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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萬的秘密倉庫裏,羅二以一百萬美金的價格,換到了500公斤的金沙;“羅,你算是賺大發了,倒倒手就是一倍的賺頭,”伊萬對羅二壓價的氣勢,很是不滿。


    “提煉得花費吧,損耗呢,還有運輸的風險,其實,你也沒吃虧,”心情大好的羅二,拍拍伊萬寬闊的肩膀,耐心地鼓勵他。把這些黃金好不容易塞進護腕裏,他也沒了逗留的念頭。.


    臨走時,伊萬給了羅二一個新的聯絡密碼本,約好了聯絡時間節點,他和羅二的單線聯係,算是正式建立了。當然,伊萬這裏既然有賺錢的金沙,羅二自不會把買賣推出去。


    至於軍火,輕武器還是算了,羅二用慣了美械,不喜歡大部分傻笨粗的蘇係。


    原地返迴,在領事館後院牆外,那輛黑色的轎車,依舊停在那裏,不過,發動機倒是停了。


    遠遠地,羅二靠在一度矮牆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遠處的轎車後,皺起了眉頭;車裏的三個人,似乎還很精神,根本沒有打盹的意思,坐在車裏來迴不停地四下張望。


    “怎麽迴事?換了班了?”狐疑地嘀咕一句,羅二沒有貿然靠上去,反而縮迴了腦袋,轉著眼珠暗自思量。


    既然有了前次遭襲,那警惕點也是應該的,但這大冷的天,躲在轎車裏也凍的夠嗆,為什麽呢?想來想去,羅二覺得,按部隊上的套路。應該是有人在附近監護著這輛轎車,還是比車裏人官銜大許多的人。


    想到這裏,本來不想再出手的羅二,開始動搖了。眼睛裏的狠戾兇光,不忿地冒射出來;壓抑著內心的暴躁,他凝神聚目,悄悄地打量起四周的建築。


    這裏距離街道較遠,是一些錯落的粗鬆木蓋建的房子,主要用作當地居民的房屋,以船員家庭居多;這些相隔七八米的房子,每間房子外。是一圈不大的院子,用胸高的磚牆圍著,也有木柵欄的。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了,大片的民居陷在漆黑的沉默中。其間夾雜的一絲響動,讓羅二的神經猛地繃緊了。


    緩緩抬腳,腳後跟貼在地上,腳掌輕輕按下,不帶丁點動靜地快速挪動著。羅二挨近了一間院子。


    貼在房屋外牆,羅二的腦袋伸過牆角,看見了牆上一個小小的窗口,微微的響動聲。正是從這個小窗口發出的。


    再看那輛轎車,就在距離這轎車十幾米外。這些,讓他明白了;人家不是沉默地認了打臉的事。而是外鬆內緊,就等著魚兒自動上鉤了。


    “小把戲,”不屑地撇撇嘴,羅二猶豫了片刻,後退幾步,伸出雙臂,大手搭在矮牆上,人影晃動間,已經越進了院子。


    雙腳剛落地,一個低低的黑影,不吭不哈地直撲羅二,身上一股子腥臭味,把他唬了一跳。


    他娘的,還養狗,也不怕放外頭給凍死了,不假思索,羅二抬起大腳就是一個直踹,“哢嚓”;這個暗下黑嘴的狼狗,還沒跑到跟前,被迎麵暴虐一腳,那堅硬的腦袋,瞬間被撞成了一團碎肉,差點給踹進肚子裏。


    唿,連慘叫都來不及嚎出聲,沉重的身軀,倒飛三米,咚地貼在了梆硬的牆壁上。外麵的動靜,馬上驚動了屋裏的人,踢裏哐啷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沒有緊上一步踢門,羅二穩穩地站在了院子裏,現在進去,那是找死,他可不想和子彈硬碰硬。


    耳間裏的動靜,讓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裏麵的人數;“三條狗”,陰寒著臉,三把鋒利的刺刀,出現在羅二戴著羊皮手套的右手中。


    斜身,右臂奮力揮出,三把刺刀劃過寒冷的空氣,啪啪,直接穿透了兩寸厚的木門,射向屋裏不同方向。


    大屋裏,暖烘烘的壁爐旁,三個精悍的西裝男,各自手持武器,占據了裏麵有利地形;要是羅二貿然闖了進來,那三把的交叉火力,夠他喝一壺的。


    隻是,出乎意料的刺刀,眨眼間紮透了房門,“噗、噗、噗”,讓三個人驚訝間,茫然地胸口一涼,身上使不完的力氣,一瞬間消散不見。


    撲通、撲通,聽見裏麵的響聲,謹慎的羅二,這才走近屋門,手握把手一較勁,吧嗒一聲,結實的門閂,硬生生給擠斷了。


    “咯吱”,慢慢推開屋門,明亮的馬燈下,一身寒氣的羅二,不帶停留地走到三個人跟前,趁著他們還沒斷氣,揮手把三個珍貴的醫療點,收進了護腕。


    側臉瞧瞧那個精致的潛式炮鏡,還有地上的武器,亂七八糟的三套衣服,羅二想了想,終究還是把這些東西,塞進護腕裏的坦克下麵。


    房門輕輕地關上了,羅二悄然離去,暖和的屋子裏,除了地板上的三灘濃稠的血液,似乎什麽也沒發生過。


    不再理會那三個轎車裏的倒黴蛋,羅二繞的遠遠地,多跑了二裏路,跳迴了領事館院裏,迴三樓洗洗睡了。


    貌似,晚上休息後的羅二,脾氣很大,第一天來騷擾聊天的劉大幹部,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後,也沒人敢上來了。羅二的迴歸,靜悄悄毫無聲息,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隻有二樓盡頭漆黑的辦公室裏,裹著軍大衣的傅秘書,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可是兩晚都沒睡個囫圇覺了,精神疲憊到了極點,但臉上的驚怒,已經強忍到了崩潰的一線。


    別人看到了沒看到,他不知道,可是站在黑乎乎的窗戶後麵,他分明看見一個黑影連續兩夜,從院牆翻迴領事館;那黑影是誰,他不傻,心裏明白的鏡似的。


    其他人,給安上兩個膽子。也不敢違反紀律。


    要不是王大使有交代,他早就發電北京,要求把羅本初這個膽子長了毛的的廚子,直接發送迴國了。


    晚上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他不清楚,但白天裏當地幹部臉上怪異的表情,他是看的一清二楚,肯定是有事發生。


    “王領事,你得趕快來啊,我受不了了,”嘴裏碎碎地念道著,傅秘書一頭倒在沙發上。昏沉沉睡了過去。羅二安然無恙地迴來,他也放下心了。


    其後幾天,本分的羅二同誌,把食打理的井井有條。他是按照一個加強班的夥食水平,照搬了部隊上的大鍋飯;反正這裏的幹部們,大部分是從隊伍上退下來的,也習慣了鐵鏟炒菜,大鍋蒸饅頭。


    傅秘書又擔心了兩天後。見羅二不再偷摸著出去,遂放下心來。


    六天後,王明山領事,帶著手下的一幫幹部。按時到達了領事館;現在的領事館,可以馬上運轉起來。


    臉色依舊不太好的傅秘書。看見王領事,就象看見了親人。握著領事的手眼眶紅通通的,“王領事,你可來了。”


    “呦,傅秘書,你這臉色可不好看呐,得注意身體,革命的本錢可不能丟了。”笑嗬嗬的王明山,使勁握了握傅秘書的手,眼光一掃,在歡迎的人群裏,看見羅二躲在了最後,眼角就是一跳。


    吃過簡單的歡迎晚宴會,王明山對桌上的四菜一湯,很是滿意;他不知道的是,這飯是羅二拉著這次隨隊來的兩個廚師,全力趕做的。


    有了兩個幫手,羅二基本是不碰灶台了,頂多在食裏,給兩個手藝相當好的廚師,間或遞上兩根雪茄,再拍拍馬屁,就把他倆收買了。


    頂級古巴雪茄啊,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抽到,國內根本買不到。這味道,把兩個煙鬼廚師,樂得一臉喜氣。


    這一晚,王明山的辦公室裏,燈光亮到了淩晨。


    連續忙碌了兩天後,王明山坐車再次迴到領事館,梳理完工作頭緒的他,稍微鬆了口氣。


    晚飯後,羅二坐在三樓宿舍裏,支愣著耳朵,外麵的動靜,還得多加注意;他的麵前,一把托卡列夫tt33,拆成零件堆在桌子上,八顆黃燦燦的7.62mmx25,隨意地散落在手邊。


    拿著槍布,羅二仔細地一點一點擦著零件,這把繳獲來的,他還是很上眼的,沉甸甸拿著就得勁,比起嬌氣的勃朗寧,蘇式也有可取之處,後坐力很過癮。


    晚上靜靜坐著,擦擦自己的,或者擦幾把刺刀,能讓羅二舒緩內心的狂躁,也成了他休息前的習慣愛好。


    “當當當,”有人敲門,羅二手上一頓,惱火地哼了一聲,“進來,”話音裏,根本沒有待客的意思。


    房門一開,戴著眼鏡的王明山,手裏拿著一個紙袋,笑眯眯走了進來,“小羅,還沒休息啊。”


    “吆喝,王大哥,”羅二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大手在桌子上一劃拉,磕擦嘎嘣幾下,一柄烏黑的,轉瞬間組合完畢;“哢嚓”彈夾碰進了彈倉,順手,羅二把槍插在了後腰上。


    十幾秒的動作,看的王明山眼花繚亂,待羅二拉過椅子,這才醒過神,“這幾天公事太忙,沒有找你聊聊,別見怪啊。”瞧瞧,大幹部說話,就是貼心。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忙,也不好去打擾。”羅二嘿嘿笑著,接過了王明山手裏的紙袋,鼻間一動,“咦,紅燒豬手?”


    “哈哈,就知道你鼻子靈,”王明山一改白天裏的嚴肅,笑著點點頭,“這是你嫂子給你做的,老哥我是沾光了。”


    當羅二洗手迴來,王明山已經把三個碩大的紅燒豬蹄,掰成了一堆帶骨肉,正等著他來吃呢。


    “真香,”羅二讚歎一聲,翻手拿出一瓶淡黃色的伏特加,不順點魚子醬,伊萬的酒他可是拿了好幾瓶。


    兩個搪瓷缸子,各倒上五兩烈酒,隔著窗外唿嘯的寒風,兩個人先碰了一下,一口白酒下肚,胃裏暖唿唿的。


    啃著勁道的骨頭,羅二對王明山老婆的手藝,讚不絕口。


    “那是,娶了她,我就成功了一半,”自得地砸了口酒,王明山脫去身上的大衣,露出綠色的絨衣。


    “小羅啊,傅秘書把你這一陣的表現給我說了,很好,”聞言,羅二眉間一動,知道正題來了。


    “現在國家困難,我們還需要國際幫助,”擰著眉頭,王明山飄了一眼麵前的小夥子,“你的功績,曆史不會抹煞,何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認為我會害你嗎?”


    沒吭聲,羅二隻是輕輕搖頭,他不設防的人很少,王明山算一個。


    “把你的雪茄給一根,”罕見的,王明山想抽雪茄了。


    嬉笑一聲,羅二掏出一根纖細的雪茄,殷勤地給王大哥點上火;“這是手工雪茄,很少見的,”見王明山直瞅手上的雪茄,羅二趕忙解釋。


    不過,這玩意還是粗的大的來勁,羅二轉手給自己點上一根。


    吐出一口青煙,王明山覺得,雪茄也不是別人說的那樣,一口就把人抽暈了,但幾口過後,腦袋開始發蒙。


    拿起缸子,王明山喝了一口,現在國內的局勢,羅二迴去根本不行,國防部裏的那個大佬,職位蒸蒸日上,要保護這個屢建奇功的羅本初,還隻能讓他在國外待著。


    “你在朝鮮,我不問你的事,不代表我從不留意你的動向,你要記住,”放下缸子,王明山紅著臉拍拍胸口,“我們的身體裏,流著炎黃子孫的血液,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國家利益高於一切,”滿嘴流油的羅二,一時間眼神恍惚,他又看見了那戰火紛飛的戰場,血肉模糊的戰友。


    “大哥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國家的事,我,也隻能保證這些。”一口酒幹下,尚有一絲清明的羅二,抹著嘴巴,做出了承諾。


    這一場酒,王明山絮絮叨叨講了很多,但羅二聽得最多的,記得住的,是國家兩個字;對待這個一心為國的中年幹部,他自愧不如。


    第二天,王明山親自把羅二送到了機場;車上,王明山神色凝重,“蘇方開始注意你了,今天有一班飛機到平壤,你還是先迴去吧。”


    “今後保持聯係,”臨了,王明山遞給羅二一個密碼本,讓羅二嘴角一陣抽搐,好像,自己現在的密碼本,多了些。


    軍綠色的運輸機,在跑道上疾馳,一個加力後,拔地而起,嗡嗡地沒入灰蒙蒙的雲層中。這是一架給朝鮮輸送物資的運輸機,機艙裏,隻有羅二一位乘客。


    坐在轎車裏,看著飛機不見了蹤影,王明山呆呆好半天,這才吩咐司機迴返。


    顛簸的飛機裏,羅二展開手心,這是王明山塞給她的一個紙條;打開,上麵寫著一個部隊番號,還有一個人名字。他很清楚,這支部隊,是留守在朝鮮西海岸的海防部隊。


    “王子俊團長,”羅二搖搖頭,那紙團放進嘴裏,幹澀地吞了下去。他在俄羅斯的第一次行程,短短的十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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