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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皮爾前沿,機炮營打出的一顆顆榴彈,盡管把摩洛解放軍的前沿陣地,來迴蹂躪了兩邊,但作為民答那峨島西南教區的精銳部隊,大小摩洛軍官還是成功地壓製住了士兵的騷動,大聲鼓動著要給對麵該死的海盜,一個惡狠狠的教訓。


    鎮子以北最外緣的指揮部裏,大絡腮胡子指揮官,已經開始讓手下準備跑路了;自打菲軍亂哄哄地東撤,他到現在也沒接到穆斯塔法長老的最新指令。


    早見識過海盜們黑頭彈威力的指揮官,初一聽到對麵響起的炮聲,就知道到了撤退的時候了,最起碼現在自己的隊伍還有一大半在手,跟在菲軍後麵也別不算丟人。


    指望海盜不適使用特種彈?別逗了,挑釁人家的時候,自己不也用上了,怨不得人家訛上門來。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剛剛還誓言旦旦的前線軍官們,麻利地收攏了各自士兵,轉頭就向鎮外退卻,臉上絲毫沒有難為情的意思。


    撤退迴鎮上的傷兵們,第一時間被上司想到了用處。


    甩下一個連的傷兵,大隊的摩洛官兵們,心有默契放棄了陣地,放棄了伊皮爾鎮,攜帶者武器自輜重,湧上了北去的大路。


    “斯,”當第一發黑頭彈落在鎮子的工事旁,頭上綁著紗布的士兵,在火光中看見絲絲升騰的黑煙,忍不住哀嚎一聲,飛快地舉起了步槍;步槍刺刀上,一件破爛的白襯衣,迎著對麵坦克的燈光,掙紮著左右擺動。


    大力坐在一輛坦克上,帶著準備攻擊的戰車連,剛剛擺開箭頭隊形,最前方的偵查兵。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杜長官,對麵投降了。”


    “什麽,投降了,”大力聞言禁不住一愣,隨即趕忙敲敲車身。低頭對著車裏大喊一聲,“電告機炮營,停止炮擊。”


    帶領巴西蘭島步兵一營,還有坐下的坦克裝甲車,大力不再理會稀爛的工事裏,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摩洛傷兵,發動機強勁地怒吼一聲,衝上了北去的大道。


    或許是心裏有一股怨氣,大力一聲令下。兩輛坦克和五輛裝甲車,加快了速度,沿著這條海岸邊唯一的大道,一股腦往前追擊了一百公裏,一直追到了一個名叫那牙的村莊。


    到了這裏。他也看見了大股的摩洛士兵,在村莊四周占據了北麵山地製高點,此時,已是淩晨四點,距離停止進攻還有一個小時。


    坦克車前方,一條小溪橫亙在眼前,上麵的一座小石橋,已然被炸成了碎石塊。


    強忍一路顛簸的疲憊,大力扭頭看看身後,不由得倒吸口涼氣,跟在他身後的,隻有兩輛裝甲車,剩下的都拋錨在了沿途。


    現在也就是在他的坦克裏,加裝了一部電台,其他的坦克裝甲車,還沒輪到這個待遇。


    “停車,準備隨時開火,”村莊外的稻田旁,大力小心地指揮著三輛戰車,並排一字拉開,裝甲車裏鑽出來的八名大兵,也迅速散開架起了機槍。


    好在,對麵準備據守村莊的摩洛官兵,隻是埋頭玩命地開挖工事戰壕,對已經尾隨上來的大力,沒有過多理會,隻是派出士兵遠遠地監視。


    “咦,這到底是哪門子怪事?”不解地放下望遠鏡,大力搔搔頭皮,要說對麵如果敢打出一發迫擊炮,他也會立馬後退三裏地,這相距不到一千米的對峙,讓他心虛地繃緊了神經。


    當一營派出的尖兵小隊,搭乘卡車趕到時,大力腕上手表指針,堪堪指向了五點;環視四周地形,大力無奈地命人也占領了身邊的小山,停下了匆匆的腳步。


    不過,一營官兵趕到那牙西麵的小溪旁時,隻有坦克裝甲車還在原地,大力帶著不到一個排的兵力,調來在附近巡邏的直升機,氣勢洶洶衝進了山區。


    “你命令五點一到,隊伍不許再前進,但沒命令不許橫向進攻,所謂將在外見機而行,多占點地盤總是不會錯了,”雖然羅二拐帶自己是個意外,但大力還是很不服氣自己的位置,他以前可是羅二的上司啊。


    強令通訊兵關掉電台的大力,穿過山間密林上空,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占領了北部沿海小鎮拉巴鬆,鎮上一個國民衛隊的菲軍,大部分被抓成了俘虜。


    比塔利鎮,羅二坐在指揮部裏,看著一臉不善的美軍聯絡官,無語地聳聳肩,“戴爾中尉,我方前沿通訊不暢,占領了拉巴鬆,我已經命令他們原地待命了,”


    說是聯絡不暢,估計沒人會相信這個爆弱的借口,隔壁作戰室裏負責聯係直升機小隊的參謀,每隔三隻分鍾,就會給長官匯報飛機的位置,你當人家眼睛是假的。


    沒辦法,瑪麗就一本正經地坐在羅二身旁,慢悠悠看著手裏的畫報,羅二不再趁機占點便宜,以後絕對會捶胸頓足悔青了腸子。


    “那,好吧,”眼角的餘光,微微掃了眼瑪麗的臉色,猶豫片刻,戴爾中尉從衣兜裏取出紅藍鉛筆,走到牆壁旁,在拉巴鬆和那牙之間,清晰地劃出一道紅線。


    這道紅線,堪堪把民答那峨島西南的小拇指,以莫羅灣南北中線切掉了,羅二在島上的勢力範圍,到此為止。按照艾富蘭大使和美軍駐菲司令部的規劃,他根本不可能把手伸進東蘇祿海。


    “羅先生,紅線以西,是你的地盤了,但請注意,紅線以東我們不希望看見羅家山民兵,”羅家山民兵這清楚的表述,讓羅二眉頭一皺,無聲地點點頭,形勢比人強,幹不過人家,隻能老實地忍下了。


    至於巴西蘭島,美國佬也沒看上眼,鑒於瑪麗家族的麵子,權當無視了。


    “瑪麗小姐,這是一封國內急件,請您簽收,”轉過臉。戴爾中尉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把手頭皮包裏的一宗密封檔案袋。恭敬地雙手遞上。


    “馬屁精,”坐在椅子上,眼見這個趾高氣昂的中尉,大步走出了院子。羅二憤憤地嘀咕一句,心裏對盤算好幾天的念想,愈加炙熱了。


    羅二心頭的不愉。瑪麗心知肚明,但她既然沒有嗬斥那名中尉,為的就是敲打一下自己的丈夫,省的將來惹出沒法收尾的禍事來。


    “親愛的,你現在可以放心了,紅線那邊,也不是我們能吃的下的。菲國內部的爭鬥,需要安撫的部落太多,”嘴裏勸解著丈夫,瑪麗撕開檔案袋封條,拿出一紙密件。


    對照著手裏的碼表。瑪麗翻譯完密件後,臉色凝重,“真是糟糕透了,你們保安部的業務來了,”


    “說吧,多少薪酬的業務?”眼睛盯著地圖上的紅線,羅二隨口問道,他現在對自己尷尬的處境,急迫感愈發強烈;萬一,老美下狠手對付自己,自己能撐下去嗎,能撐多久。


    “海參崴西北兩百公裏,蘇聯海軍一名我們的暗線,發出了危險程度為三的急電,我們必須在一星期內把他接應出來,”瑪麗看著羅二不解的目光,隻能耐著性子解釋統一番。


    “這種急電,是在暴露了身份的情況下,求救用的,當然,一星期後他會自行逃逸,成功的概率不到一半,”看看腕表上的時間,瑪麗嘴角一撇,“現在是晚上六點,也就是說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


    “聯邦調查局這次給出五十萬的營救費用,你看,要是棘手的話,就讓亞洲分部自己安排吧,”


    瑪麗說出如此的話,羅二也能聽出來,伊萬和自己的關係,人家早就知道了,大家不外是心知肚明罷了;現在好了,有事找到門上了。


    “嗯,說來聽聽,”羅二不可置否地點上一根雪茄,仰頭眯起眼睛;也許,這個營救計劃就是個機會。


    “他叫弗拉基米爾,是蘇海軍太平洋艦隊裏的一名中尉工程師,四年前應征進入海軍,在一艘重巡洋艦上服役,”瑪麗收好密件,走到羅二身後,給他輕輕揉著肩膀,“親愛的,我建議放棄這個業務,風險性太大了,”


    “風險?吃飯也由噎住的風險,”羅二臉上擠出淡淡的笑容,“今後保安部大規模軍事行動,不會有了,你們也不希望菲國戰火四起,”


    “小型戰隊的護送行動,今後會成為我們的主要業務模式,實戰演練的機會,我找還找不到呢,”羅二理智的分析,讓瑪麗暗暗鬆了口氣,她怕的就是羅二頭腦發熱,把自己當成一個戰爭狂。


    “今後保安部的軍事人員,不但不會增加,還得存銳去粕,保留千人規模就可以了,”無奈地搖搖頭,羅二似乎看清了眼下的局勢。


    “那就好,咱們有錢有地,在這裏蓋上一棟城堡,肯定比羅家山的更大更豪華,”瑪麗興高采烈地說道,她沒看見,羅二嘴角裏扯出的點點冷酷。


    藏兵於民,久經部隊戰史教育的羅二,對於發揚地方民兵組織的威力,還是小有心得的。


    一千精銳,配製上齊備的直升機、裝甲車,要說鞏固地盤,已然不在話下;再加上守衛自己軍田的民兵,羅二自信,有事時拉出上萬的武裝,是手拿把攥的。


    戴爾中尉的出麵,引起了羅二嚴重關注。


    1956年六月中旬,菲國政府在告貸無門的窘迫下,宣告國家經濟破產,此時的比索,已經變成了一張廢紙;沒了資金的機構、學校,紛紛關門大吉,菲**隊、軍警也漸漸脫離了維克托將軍的羽翼,被各地隱藏的勢力納入囊中。


    陷入混亂的菲國各地,一個個沒了強力壓製的村鎮,在地方村族的掌控下,開始主動或被動地聚合成大小不一的當地團體,就差宣布**了。此起彼伏的槍炮聲,在群島上終日爆響。


    期間,各地摩洛解放軍,漸漸勢力大起。


    就在菲國混亂不堪的緊要關頭,美國政府終於按捺不住,宣布給予菲國人道援助,一艘艘滿載物資的商船,湧向群島各處,裏麵是否有軍火輜重,沒人理會。


    而作為菲政府代表的維克托將軍,在馬尼拉港口眼巴巴地幹等了兩天後,這才明白,自己被美國主子徹底拋棄了。


    眼見著就要分裂成一堆小國的群島,美國人也隻有樂得推手,亂中取利。


    這些貓尿狗屁的事,羅二已經不予理會了,他現在正坐在日本東京郊區的一間雅院中,渾身舒坦地泡在滾燙的溫泉裏。


    今天,距離接應弗拉基米爾的最後期限,不到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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