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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當頭,要不是麵前海風鋪麵,躺在老舊的軟椅上的羅二,根本就以為自己是在京城裏城牆根下曬太陽呢。


    知道自己理虧的申希山幹事,不知從哪裏給淘來了這個軟椅,看著不咋地,用起來蠻舒服的。


    一頂軍用帳篷改製的大傘,戳在一旁,手拿茶壺的羅二,覺得這日子就應該這麽愜意;這貨,還讓警衛員兼通訊兵,站在身後警戒,還真把自己當成地主老財了。


    要不是麵前的大海裏,是不是冒出一艘美軍掃雷艇忽悠悠駛過,羅二早把老美給忘了。


    迴來已經三天了,憑著手裏綠油油的票子,王林徹底調動起了申希山幹事的勁頭,圍著羅家山四周的一圈鐵絲網,也逐漸顯露出了模樣。


    正如羅二所說,不是他的堅決不要,是他的堅決圈起來,方圓十裏的山地,成了他的私人領地,被手拿地契的王林,相當仔細地劃了出來。


    小溪邊的岸上,王猛帶著六個老兵,進行著每日必須的訓練,大大方方地訓練,毫不顧忌地暴漏在遠處人民軍的望遠鏡裏。


    班級戰術訓練,不用羅二交代,這些老兵早已經吃透了,隻是保持好戰鬥力就可以的。這隻是白天裏明麵上的訓練,到了夜晚,羅二帶著這些兵油子,才開始了殘酷的訓練。


    人手不夠,隻能走精兵路線了,偵查連裏的訓練科目,一樣不落地讓羅二拿了出來。逐漸加大了訓練量。別人不清楚羅二晚上在倒騰什麽,王林心裏卻有了計較,這些老兵們的飯量比以前大了一倍不止。


    就這,還不算羅二悄悄配發出去的肉罐頭。


    隻有大灰象撒了歡的兔子。在荒草裏四處溜達,這看似無聊的溜達,卻一不小心溜出了大問題;昨天大灰興奮地跑迴來,死活咬著羅二的褲腿,要他出去瞧瞧。


    心情舒坦的羅二,爽快地跟著大灰,跑到山下的草叢裏一看,嚇得臉都白了;一枚腰粗的炮彈。竟然斜斜插在草堆裏,這是一枚沒爆炸的艦炮炮彈。


    呲牙咧嘴的羅二,慌忙召來王猛,研究了半晌。終是沒人敢動手,誰知道那玩意會不會爆了。


    於是,不願意浪費**的羅二,讓樸姬善叫來小溪那邊的人民軍同誌,用了五公斤烈性**。把這個隱患給引爆了。


    巨大的爆炸過後,一個十米的大坑,就連人民軍老練的工兵,也是心驚不已。


    送出一條香煙。打發了來幫忙的人民軍同誌,羅二拿出大塊的牛肉幹。連哄帶騙地讓大灰把自己的地盤,角角落落跑了一遍。好在沒有再發現那個恐怖炮彈。


    眼下,早先看似沒用的大灰,在眾人的眼裏,上升為了大功臣,隻有躺在軟椅上的羅二,心裏明白的跟鏡一樣;那東西是吃人肉吃慣了的主,在這裏呆長了遲早要惹禍。


    再看北麵,二十幾個男女家屬,加上西漁坳的村民們,拿著鐵鍁、洋鎬,在賣力地開墾著荒地,雖然這裏鹽堿化嚴重,好在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慢慢澆灌還是能種些玉米的。


    他們手裏拿的農具,是申希山幹事費心交換來的,對於這個整日穿著半舊的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的幹事,羅二還是很佩服的;雖然看起來是吝嗇了點,但人家也是在盡力做自己的工作,把好處留給了政fu。


    比起京城裏那個斃命的家夥,羅二覺得申希山是一個好幹部,起碼人家沒有吧好處揣在兜裏。


    想想申希山的樣子,羅二禁不住好笑,這家夥看見家屬們拿著一水的工兵鏟,眼睛立馬紅了,如此好鋼口的工兵鏟,被拿去開地,那還了得;直接返身,用兩倍的數量,加上無數獻媚的好話,終於讓羅二鬆了口。


    王林帶人開荒,兼管在山下蓋房子,總不能羅二住大院子大瓦房,手下的兵和家屬住帳篷;申希山負責指揮當地民夫拉鐵絲網,王猛他們的訓練也正常了。


    在糧食和金錢的支持下,有了老村長和申希山的協調,羅家山慢慢走上了正常軌道。


    昨晚,羅二把王林和王猛叫進了地下室;在他家的房屋下麵,羅二在建房的時候,不惜兩倍的材料,還有大量的水泥,建起了一個近百平米的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不但大家都知道,羅二估摸著,遠在平壤的樸正勇也清楚;這小小的羅家山,一頓炮彈就掃平了,藏個地下室能起什麽作用,別人知道了更好,省的胡亂瞎猜。


    地下室裏,嚴嚴實實堆滿了大米、麵粉,出口就建在倉庫的一旁,羅二把鑰匙交給了王林;“給養就靠你掌握了,別浪費就成,”簡單交代一句,羅二甩手不管了。


    現在,他的護腕空間裏,還有大批的糧食沒地方拿出去,也隻能先放著了。至於那些輕重武器,羅二一樣也沒動。


    羅二最頭疼的,是被他解救迴來的崔智山三個朝鮮兵,按凱利的迴答,這三個已經上癮頗深的大兵,基本是沒救了,能活出一年以上算是賺了。


    參加不了步兵班的崔智山,卻死活不願意離開羅家山,羅二不知道他們是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還是離不開凱利的那個大皮箱;估計,是後者居重。


    在羅二示意下,崔智山三人四處亂竄,把周圍的地形,以及人民軍駐防情況,一點一點地打聽清楚,匯總在地圖上報給羅二;羅二不相信,自己能和人民軍一直有好相處下去,總得有備無患。


    還有身邊彬彬有禮的凱利,還沒到羅家山,就仿佛換了個人,對羅二吹捧有加,要不就是海天海地瞎聊,大有要紮根羅家山的意思。


    其實。凱利也是有苦難言,隻要他一個人呆在那裏,不用迴頭,就能感覺到。有人在緊緊地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要是迴頭了,正好,肯定會有一個老兵,正抱著一杆春天狙擊步槍,大模大樣地瞅著他,等著他犯錯。


    晚上,接著小解轉一圈,凱利是徹底死了逃跑的念頭。從不在一個位置的暗哨,輕輕的咳嗽聲,警告著他趕緊出逃,好練一練槍法。


    對著茶壺喝了口茶水。羅二饒有興趣地看著山下的樸姬善,老婆正在海灘上尋找小螃蟹,那玩意油炸了很爽口。有了大灰的陪伴,羅二倒是不擔心樸姬善的安全。


    現在大灰也知道了,樸姬善對羅二很重要。它溜達一圈也就跟在了一旁,瞪著眼睛巴拉那些張牙舞爪的小東西。


    收迴目光,“凱利先生,現在你能告訴我崔智山他們的情況吧。別說什麽機密,我這裏不養閑人。”現如今。羅二的英語順溜的很,雖然他不認得幾個單詞。


    “嗯。羅先生你指的是?”崔智山他們的情況,凱利一清二楚,就不知道羅二想要什麽。


    “咱們倆說的,你知我知就行,你也看到了,人民軍不待見我的地盤,我還是大陸的在逃犯,”自嘲地笑了笑,羅二認真地看著凱利,“在這裏,我隻想好好地活著,但你瞧,”來迴指了指,“這裏他媽德連種糧食都不夠吃。”


    “我不想身邊有什麽隱患,你還是告訴我他們什麽成了那樣。”慢慢放下茶壺,羅二點起一根煙。


    使勁搓了搓僵硬的麵孔,凱利能感覺到羅二內心的憤怒,要是今天他的迴答羅二不滿意的話,自己也不會好過的。


    “反正,我們局裏也知道了我的失蹤,要麽是死了,要麽是被抓走了,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苦澀地笑笑,凱利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羅,我能活著迴家鄉嗎?”忽地,凱利問了這奇怪的一句。


    “能,健全活著殘疾,由你挑了,”麵無表情的羅二,瞪著眼打量蔚藍的天空。


    “哦,好吧,反正我丟臉也丟盡了,”喪氣的凱利,根本爭取不到俘虜應有的待遇。


    “他們三個是島上勞工隊的成員,原來有不到一百個戰俘,但是你也知道,出工不出裏的家夥,還有搞破壞想逃跑的,島上的指揮官很惱火,槍斃了幾個戰俘也不行,”凱利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自顧自一口喝幹。對此,羅二視而不見。


    “我的前任,魯爾探員,和我一樣,也是跑朝鮮、台北、萬象這條情報線的,不幸的是,他被海盜給殺了,該死的海盜,滑溜的象泥鰍,根本找不到影子。”說著說著跑了題的凱利,見羅二一臉不愉,趕忙迴到了正題上。


    “魯爾探員從萬象搞來了海洛因,這可是好玩意,一吸就上癮,上了癮你讓他跑他都不跑,就是最後注射量劑這些俘虜太貪,死的人越來越多。”把死人歸結為太貪,凱利覺得很正常,卻沒看見羅二腦門上鼓起的青筋。


    “我這次上島,除了**********,主要是轉運情報局裏的一批物資,還有一個保險櫃,”瞟了一眼羅二,凱利繼續說道,“就晚了一天,結果碰上你了。”


    羅二點點頭,從凱利的話裏,他敏銳地聽出了朝鮮、台北、萬象這幾個詞,雖然他對美軍情報局的部署不感興趣,但她知道自己把凱利活著留下來,是做對了。


    做事留一線,老話還是有道理的。


    “二哥,有人來了,”遠處,抱著槍監視凱利的老兵,大聲對羅二喊了一聲;現在,在任小森的帶動下,不論大小,王猛他們都喊羅二一聲二哥,那是對強者的尊敬。


    戰場上下來的老兵,看誰都不對眼,隻服氣有能力的強者,尤其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而羅二恰恰是這類人。


    迴頭,羅二的視線越過勞作的人群,掃向那幾個接近鐵絲網的人,一看之下,猛地站了起來,一掃剛才慵懶的摸樣,冰冷的臉上,眉頭處不住地顫抖。


    一名人民軍軍官的身後,那熟悉的誌願軍軍裝,讓羅二心髒開始碰碰狂跳;當先那個高個子軍人,沉穩的步伐,是那麽的熟悉。


    使勁咽了咽唾沫,羅二慌忙整理軍容,手摸風紀扣時,才發現自己竟然還穿著一身美軍軍官製服;迴去換衣服也來不及了,咬咬牙,羅二抬步迎了上去。


    衝下山頭,羅二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向自己走來的,正是曾經用重心長安慰自己的王明山,一時間,一股委屈蔓延在心頭,羅二眼裏的淚水滴答滾落不停。


    是啊,自己在戰場上拚死殺敵,這一迴國,稀裏糊塗就成了通緝犯,要不是大力竭力幫助,他簡直不敢想象最後的結果。


    來人正是原誌司政治部副主任王明山,由於某些原因,他沒能迴國留駐京城,而是迴國後不到半年,改任駐朝鮮大使館的政務參讚,由於現在大使空缺,他是在代辦大使館館長的職務。


    看著矗立在自己麵前,象個孩子般痛哭的羅二,王明山感慨萬千,一年多不見,這個部隊裏的戰鬥英雄,甚至是不能言明功績的我軍幹部,卻生生逃迴了朝鮮,留守在荒蕪的海邊。


    作為一名政工幹部,王明山對羅二的經曆了如指掌,但也在暗暗氣惱他的莽撞;現在,自己來了,看見的已經不是那個稚氣的小戰士,而是打出了一方小天地的逃犯。


    作為一名入黨時間不長,卻殺人潛逃的士兵,王明山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他今天來到這裏,也不是抓羅二迴國歸案的。


    許久,王明山緩緩說道,“羅本初同誌,你受苦了。”這句話,聽得身後的幾個誌願軍幹部,個個瞪圓了眼睛。


    對於羅二現在的身份,他們也是心知肚明。


    聽了王明山的話,羅二如夢方醒,擦去眼淚,立正敬禮,“報告首長,原352團戰士羅本初向你報道。”要是他再帶上軍帽,那可是活脫脫一名美軍軍官了。


    “嗬嗬”,王明山柔和平靜地看著羅二,舉手迴禮,不過,在羅二的眼裏,他能看出,王明山平靜甚至淡然的眼裏,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壓。


    他到這裏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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