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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一十一章、頑抗


    躲在長白山東麓的山溝裏,羅二氣喘籲籲地取出了電台,身上的傷口隻是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雖然流血止住了,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升高,發燒的症狀漸漸顯露出來。//小說網//


    費力地架好了天線,羅二打開了電源開關;掏出貼身的一個密碼本,他的手按在了發報鍵上。


    “滴滴、滴、滴滴”熟悉的電碼很快按響了;羅二作為一名情報參謀,不但有一本正常的聯絡密碼,還有一套應急密碼,俗稱二級電碼,這是非正常時期專用的電碼。


    隨著密碼的發出,十五分鍾後,耳機裏響起一串規律的滴滴聲;用鉛筆抄下電碼,羅二很快關上了電台的電源,把電台收進了護腕。


    靠在鬆樹旁歇了一會,“大灰,走”,招手叫來了大灰,羅二爬上它的後背,悄悄消失在茂密的鬆林裏。


    羅二走了不到一個小時,一架從北方而來的運輸機,唿嘯著衝了過來,機翼上那醒目的蘇聯空軍標誌,異常猩紅。


    艙門打開,一個個神色冷峻,體格健壯的傘兵,順序跳下飛機,直到下墜距離地麵800米的高度,才穩穩地打開降落傘,散落在一大片鬆林周圍。


    隔斷傘繩,戴著蘇軍紅色傘兵簡章的士兵,尋找到同時投下的武器背囊,披掛整齊後,在尖利的哨聲中,開始匯合。


    “撕拉”,一名傘兵來開一個長方形的包裹,厚實的帆布下,裹著一個專用的箱子;箱子打開,一隻個頭不大,細腰尖嘴的軍犬跳了出來,圍著士兵不住地打轉。


    不得不說,蘇軍的無線電定測技術,讓他們很快找到了羅二的位置;這個異常的電波,對於大麵積偵搜的蘇聯空軍,無疑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寧願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並不是將光頭的專利,蘇聯人也用到了極致。


    跳機二十分鍾後,一隊十五名傘兵戰士,在一名上尉的帶領下,牽著兩隻軍犬,開始了仔細的搜索。


    有了軍犬的幫助,傘兵們迅速包圍了一個窪地,上尉機警地看看四周地形,揮手發出了命令;“噠噠噠”,子彈猛然間掃射進了半人高的綠草地裏,“轟、轟”,手榴彈也在窪地裏炸響。


    為了核彈,蘇聯人已經下達了必殺令,哪怕是把核彈引爆在中朝邊境,也是可以接受的,損失點人手,更是毫不在意。


    要知道,蘇維埃戰士的鋼鐵意誌,是打不垮炸不爛的,何況區區一枚核彈。


    連打帶炸了好一會,上尉不等煙霧散去,持槍打頭衝進了窪地;眼前稀爛的荒草,折了腰身的兩顆鬆樹,這被破壞的現場,讓上尉惱火不已。


    在軍犬的來迴尋找下,上尉在半截樹幹上,發現了點點血跡,雖然血跡很少,也讓他驚喜萬分,目標找到了。


    “發報,三分隊找到疑是目標蹤跡,目標已經受傷,現正在緊密偵搜。”上尉果斷地命令通訊兵,發出了電報。


    昏頭昏腦的羅二,並不知道,自己這迴是一把摸到了老虎的尾巴上,還把老虎給惹急了,現在,老虎發威怒吼了。


    蘇軍三分隊的電報,先後引來了五架中性軍用運輸機,大批精銳傘兵,被投放在了長白山南麓一帶,對這個方圓二十公裏的火山地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最快更新**


    同時,蘇聯方麵向中國外交部通告,經過朝鮮勞動黨“同意”,蘇軍兩個傘兵營,在長白山南麓朝鮮地區,展開了為時七天的山地實彈演習,希望中國誌願軍不要進入以上地區,以免誤傷。


    拿著蘇聯的通告電報,誌願軍聯司指揮部,少有地沉默了,沒有迴應,也沒有任何詢問。


    而這時,多批次的蘇聯戰鬥機,開始巡邏在日本海朝鮮沿岸,強硬地驅逐了美軍的偵查機,絲毫不在乎雙方的摩擦。


    誌願軍總部大榆洞,政治部副主任王明山,手裏拿著一份電報,眉頭皺成了一團,他的桌子上,蘇聯方麵通告的抄件,擺的端端正正。


    “你確定這是羅本初同誌發來的電報?”再次,王明山詢問麵前的機要員;“沒錯,這是羅本初同誌的密電,朝鮮方麵通報,他已經失蹤三天了。”精幹的機要員,肯定地點頭。


    “長白山,核彈?”嘴裏反複地念了幾遍,王明山突然臉色大變,“原來如此,蘇聯的演習,是一個幌子,他們要找的,正是羅本初。”


    要不是了解羅二的身世,以及掌握他在朝鮮的表現,王明山憑著一名政工幹部的思維,毫不猶豫地要懷疑,羅二是當了逃兵。


    要知道,美國人現在整天地宣揚,要用核彈解決朝鮮戰局,正是這些宣傳,讓軍隊裏隱隱有了騷動。


    不過,羅二手裏那大量的殺敵功績,堅定了王明山的想法,雖都可能當逃兵,羅二是當不了逃兵的,這家夥對敵人根本沒軟過手。


    “通知誌司首長,我要求馬上召開黨委會議。”把電報稿仔細地收好,王明山嚴肅地下達了命令;作為政治部副主任,他有權提出召開黨委會的建議。


    一夜不眠的會議,在這個廢棄的礦洞裏,低調地進行著;會議結果不得而知,但在淩晨,一道加密的電波,飛向中國東北鬆江河邊防軍駐地。同時,誌司與北京的電報交流,突然增大了許多。


    夜裏,馱著羅二的大灰,遲疑地停下了腳步,把身子緊緊貼在了地麵上;一泡狼尿澆在地上,大灰爬進了灌木叢裏。


    “快走,不要停。”羅二依稀感覺到,大灰的動作緩慢了不少,嘴裏嘀咕著連眼睛也困的沒法睜開。


    雖然吞吃了不少的消炎藥,但羅二身上的傷口,開始發炎,身子滾燙得想在火堆裏打滾,要不是本能地抱著大灰的脖子,他早就滾落到山溝裏睡覺了。


    嗓子裏低低嗚咽著,大灰幽綠的眼睛,焦躁不安地窺探四周,微微顫動的耳朵,讓它沒了往日的悠閑。


    大灰聽見了,身後以及前方,都有輕輕的腳步聲,那細微的槍支碰撞聲,預示著它和羅二已經被包圍在了這片灌木從裏。


    個人對抗一個國家的決心,猶如螞蟻撼樹,樹枝落下的重量都是不可抵擋的;給了蘇軍一個悶拳的羅二,根本沒了退路。


    大灰的左前方300米處,就是長白山的高海拔地區,那裏,稀疏的野草,紮根在灰褐色的火山碎石上,基本是平坦無遮的大片空地,一直延伸向了山頂。


    其他方向,遠遠地顯露出一個個黑影,謹慎地搜尋過來;蘇聯人來開的大網,正在一點一點縮小。


    跑是跑不動了,馱著羅二百十斤的身子,躲躲藏藏奔跑了一天的大灰,也是筋疲力盡了;它也不敢再往上跑了,那無法隱蔽身形的山頂,就是蘇聯人大網的底部。


    四周一簌簌閃過的綠光,讓見識過夜視儀的大灰,絲毫不敢異動;為了抓獲襲擊西水羅裏的兇手,那迴“約翰”,蘇聯軍方是下了血本。


    在軍犬的引導下,傘兵們看著狂躁的兩隻軍犬,也明白目標就在眼前,一條攻擊線拉開了。


    眼看著不懷好意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接近,大灰急了,一個急促前衝,把羅二掀進了一處山峰縫裏。


    噗通,羅二一頭摔進了火山石的夾縫裏,一米多深的石縫,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來,“哎呦”,通紅的眼睛,不滿地睜開了。


    不大的聲音,在寂靜的山上,傳出很遠。


    有了聲音,蘇聯傘兵馬上發現了羅二的位置,手裏犬繩一鬆,在士兵的嗬斥聲中,兩隻輕巧靈活的細腰軍犬,飛快地竄了過來。


    大量了一眼石縫裏的羅二,大灰轉過頭,眼睛裏的暗紅色,在黑夜裏沒了亮光。


    一隻飛速奔跑的軍犬,經過大灰撒尿的地方,猛然一個停頓,狼的尿騷味,使得它遲疑了片刻;而另一隻上風向撲來的軍犬,在夥伴的遲疑間隙裏,怒吼著廝殺了上去,尖利的獠牙急不可耐地亮了出來。


    “嗷”,大灰忍不住嚎叫著迎麵衝了上去,對於挑釁,它可是沒有丁點憐憫;這一聲嚎叫,讓撲將上來的軍犬,兇狠的眼睛變成了恐慌。


    草,這還有狼?軍犬還沒迴過味來,一個粗壯的身影直直撞了上來,把細腰軍犬死死按在了地上;幾聲淒慘的尖叫,軍犬沒了聲息,它的脖子被大灰一口幾乎咬斷。


    而另一隻軍犬,聞聽見同伴的慘叫,立馬一個轉身,夾著尾巴留下了山,遠遠地躲在了傘兵的身後。半分鍾的廝殺,以大灰全勝結束。


    撕了幾塊血肉,大灰幾口吞下去,翻身迴到石縫,擋在了羅二身前,它聽的很清楚,四周的腳步聲沒了,嘩啦的槍栓不斷響起。


    栽了一個跟頭,還有大灰不甘的嚎叫,把羅二終於刺激醒了,忍著渾身的寒意,他半跪著抬起了頭,“大灰”,眼前,背對著他的大灰,正緊張地來迴張望,不住地呲牙低吼。


    撿起鋼盔,羅二使勁搖搖頭,讓自己盡量清醒些,他甚至不用散手,就能聽見,除了身後,大隊的士兵,快速向自己衝了過來。要不是地形崎嶇,估計人家已經衝到了麵前。


    看不清四周的地形,但那數十道兇狠的殺意,讓羅二精神一振,“這麽多人,幹嘛,看老子好欺負?”冷哼一聲,羅二取出一個箱子,砰地扔在地上。


    起腳,踢開了箱子蓋,整整一箱美式手榴彈,擺放在眼前;槍現在拿不穩,不過手榴彈,還是不少。


    抓起一枚手榴彈,羅二頭也不抬地摘銷,揮手扔了出去,緊接著搖頭拿起一枚;“轟、轟、轟”,不斷扔出的手榴彈,呈扇形向四周拋出,把快速圍上來的傘兵們,頓時炸到了幾個。


    保持戒備的傘兵們,退到了六十米外,“呯呯呯”、“噠噠噠”,步槍、衝鋒槍,一股腦地向羅二的藏身地開火,打得石子迸飛、灌木應聲折倒。


    “不是吧,趕盡殺絕啊,***,讓你們打。”眯著眼的羅二,嘴裏咒罵著,手上不停,把手榴彈摔得老遠,給自己爭取一個緩衝的空間。


    一箱手榴彈眨眼打光了,嘭,又是一個箱子被羅二踢開了蓋子,這迴,是一箱長柄的蘇式手榴彈;擰蓋,拉弦,手榴彈不停地扔了出去。


    當第三箱手榴彈被抓在手裏的時候,羅二緩過神了,配合著散手的探查,四周有那個衝動的傘兵,想趁機摸上來,直接賞給一個手榴彈,死傷不論。


    這下,本就是仰功的傘兵們,出現了輕重傷亡,不得已停下腳步,用潑水般灑出的子彈,壓製羅二的反擊。


    而躲在傘兵後麵指揮的兩個上尉軍官,開始後悔,後悔不該輕視這個可惡的兇手,沒有隨機帶來迫擊炮,哪怕是一門迫擊炮也好。


    要是有迫擊炮,羅二躲藏的石縫,正好是天然的炮擊目標。


    不過,隻攜帶了輕武器的傘兵,根本沒法靠近羅二六十米以內,羅二又不露頭,打都打不到。六十米的仰功,老毛子還沒有把手榴彈扔過來的本事,隻能眼巴巴看著羅二“表演”。


    他們哪裏知道,重傷的羅二,也隻能把散手擴展到六十米,要是他的傷勢輕些,早把手榴彈掄在他們的腦袋上了,哪能容得老毛子如此囂張。


    沒有唿喊聲,沒有勸降聲,大家心知肚明,隻有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


    一夜,羅二掄空了二十箱手榴彈,把護腕裏私藏的手榴彈幹了個幹幹淨淨,雖然是把傘兵的進攻,阻擋在了六十米的山下,但沒有停歇的爆炸聲,也把兩個蘇聯傘兵營,完全吸引了過來。


    指揮傘兵營的兩個蘇軍上尉,對羅二的頑抗,簡直是有驚又怒,驚的是這個人竟然在這裏藏了如此多的軍火,其心可誅;怒的是一個人擋住了精銳傘兵營的進攻。


    地形是一個大問題,不過羅二實在是強悍,猶如一架不知疲倦的投彈器,炸得傘兵們根本不敢靠近,稍加試探就會有一枚美式或蘇式的手榴彈,當頭砸下。


    “這人太可怕了,傷了我們五十幾名戰士,簡直罪大惡極。”咬著牙的上尉,揮舞著手槍,憤憤地罵道。


    “沒錯,蘇維埃的敵人,一定要堅決地消滅他。”另一名上尉,鐵青著臉,悻悻地舉著望遠鏡,這副紅外線望遠鏡,在蘇軍部隊裏也是少見。


    “看樣子,這個受了傷的家夥,根本是在做最後的抵抗。”


    “當然,天一亮,他跑都跑不掉。”舉著望遠鏡的上尉,看看麵前的地形,心裏稍微輕鬆了點。


    “命令部隊,圍住不攻,開槍騷擾就行。”還有六天的時間,餓都能把這個頑抗的家夥給餓死,兩個上尉對視一眼,會意地笑了。


    山上的石縫裏,眼瞧著漸漸朦朧的天色,羅二憂心忡忡,一手抓著手榴彈,一手舉著水壺,咕咚幾口,狠狠喘著粗氣;“我說,這迴咱倆不會陰溝裏翻船,栽在這裏吧。”


    蜷縮在石縫一角的大灰,眨巴幾下眼睛,隨即又閉目休息;它看見外麵一開槍,立馬夾著短尾巴,躲進了石縫,哪有晚上的兇惡麵目,簡直變成了一隻安然的大狗。


    就在羅二和蘇聯傘兵對峙在半山腰的時候,蘇聯西水羅裏的上空,一架軍用運輸機,飛掠而過,直奔長白山而來。飛機上,一個整編迫擊炮排,正準備開始傘降。


    而在長白上北麓的中國密林裏,一隊穿著便裝的當地百姓,拿著砍刀繩索,腰間鼓鼓地蹬上了山間小道,他們的方向,正是常年濃霧籠罩的山頂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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