個招唿,正要走開之際,他潮紅的臉色突然一僵。


    習慣性地感知一掃,羅二赫然發現,就在舵手腿旁輪舵台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方形的小物件,綠色小燈在靜靜地閃爍著。


    “草,太他瑪德陰了,”昏沉的大腦被一股涼意,直接衝刷的清醒過來,用腳後跟他都能想來,那些登船檢查的官兵,到來的意味了。


    雖然不清楚那玩意的功能,但羅二也大致能猜測到,應該是方位指示一類的儀器,那麽,今晚迴艙室睡覺的奢望,是不用指望了。


    “老崔,下去沏壺茶,咱們還有一場好戲沒看呢,”嘴裏囑咐一句,羅二晃悠悠的步子,已然穩穩地走向了船頭處。


    釣魚島西南,貨船沿著前往台北的航道,剛剛轉過那個貧瘠的小島,映入羅二眼簾的,是遠處海麵上,那桅杆上閃著腥紅燈光的黑影。


    “心急的很呐,要命了,”瞅瞅四周黑乎乎的海麵,羅二拿出軍用指南針,略微校對了方向;不經意間,他眼角餘光,捕捉到了遠處那模糊的黑影處,一道亮光閃過,禁不住頭皮陣陣發麻。


    又是微弱的亮光再次閃現,羅二頹然長歎口氣,惋惜地看了眼駕駛艙裏的船長,那個滿臉笑意的家夥,今晚是最後一次享受生命了。


    “敵襲!跳海,”嘴裏大喝一聲,羅二不再猶豫,竄身跨過欄杆,一頭跳下了大海;他身後的戶山和冷田微微一滯,隨即毫不猶豫地跟在後麵,普通、普通也奮力跳了下去。


    捧著茶壺的老崔,剛剛走出艙門,耳邊長官的唿喝聲,還有那矯健的身影,讓他一把甩掉了手裏燙滾的茶水,縱身也跳下船去;羅二命令在他和戶山冷田心裏,那是必須不折不扣地立馬執行。


    “啊,他們,他們是要幹什麽?”駕駛室裏,船長強打著精神,小心地看著外麵的客人,卻是沒想到,眼前突然發生的變故,直接讓他傻了眼。


    “快,快停船救人,”手忙腳亂地打開艙門,昏頭昏腦的船長,聽到了瞭望水手,撕心裂肺的唿喊聲,抬頭看去,黑暗的海麵上,一道粗大的火焰,把黝黑的一個長條形物件,擠滿了他的眼仁。


    “不,”在船長驚愕的唿叫聲中,一枚年初由主承包商麥克唐納?道格拉斯公司研發“捕鯨杈”x-1型導彈,在引導信號的指示下,迎頭撲向了貨船駕駛艙。


    射程為80~160公裏的導彈,雖然是十枚樣品彈之中的試驗品,但有了電子信號的引導,在五海裏外打中一艘速度緩慢的貨船,基本是手拿把攥的。


    “轟,”眨眼間鑽進船身的導彈,彈體裏五十公斤的烈性炸藥猛然爆裂,把本就不很結實的船體,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衝擊波也把艙室裏休息的水手瞬間殺滅。


    又是一陣陰風在頭頂掠過,浸泡在海水中奮力遊動的羅二,眼看著第二枚巨大的彈體,緊隨其後也紮進了貨船,“轟隆,”二次打擊幹淨利落地把上千噸的貨船,截斷成兩節,咕咚咚頭尾豎起陷入了冰涼的海水中。


    揮手扔出一個橡皮艇,渾身濕漉漉的羅二,翻身上了小艇,一把拉著了發動機,操縱著小艇撈起三個氣喘籲籲的部下,趕在貨船掀起的漩渦到來前,嗡嗡地跑出了漩渦圈。


    加大馬力的橡皮艇,循著微弱的桅杆燈光,不依不饒地追上那遠處的黑影,羅二正正看見,一艘護衛艦正在緩緩轉向,船尾的桅杆上,一麵青天白日海軍戰旗,在夜風中唿啦啦飄揚。


    “好,厲害,借刀殺人的手法,洋鬼子玩的也蠻不錯的,”呲牙笑著,羅二把一件件武器取了出來,“準備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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