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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伊皮爾菲軍南郊軍營靠近海邊,出於安全考慮,羅二一行的車隊氣勢洶洶直撲菲軍北郊軍營;八輛卡車沿著顛簸的大路,繞過伊皮爾市區,就看見零星的散兵狼狽不堪地跑了過來。


    對於這些連武器也沒有的潰兵,羅二沒有留意,隻是吩咐開車的周廣稻加大油門,從這些神智恍惚的士兵身邊,唿地闖了過去,揚起陣陣漫天灰土。


    有了土狗這個向導的指引,卡車大踩油門,一路狂奔,直到距離那龐大的軍營三裏處時,這才減緩了速度;後車廂裏的大兵們,手持武器,緊張地注視前方。


    不過,大路上以及路兩旁的草叢中,越來越多倒斃在地的屍體,讓這些見慣了血腥的士兵們,也一個個目瞪口呆。


    在長官的嚴令下,打頭的卡車上,周廣稻咬牙狠狠踩下油門,讓卡車寬厚的輪胎,不客氣地從路上的一具具屍體上,嘎吱嘎吱碾了過去。


    濃煙滾滾的軍營,已經曆曆在目了。


    看見車外的慘狀,羅二已經明白了,那兩架戰機投下的劇毒炸彈,算是徹底起了作用,不過效果似乎太強了點。


    南郊菲軍軍營距離公路有兩百多米,但這片原本應是防守森嚴的軍營門口,已是死屍累累,不但大路兩邊淩亂躺著膚色發黑的死屍,那寬大的軍營門口更是堆滿了斃命的菲軍士兵。


    這個門口進不去了,卡車繼續向前行駛,下一個軍營大門,依舊是大堆的屍體;“去另一個出口看看,”羅二眯眼看著外麵的屍體,心裏暗暗歎口氣,土地之爭,就是如此吧,今天他不搞上這麽一下,明天這些士兵就能衝到狄瓦遝山穀。


    到那時。淒慘的可就是自己了。


    當車隊緩緩停在最北端的軍營門口,羅二推開了車門,碰地踩在鬆軟的草地上;這個軍營門口,倒斃在地的屍體,沒有那麽誇張。


    留下機炮手在卡車上警戒。羅二帶著警衛排和工兵班的弟兄們。把礙腳的屍,踢到一邊,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軍營。


    有醫護兵在身邊看著,這些大兵們盡管對地上滿臉發黑的屍體。心裏惡心地直反胃,但也沒有畏手畏腳,幾個探路的大兵已經快速地衝在了前麵。


    經過堆滿了屍體的訓練場,穿過毀損嚴重的軍舍區,本就想著撈一把的羅二。直接衝進了軍營後方的物資庫;到了這裏,他才悲憤地發現,那些燃燒彈仍的也太多了點。


    五排十座高大的倉庫,竟然連燒帶炸的,被殉爆的彈藥全部炸垮了,就連在空地上擺放整齊的火炮坦克,也盡數掀翻在地,被大火燒的焦黑。


    這座軍營已經基本上被毀了,再建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對於這個被自己搞了兩次的軍營。羅二也是無可奈何,撿便宜也不好撿了。


    好在,還有兩輛裝甲運兵車在角落裏,雖然大火也燒焦了外麵的油漆,但經過大兵檢查。發現還能打著火,算是讓羅二有了點平衡。


    在軍舍區裏搜刮了一番,羅二讓兩輛裝甲車開路,車隊跟在後麵。不急不慢地沿著南下的公路,奔向比塔利。


    比塔利前沿。好不容易等來了東風的林濤,從地上抓起一把幹土,試了試風向,勉強地點點頭;沒辦法,這裏冬季隻有東風,要是等南風就到春天了。


    很快,陣地後方的指揮部裏,傳來了林濤開火的命令;站在火炮陣地上的莫水雲,在通訊兵高聲通報口令聲中,狠狠地吹響了哨子。


    作為步兵營新成立的火炮連教官,莫水雲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就上了陣地,但是,能指揮一支火炮連他還是相當的興奮。


    “炮連十發速射,開火,”隨著莫水雲的一聲怒吼,早已調整好射角的十二門野戰火炮,同時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通、通、通”,快速發射的火炮,在一個個光著膀子的炮手催動下,把一顆顆彈頭塗著黑色油漆的炮彈,向四裏外的菲軍陣地打去。


    讓莫水雲和一幹炮手驚訝的是,雖然也能聽見前方傳來陣陣的爆炸聲,但這爆炸聲遠不是45口徑火炮的動靜;狐疑地莫水雲抓起望遠鏡,凝神向前方看去。


    當股股黑煙從遠處的陣地上升騰而起,在東風吹拂下散成大片的霧靄時,莫水雲禁不住臉色大變,望遠鏡啪嗒掉落在地。


    “嗨,老莫,沒事的,沒人知道是你打出的毒氣彈,”一支大手輕輕在莫水雲肩上拍了拍,林濤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莫水雲身旁,他嘴裏狠狠咬著的毒氣彈三個字,把莫教官僥幸的猜想,直接打進了深淵。


    “這這,是毒氣彈?”莫水雲結結巴巴地,看著身旁一副沒事人模樣的林濤,下意識裏,他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泥坑。


    盡管莫水雲的問話聲音很低,林濤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眼眸深處猩紅色一閃而過,沒有答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靠,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像是被蟄了的莫水雲,跳著腳地低聲嘶吼道,眼睛瞪得溜圓,“你我都會被槍斃的,跑到哪裏都得被通緝,”


    林濤的大手按在莫水雲肩上,把這個急了眼的軍官,好不容易按住,嘴巴湊過去,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這種毒素隻有我們步兵團獨家所有,全世界還沒哪個國家能分析出它的毒源,你急個屁,”


    這話是羅二告訴他的,盡管林濤也懷疑,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老板。


    “再說,頂槍的黑鍋,就在咱們後麵,他們還巴不得是自己幹的呢,”林濤的眼角往身後斜瞟了下,嘴角淡淡地笑著。


    “你是說?”安下心神的莫水雲,悄悄伸出大拇指,向後麵比劃一下,見林濤不動聲色地頷,隨即臉上也鬆弛了些。


    也是,他來這裏可是要賺養老金的,不是為了滿世界亂竄躲避緝拿的,有了黑鍋在後。再說上麵還有幾個長官頂著,咋說也不會找到他頭上。


    想到這裏,莫水雲拿起哨子,再次吹響尖利的哨音,“嘟嘟。”


    “開火。十五分鍾,打光所有炮彈,”為了毀滅證據,莫水雲幹脆下達了隨意開火的命令;一時間。火炮陣地上,連串的轟鳴聲,震得這些帶了耳罩的炮兵們,胸口沉悶地個個大張了嘴巴。


    迴到摩洛解放軍指揮部,林濤笑眯眯地對穆斯塔法長老說道。“穆斯塔法長老,請您下命令吧,三十分鍾後,全線出擊,”


    中午時分,羅二的車隊還在公路上疾馳,就看見前麵大股的菲軍官兵,沿著公路潰退下來,不時有人一頭栽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噠噠噠”,坐在當先兩輛裝甲車上的大兵們,揚起手裏的衝鋒槍,打倒了幾個菲軍士兵,跳下車唿啦散開。把這些沒了武器的潰兵,趕羊般圍了起來。


    後車上跳下來的大兵們,在三個班長的指揮下,快速衝了過去。不理會這些驚恐的潰兵,繼續向前去抓俘虜了。


    在槍口的威逼下。很快就有五十幾個俘虜蹲在了大路旁,羅二也隨即跳下車,帶著警衛走了上去。


    “你們去前麵抓人,注意安全,”在羅二命令下,大兵們乘上裝甲車,帶著車隊向前衝去;俘虜們的周圍,就剩下羅二和周廣稻八個心腹警衛。自然,土狗這個他加祿新兵,被羅二也留在了原地,成了他的心腹衛兵。


    走進俘虜中間的羅二,揮手間,把這些臉上帶著黑灰色的俘虜,全數收進護腕空間,反手拿出八支燒刀子,遞給神情木然的周廣稻,“每人一支,喝了就趕緊走,”


    這些大兵對老板的手段,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還是刹那間有點呆滯,眼睛使勁地眨巴幾下後,死死盯住了排長的大手。


    唯有土狗,雖然耳聞長官的恐怖手法,但白天裏親眼見還是頭一次,驚惶地抓著步槍,腦袋來迴轉了幾下,腿肚子立馬開始轉筋,渾身哆嗦個不停。


    “給你,趕緊喝了,讓那些小子們看見了,你留都留不下,”周廣稻笑嘻嘻地把一支幽綠的小瓶,遞到土狗手裏;這個矮瘦的小子,也不知道是哪裏長得順眼,長官竟然把他留在身邊,不就是地形熟悉點嘛。


    學著別人的樣子,土狗把小瓶塞子拔掉,聞著淡淡的清香味,閉眼一口喝下了藥劑,讓火辣辣的灼熱直衝胃裏。


    收下了兩百多支燒刀子,還有八十幾支黑頭陀,羅二不再停留,一聲令下,大兵們登上車輛,不去理會竄進山林裏的潰兵,車隊轟鳴著向比塔利趕去。


    一小時後,趕到比塔利菲摩交戰地區,周廣稻和大兵們,遠遠地就看見步兵營的士兵們,和摩洛解放軍那些服裝混雜的士兵一起,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狄瓦遝山步兵營,戰士們的軍裝和羅家山步兵營一樣,基本就是美式軍服,唯有左臂上的標牌不同,比起那些民兵打扮的摩洛解放軍,已是強了許多。


    再次見到穆斯塔法長老時,這個眼高於頂的老家夥,看向羅二的眼光,已經有了許多的忌諱;他對軍事再無知,那對麵菲軍士兵死傷的殘樣,絕對不是炮彈能造成的。


    況且,他手下的軍官們,也有見過世麵的二戰老兵,對日本人的毒氣彈也領教過,就是沒見過這麽厲害的毒氣彈,沾上就基本無治了。


    “哈哈,尊敬的穆斯塔法長老,你好啊,”一身戎裝的羅二,看見前唿後擁的穆斯塔法,大聲笑著上前,給這個老貨一個正規的軍禮,臉上笑意昂然。


    “穆斯塔法長老,菲軍已經被你們打到了伊皮爾,摩洛解放軍士兵們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嘴裏吹捧著,羅二一指遠處的伊皮爾,“那裏,也會是你們的領地了,”


    花花轎子有人抬,穆斯塔法長老自然不會自己打臉,“羅先生,我們西南教區感謝你們的支持,這不費死傷地擊潰敵人,都是勇士們的功勞,”他這裏不要臉皮的吹噓,就連身後的幾個摩洛軍官,也盡量挺起了圓肚,一臉的傲然。


    他們渾然忘了,腳下散亂的死屍,個個黑灰色的皮膚,就連膽大包天的步兵營士兵,也不願意用手去碰。


    “嗬嗬,那是,”羅二眼光閃爍,忍著譏諷的衝動,“我尊重勇敢的士兵,所以免費贈送給你們一個消息,”


    羅二把聲音壓低,湊到穆斯塔法,“伊皮爾,那裏的守軍已經沒多少了,海邊的一座城市,唾手可得,”


    “嗯,是嘛,”穆斯塔法長老聞聲一愣,伊皮爾那裏可是有著大量的菲政府軍,讓他手裏的摩洛解放軍步兵營去送死,羅二也得不到好處啊。


    “我打探的消息,真金白銀的實在,騙你幹什麽,”羅二淡淡地說著,起身離開,“記住了,穆斯塔法長老,咱們的交易我已經完成了第一筆,”


    羅二帶著自己的隊伍,沒有理會陣地上隨處可見的器械物資,大隊人馬很快上車,拖掛著十二門火炮,揚起陣陣煙塵,轉迴山穀。


    眼看著羅二大搖大擺地離開,穆斯塔法長老猶豫了好一會,這才叫過一個心腹,“阿拉罕,你帶領一個步兵連,坐車去伊皮爾偵查,隨時電台聯係,”


    三天後,占據了伊皮爾的西南教區摩洛解放軍,仗著手裏大批的繳獲,生生又拉起三個步兵團的兵力,用了不到一星期時間,把戰線推到了伊皮爾東郊,開始窺視奧羅拉地區。


    一時間,西南教區摩洛解放軍,以少勝多打敗了政府軍步兵師的消息,傳遍了全島,蔓延至整個菲國。穆斯塔法長老的赫赫名頭,也在摩洛其他教區流傳開來。


    同時間,菲國政府震動,對於摩洛解放軍殘暴地使用毒氣彈的卑鄙手段,提出了強烈抗議,試圖開始動員全國武裝力量,堅決剿滅這些在民答那峨島鬧騰了十幾年的摩洛人。


    但是,對於摩洛人使用的毒氣彈,這種恐怖的武器,在沒有救治手段前,菲政府還是明智地讓出了伊皮爾,陳兵防守在奧羅拉地區;緊急從美國主子那裏購買的防毒麵具,也迅速地下發到了部隊、準軍事部隊手裏。


    按照和穆斯塔法長老達成的協議,羅二派出了羅家山步兵團,占據了錫布科地區,錫布科鎮西麵不遠處的海邊碼頭,成了運輸船的停靠地點。


    大隊四處出擊的士兵,把錫布科地區附近的土著村落,趕出了控製地帶,頑抗的強壯土著,也在狄瓦遝山穀深處,變成羅二手裏的燒刀子。


    狄瓦遝山穀裏開采的礦石,在眾多卡車的運輸下,源源不斷地送上散裝貨輪,運往台北冶煉。


    十天後,土狗帶著幾個他加祿士兵,在伊皮爾城區,看見有掛著星條旗的轎車,駛進了摩洛人的軍營。


    消息傳來,羅二輕輕地吐口青煙,把粗大的雪茄揉成了碎渣,不言而喻,看不過眼的老美,開始插手了。


    亂中取利,一向的老美的拿手好戲,但這次,羅二不知道,到底是老美要調節菲摩兩家的矛盾,還是看上了那黑頭炮彈。


    也許,是在找那兩個愛錢的飛行員吧,羅二安慰著自己,拿起羅靈泡的雲霧茶,不緊不慢地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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