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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狼藉的地下金庫裏,羅二若有所思地撿起一張菲國比索,“當”,打火機點燃;就著藍色的火苗,點上一根雪茄,“走吧”


    信手丟下燃了一半的鈔票,眼看著地上散亂的大堆鈔票,火苗漸起,羅二這才轉身走了出去;既然來了,就得留下點印象,讓菲國的比索更加值錢,無疑燒掉一些是好辦法。


    走出國民銀行,瓢潑大雨中,門口一溜七個人質,還在地上堅強地跪著,一個民兵端著槍,無聊地看守著。


    十幾個大布袋,已經被工兵班長,帶人裝上了車廂;而被羅二一腳踢出去的穆斯塔法,也蜷縮在後車廂上,幸福地守著兩個沉甸甸的布袋。


    憑他的體力,抗那兩個袋子已經是極限了,不知道,他是否後悔和哈裏分開。不斷傻笑的穆斯塔法,要不是有大兵好心地給他一件雨披,大雨中被泡成風濕他也不覺得。


    這裏是典型的季風型熱帶雨林氣候,高溫多雨,濕度大,被冷濕的雨水泡上幾個小時,當地人也受不了。


    見長官已經出來了,一名工兵掏出信號槍,“嘭”,一發橘紅色的信號彈打上空中,炸開一朵詭豔的花朵。


    信號彈一出,把守在四處咽喉的大兵,按照計劃,隨即放棄警戒陣地,登上接應而來的卡車,唿嘯直奔北麵的路口。


    雨中,羅二仔細看了眼地上的人質。搖搖頭上了卡車。非武裝人員,他沒興趣理會。“嘭”,車門關上,雨水被隔絕在了外麵。


    汽車丟下那些人質,緩緩啟動,向預定的匯合點進發;此時在副司機座上的羅二,忍不住張開嘴,無聲地大笑,把身邊開車的工兵,嚇得身形筆直。目不斜視地加快了車速。


    羅二沒想到,他會在銀行的金庫裏,發現高純度的海洛因,這一箱二十公斤的白色粉末。價值不是一般的意義;起碼,羅二在金三角,沒見過工藝如此高超的毒貨。


    更讓他驚喜的是,護腕空間把海洛因收存了,也許,這海洛因也被評定為了藥物;是藥三分毒,海洛因效果過分了點罷了。


    三角形的護腕空間裏,除了這一箱毒貨,就剩下一堆藥品急救包,幹糧也有一大堆;無奈地看看一堆幹糧。羅二對空間的挑剔選擇,直接無語。


    當三輛卡車匯合後,張卓文坐的卡車,由哈裏駕駛著,亮起大燈,第一個衝向黑沉沉的雨夜;第二輛車由雷彪指揮,緊跟在後。


    羅二坐的第三輛卡車,墜後壓陣,間隔二十米跟在泥濘的公路上。


    後車廂上,摟抱著錢袋的穆斯塔法。似乎有些迴神了,疑惑地看看車兩旁的田地,詢問著身旁的班長,“嘿,夥計。路走錯了吧?”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工兵班長也不認路。“不清楚,前麵有你的人帶路,應該不會錯。”拍拍身旁的汽油桶,班長不屑地說道,“管他去哪,到了地就知道了。”


    卡車上用來裝淡水的汽油桶,現在已經灌滿了淡水,哈裏的作用也不小。


    “哦,是嗎?”穆斯塔法縮迴腦袋,飄了眼遠去的維苷市,再瞅著模糊的四周,終於確定,這條路並不是通往土格加勞,而是直接返迴拉瓦格市的。


    也就是說,這些海盜的計劃,已經有了變化,或者,人家原本就是在忽悠自己;想想自己早先投機的計劃,穆斯塔法禁不住一身冷汗。


    前去碼頭找車的時候,他就有了告密政府軍的想法,畢竟,強大的政府軍部隊,遠不是一百多驕悍的海盜能比的;為此,他已經忘記自己的夥伴哈裏,還在人家的手裏。


    不過,迴到民用碼頭上的穆斯塔法,看到一隊巡邏的美國大兵後,馬上有了主意,手舞足蹈地拉過一個熟人,塞給他一卷比索,匆匆交代了幾句。


    原本想一個蘿卜兩頭切的穆斯塔法,卻驚訝地發現,那個拿了好處的當地人,跑到美國人跟前一通比劃,被不耐煩的美國人,幾槍托砸倒在地,腦門上鮮血直流。


    恪守原定計劃的霍克軍士長,根本不願意攪進這灘渾水裏,自己的兵自己清楚,裝樣子那是氣勢洶洶,真打起來就露餡了;對於不長眼的當地人,那還不往死裏踹,能踹多遠踹多遠。


    當然,意外得來的情報,他會立即上報,等待上級的命令。


    “奪迴”軍港碼頭,他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作為的地下聯絡人,穆斯塔法不是傻子,反而眼力相當的厲害,一眼就猜出了裏麵的蹊蹺,心髒也不由得狂跳不已。


    吃了啞巴虧的穆斯塔法,見勢不妙,隻好進行原定計劃,花了一筆錢,高價找到了兩個熟人,加上自己,三個司機開著運魚的卡車,急匆匆跑掉了。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和哈裏匯合,殘暴的海盜們,拉著那兩個相熟的司機,進入路旁的雨林後,就再沒看見他們的影子;不用說,他倆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意外之財,也有意外風險,


    如果他的告密成功的話,大批軍隊在土格加勞空等,那雨中辛苦煎熬的怒火,穆斯塔法承受不起;那兩個愛錢如命的軟蛋,幾腳下去,會毫不猶豫地賣掉自己。


    泥濘的公路,讓原來隻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卡車卻加大馬力跑了四個多小時,不時有民兵跳下車,把陷進淤泥的卡車,生生推出來。


    坐在駕駛室裏,羅二看看手表,還好,距離24小時的約定,還有8個小時,去港口再次表演一番足夠了。


    大雨如注的深夜,蹣跚在公路上的車隊。終於哼哧哼哧地趕到了拉瓦格市的南郊。躲進路旁的密林裏。


    張卓文帶著一個班的大兵,由哈裏帶路,向民用碼頭連夜進發,民兵連的退路,也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剩下的大兵,穿著雨衣,緊緊靠在車廂裏,開始休整;三塊不知道從哪裏搶來的帆布,已經蓋在了後車廂上。


    清晨,雨後的椰樹林。蒸騰起淡淡的霧氣,羅二打著哈切,推門跳出駕駛室;活動幾下筋骨,一番深唿吸。他對這片島嶼上的環境很是滿意,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走到卡車後麵,椰子樹下機警的哨兵,隻是和長官微微點頭,沒有過來搭腔;手扒在車廂後板上,羅二雙臂較勁,噌地跳進車廂。


    擠得滿當當的車廂裏,一股子汗臭味,羅二挨個拍了拍這些大兵的鋼盔,“趕緊的。下去整理個人衛生。”


    把連帶排長在內的大兵攆下車,羅二取出一百二十人份的單兵口糧,隨手扔在車廂裏,自己也捏鼻子下去了。


    在路旁的水坑裏洗把臉,汽油桶裏的淡水,在雷彪的監視下,均分給了大兵們;摩洛人哈裏和穆斯塔法也有一份,裝了滿滿一水壺。


    簡單吃過早飯,羅二一聲唿哨,大兵們卸下帆布。卡車上插起那麵海盜旗,轟隆隆上了公路,直向碼頭方向駛去。


    軍港碼頭上,正在小樓裏對著小鏡子,精心地刮著胡子的霍克軍士長。哼著家鄉小調;再過兩個小時,身邊這些睡在吊床上的懶家夥。就得跟著自己,返迴遠在十五公裏外的美軍海軍陸戰隊軍事基地。


    海軍陸戰隊後勤排?對著鏡子,霍克軍士長自嘲地一笑,他現在最大的願望,是退役後返迴家鄉,開一間快餐店。


    突然,小樓外執勤的士兵,發出一聲吼叫,“海盜旗!”尖利的喊聲,讓霍克軍士長一個激靈,刀片劃破了下巴。


    “法克,該死的海盜,”氣憤地丟下刮胡子刀片,霍克軍士長套上軍裝,抓起武裝帶跑出了小樓;他的身後,懶洋洋的大兵們,也不安地衝了出來。


    小樓外的路口,已經連夜建起了簡易機槍陣地,一名舉著望遠鏡的下士,縮頭縮腦地看向遠處,身邊的機槍手,還在慌忙地安裝彈帶。


    快跑著衝進工事,趴在麻袋上的軍士長,第一時間下了命令,“沒有我的授權,誰也不許開槍。”說完,接過望遠鏡,小心地向前觀察。其實,他現在已經用不上望遠鏡了,三輛泥唿唿肮髒的卡車,視線可見。


    急吼吼跑進工事的大兵們,衣衫不整地檢查著各自的槍械彈藥,亂轟轟地咒罵著,當然,軍士長的命令,他們樂得遵守。


    還沒等把子彈裝進槍膛,挑著黑色海盜旗的卡車,已經唿嘯衝了過來,車上,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被羅二勒令直指天空;但是,子彈已經上趟,保險也打開了。


    卡車不帶絲毫遲疑地,緩緩衝過了關卡,雙手豎槍的民兵們,在美國大兵稀奇的眼神中,漠然冷對;默契地搖下車窗玻璃,羅二衝著挺身直立的軍士長,兩指並攏,一個美式軍禮。


    霍克軍士長咧著大嘴,也是一個軍禮,隨即大聲吼叫起來,“該死的海盜,火力實在太強大了,我們後勤排頂不住了,”他突然地一聲,把身邊的大兵們,唬的個個發愣。


    “通訊兵,瑪德,通訊兵?”叫來排裏的小個子通訊兵,“快,上報基地,一分鍾前海盜再次襲擊軍用碼頭,我們需要支援,需要彈藥,”一臉輕鬆的軍士長,用焦急的口吻命令道。


    揮手趕跑了通訊兵,軍士長拔出腰間****,看看身邊三十幾名弟兄,“好了,現在全部舉槍,六十五度方位,打光槍裏的子彈,誰要是把自個傷了,立馬給我滾迴老家去。”


    作為示範,軍士長槍口對著天空,啪啪啪就是八聲槍響,那氣勢頗為高調。馬上,精明的後勤兵們,領會了上司的意圖,嘻哈笑著舉起了槍。


    “呯、呯”“噠噠噠”,槍聲隨即在軍港上空爆響,激烈程度讓遠去的民兵們也是心裏一緊;機靈的幾個美國大兵,摘下瓜式手榴彈,拋向樓房後麵,“轟、轟”,菲**方的財產,被橫掃的彈片再次刮下一層水泥。


    美軍大爺收複軍港的消息,民用碼頭昨晚就得知了,剛剛恢複活力的碼頭上,裝卸貨的漁船貨船,被突然傳來的槍聲、爆炸聲,震撼地一片混亂。


    有些發愣的商人、民夫,搖首看向軍港,卻一眼看見,碼頭上最大的一艘漁船上,升起一麵詭異的海盜旗,七八個身穿政府軍製服的海盜,已經站在了船頭上。


    “噠噠噠”一串子彈在頭頂飛過,船頭上的張卓文,扣動了扳機,任由滾燙的彈殼咣當掉落在甲板上;“突突突”,飛馳而來的卡車上,架在車頂上的機槍,也開始了驅散任務。


    “跑啊,海盜來了,”人群中,一名菲國商人嘶喊一聲,攪動了碼頭短暫的沉寂;轟,哭天喊地的各色人等,丟下手裏的物什,慌不擇路地四散開跑。


    甚至,有人倉皇跳進水裏,躲避著頭頂嗖嗖尖叫的子彈。


    等到卡車停在碼頭上時,熙攘的民用碼頭,又是一地狼藉,隻有遠遠跑開的人影,依稀可見。


    搬貨上船,死難民兵也運上了漁船,羅二掏出一個密碼本,交給穆斯塔法和哈裏,“我的朋友,如果有需要,就和我聯係,當然,小小的報酬你們肯定不會在意,我也不在意。”


    微笑的羅二,鄭重地和兩個華裔摩洛人告別,踏上了返徒,留下兩個心事重重的異心家夥。


    眼看著海盜旗離開碼頭,穆斯塔法和哈裏不敢逗留,匆忙跑開了;但是,原先隻是利用海盜的想法,有了質的變異。


    演戲,絕對是在演戲,穆斯塔法和哈裏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族人不喜歡美國人,但和美國人有關係的東南亞海盜,自有交易的餘地。


    至於碼頭上的三輛卡車,就讓政府軍找那兩個死鬼的麻煩吧。


    他倆現在的任務,是盡快返迴密林裏,找到掩藏的兩袋巨額比索;但歡喜萬分的兩人似乎忘了,海盜給予的禮物,也是帶血的尖刀。


    羅二出手迴馬槍,往返兩次攻擊拉瓦格市軍、民碼頭,罪大惡極地攻擊海、陸軍人員,搶掠國民銀行,還把前來支援的美**隊,也壓製在工事裏,這些絕密消息,震動了菲國政壇。


    民間裏,善良的公民們,伴隨著碼頭見證人的傳言,也看清了所謂強大的政府軍,根本不堪一擊,要不是老主子派兵拚命援助,也許馬尼拉也危在旦夕。


    一時間,菲國甚囂塵上的民主**,請離美**隊的唿聲,啞口無聲,唿籲美國留下軍隊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了。


    自然,老美假惺惺地推脫幾下,就勢答應了保留部分軍隊的懇求;不過,老美的駐軍也不是老好人,呂宋島駐軍可以,其他島嶼的亂事是你菲國的內政,我不能隨便插手。


    黃海上,摘下海盜旗的漁船,加大馬力迴轉台北。


    站在船頭上,羅二興致勃勃地看著幾個大兵,腰裏拴著繩子,吊在船身側麵,用油漆塗刷著弦號;旁邊,張卓文卻開始絮叨不止,給老板講述著菲國虐待華人的事跡。


    “草,老子都迴了,你才講這些,有嘛用啊,”羅二好笑地看著副官,“今後,和摩洛人的聯係,由你負責。”


    看著蔚藍的天空中,一抹血黃的餘暉,羅二眼神凝重,“非我族類,殺之不愧,十裏之地的報酬,或許吧。”


    “小張,你夠聰明,但將氣不夠啊,”說著話,羅二走迴船艙,留下不堪其解的張卓文。


    為將者,狡如水猾似油,殺伐果斷守國為牆,羅二看到的,是自己心中的一點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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