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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羅二的印象裏,張卓文這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對於印尼的怨恨,更甚之於菲國;饒是被大陸擊敗退至海島上的軍政府裏,像張卓文之類的強硬分子,目前來看還是很有市場的,起碼在島上他們是作為骨幹分子存在於政府、軍隊之中。


    反倒是肚量“寬容”的大陸,對海外華人的遭遇束手無策。


    通過張卓文不時零碎的恨言,羅二大致也清楚了,給凱利找麻煩的印尼人,對待華人的真正嘴臉,自然感官極差。


    從1740年荷蘭殖民當局製造的“紅溪慘案”開始,印度尼西亞曾發生過許多起大規模的排斥、屠殺、迫害華僑華人的慘劇。如1945年11月的泗水慘案、1946年3月的萬隆慘案、同年6月的文登慘案、8月山口洋慘案、9月的巴眼亞底慘案、1947年1月巨港慘案等。


    一樁樁件件的慘案,無不是用大批華人的鮮血鋪就了印尼社會財富的二次分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羅二都能推斷出,將來華人還會像被圈養的羔羊,等待著養肥了,屠刀會斷然一次次地落下。


    無他,眼紅錢財而已,誰讓你華人那麽能聚攏財富,不宰上幾個輪迴根本就對不住當地政府的胃口;如果羅二地盤上有那麽能賺錢的異族團體,還是絲毫不敢反抗的那種,他也不介意搞上幾次借口,用快刀換來大筆的錢物。


    借口嘛,隨手就是一大把。還是不帶動腦子的那種,上百年都不帶重樣的。


    世上來錢最快的活動,唯有搶劫是最捷徑了,更何況這種國家組織的無後果行動。


    但是人家既然已經習慣了被宰殺,羅二也沒義務去拯救已然喪失反抗血性的同胞,隻不過是在張卓文感慨的時候,眉角抽動幾下而已。


    不過現在試探的先鋒已經來了,下次凱利麵對的,也許不會是趾高氣昂的土著猴子了,而是文質彬彬更為血腥的他國客人了。瑪麗家族這個靠山在海外也不是時時靈光的;稍微深想片刻。羅二就察覺到了其間的詭異。


    如果沒有極為強大的勢力撐腰,他才不相信土著敢於登門找美國人的麻煩。


    羅二電文裏雖然說的很淡然,但是在蘇祿海上進行夜間訓練的雷彪,卻是沒他那麽鎮定;如果不是有大事發生。他踩不相信羅長官有閑暇調侃自己。


    通過艾富蘭的關係。在今年台風季節還沒過去。保安部就收到了十艘50噸級的大功率快艇,這種最大載重15噸左右的快速海岸巡邏艇,被海航旅全部拿出來展開了訓練。


    一千海裏繼航能力。一門小口徑速射炮,兩挺.50高射機槍,再加上前後兩盞千瓦級別的探照燈,八名乘員加上一個班的武裝士兵,足以讓海航旅巡視下轄的近海海域了。


    但是再往十二海裏外的深海去行動,這種隻能抵抗四級以下海浪的快艇,就有心無力了。


    翻開海圖,雷彪和一名中年快艇艇長木海兩人商量了一會,隨後開始唿喚最近的另一艘快艇,艇上的水兵和士兵也麻利地脫下軍服,換上便裝。


    按照羅二的密令,海航旅在快艇到貨前,那幾艘炮艇照舊執行巡邏警戒任務,但大部分官兵化整為零,以班排為單位,使用小型貨船、漁船散布在蘇祿海、莫羅灣、蘇拉威西海海域,不但熟悉海況,更為主要的,是剿滅盤橫在三大海域上星羅棋布的大小海盜。


    要知道,羅二起家的最主要手段,就是靠以黑吃黑快速穩定地盤的,作為羅二的心腹幹將,雷彪漸漸上手也喜歡上了這種刀頭舔血的海上爭鬥。


    一段時間以來,哪怕是台風唿嘯時節,上百個荒蕪的島礁上,隻要有海盜蹤跡的地方,總會有槍炮聲交錯鳴響,大批土著人組成的一股股“舀海”為生的當地海盜,被更為殘暴的海航旅官兵剿滅。


    老弱殘病一律就地處理,雖然新兵麵對血泊吐的昏天黑地,雷彪依舊強行推廣了斷頭崖上的壯舉,不願動刀沒見過血的士兵,會直接被退迴地方民兵序列。


    為了高額的津貼,豐盛的獎勵,海航旅招收的大批當地水兵,揮起刀來,往往比老兵還來的狠辣,也讓雷彪大大感慨了一番。


    剿殺海盜收獲的財務,按照規矩,六成會折現上交到羅氏銀行指定賬戶,流歸保安部財務室,剩下的就是海航旅的創收了;不到兩個月,雷彪在銀行裏的存款,早已越過了五位數字。


    “老木,從這裏到巴拉望,距離就將近一千海裏,要是航線跑偏了,咱們可就是又去無迴了,”嘴裏叼著粗大的雪茄,雷彪也是很撓頭。


    木海原先是巴西蘭島上的一個貨船船長,奈何保安部在他的村落裏征兵,軍田政策可是一把無上神器,誰遇誰腿軟,直接就把這個精通三大海域海況的船長,也忽悠進了海航旅。


    像他這樣的當地“土海圖”,海航旅還有很多。


    唯一不同於其他兩個旅的是,羅二給於海航旅配置的燒刀子,數額多了近乎兩倍,沒辦法,要是在海上突然被來個窩裏反,雷彪再小心,也得飲恨異國了。


    一臉黝黑的木海,相貌普通到了極點,丟進人群裏根本就看不出彩來,雖然臉上看著有些木訥,但知道內情的雷彪卻是很倚重這個手下艇長。


    一絲紅靄在眼中悄然閃過,木海操著怪異的強調,一字一句地說著英語,“調用油料一千升,加上備用油料,三個小時能到目的地,隻要截到了那艘船,迴來的油料也不發愁了,”


    說到底。他也是打著賭博的心態,對待這次海盜行動的。如果真的錯過了時間,估計印尼海軍就能收獲一艘嶄新的快艇了。


    “是啊,那什麽新秩序號上,油料肯定多了去了,拿點也不算個事,”聞言雷彪眼睛一亮,欣喜地拍拍木海的肩膀,“行,咱們馬上準備。半小時後出發。晚餐吃罐頭解決,”


    說起吃罐頭,木海就是一陣反胃,但上司就在眼前。他也不得不安慰自己。頂多吃點蔬菜罐頭罷了。什麽魚罐頭肉罐頭,堅決不碰。


    當另一艘快艇趕到,把三大桶一千升的備用柴油。轉運到了雷彪快艇上後,趁著暈紅的晚霞,雷彪帶著一幹人馬,一頭紮進了幽藍的蘇祿海。


    同一時間,舷號“新秩序”的印尼郵輪,已經離開了台北碼頭,沿著國際慣用航線,通過海峽中線南下,徐徐駛入南海。


    郵輪客艙裏,各種身份的旅客,有的在自己艙室裏休息,有的跑上甲板,觀賞著晚霞下的海景,更多的人開始走進餐廳,吃著富有海洋特色的晚餐。


    這艘乘客六百九十多人,加上船員服務人員一共七百五十多人的郵輪,作為英國贈與的二手貨,印尼目前唯一的萬噸大型客貨混裝船,不但承擔著南上航線,甚至也是通往澳洲的客貨運主力。


    每月三次北上航行,讓“新秩序”號上客票滿員,下部的貨艙裏也堆滿了各種貨物,但這艘滿載的郵輪,出到外海上後,慢吞吞的步伐開始發力,航速也很快提升到了二十節。


    天黑前郵輪必須加快速度,為晚上的慢航速爭取更多的時間。


    郵輪上層一等客艙裏,柔和的燈光下,馬哈茂德,這個所謂的政府專員,正坐在餐桌旁,一邊吞吃著美味大蝦,品著猩紅的法國酒水,一邊貪婪地掃視著角落裏的黑色皮箱。


    皮箱裏裝的那十支藥劑,讓他現在還有一種夢中遊蕩的感覺,平日裏聽多了小道消息,他也知道藥劑的昂貴稀缺,誰成想,自己不過是跑了一趟遠門,竟然就搞到了這種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自己身上也有皮膚病,是不是先用上一支看看效果,反正別人也不知道買了幾支,”一邊嚼著嘴裏的美食,馬哈茂德一邊轉動著腦筋;要知道,機會也就這一個晚上,等到郵輪靠了岸,不說蘇總統,就連另一個蘇上校也不會放過藥劑的,到時哪有自己丁點的好處。


    瞟了眼緊閉的艙門,雖然外麵有自己心腹隨從看護著四周,但馬哈茂德還是停止了進食,和大名在耳的藥劑相比,美食也成了嚼蠟。


    按照國內的風俗,和大多數官員一樣,專員私生活也很隨和,交好的異性朋友能排出一個加強排來,身心愉悅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煩惱,皮膚病那點點的膿瘡,現在是越來越癢痛,幾乎到了不敢見人的地步。


    雖然心裏思量個不停,但是馬哈茂德直到晚餐結束,還是沒敢動打開皮箱的主意,要知道,一旦尚德公司露出口風來,私下拿了藥劑的後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守著床頭的皮箱,馬哈茂德瞪著眼睛輾轉了半個晚上,直到淩晨這才深深歎了口氣,翻身睡去;守衛在門口的武裝隨從裏,兩雙銳利的眼睛,也在他睡去的同時,調轉了方向。


    黑皮箱密碼鎖要打開,隨從裏的警衛長還拿著密碼,他馬哈茂德再愚蠢,也不會和警衛長分享秘密,那不是治病而是找死了。


    一夜風平浪靜,全程雷達開啟的“新秩序”號,順利地在淩晨時分,到達了巴拉望島近海,這個已經被美國人掌握在手心裏的島嶼,那明亮的燈塔,讓船長等一幹船員暗暗鬆了口氣。


    再有一個小時的航程,穿過巴拉巴克海峽,就到了印尼海域了。


    淩晨海麵上泛起了淡淡的霧氣,巴拉望島南端的礁石荒島間,距離新秩序號航線十五海裏的亂礁海麵上,一艘不起眼的快艇上,雷彪拿著望遠鏡,紋絲不動地站在艇首甲板上。


    為了這一趟任務,不但快艇幾乎耗幹了所有的燃油,他也是一晚上不敢合眼,和木海兩人輪換著在甲板上瞭望,生怕把郵輪給錯過去了。


    當新秩序號那高大的船身,猶如一個暗紅的亮點,燈光璀璨地出現在望遠鏡裏時,雷彪這才發現,自己眼睛刺痛難受的厲害,眼睛眨巴著淚水就湧了出來。


    “木海,準備行動,”揉著腫脹的眼睛,雷彪轉身大聲嚎叫起來,附近美海軍的巡邏艦隊,一小時前早已經穿過了正前方海域,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出現了。


    “轟,”靜寂的島礁群裏,大功率發動機的轟鳴聲再次響起,十分鍾後,熱機完畢的快艇,載著全副武裝的水兵,斜斜向遠處的郵輪撲去。


    戴上一隻黑眼罩的雷彪,赤腳穿著粗布短衫,手裏揮舞著一把單打步槍,高聲嘶吼兩聲,快艇後方的桅杆上,赫然升起了一麵黑色骷髏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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