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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著靈活的身形,加上耳目敏銳,羅二避開了警惕的巡邏隊,頂著漫天炫亮的照明彈,沿著原路,來到了敵人野戰醫院的外牆。


    搜索了一天的美韓聯軍,沒有想到,經過白天拉網的搜索後,膽大妄為的羅二,又一次跑迴了案發現場。


    雜亂的垃圾堆旁,羅二聽著牆裏麵熟悉的發電機聲,從隆隆的聲音裏,分辨出輕微的腳步聲。“真看出來了?”嘴裏輕聲念道著,等了一分鍾,羅二一個縱身,扒上了三米高的牆頭。


    黑暗中,一隊士兵,打著手電,轉過了樓房牆角。


    站穩身子,微微彎腰,腳下一跺,趁著牆體的晃動,羅二象一個黝黑的蝙蝠,輕巧地撲向八米遠的牆壁,“騰”,雙手緊緊扣在磚縫裏。


    在發電機轟鳴聲的掩護下,羅二落在牆壁上的聲音,被輕易地遮蔽。


    皺皺眉,發麻的雙手交錯上攀,在腳尖的蹬踏下,羅二飛快地竄上了樓頂,躲進黑暗中。


    羅二的影子剛消失,又一隊士兵,遠遠地轉了過來,雪亮的手電光,直直照在發電機周圍。這裏,很是平靜。


    真是昏頭了,心裏暗罵一句,羅二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他也不明白,自己為啥會答應那個特工,去找他的妹妹。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既然答應了別人,羅二會盡力去做好,這是自己的底線。


    這是一座老舊的樓房,戰爭前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出現在羅二眼前的,樓頂上,是十幾把廢棄的破爛椅子,還有一個散了架的木床,淩亂地扔在那裏。


    貼在樓頂邊緣,羅二放慢腳步,仔細地聽著下麵的動靜,時不時還得留意遠處的探照燈。


    身下的二樓,有病房、值班室、手術室,還有小型藥房,羅二輕挪腳步,一間一間地聽了過去。終於,他的身子,停在了西麵的一個窗口上。


    隔著房頂,羅二身下的一間值班室裏,兩個正在休息的護士,靠在床上小聲地聊著。


    “我說妹子,你哥昨天就沒給你說過什麽?”一個臉型圓圓的護士,挪動著有些虛胖的身子,捧著茶杯,再次熱心地問道。


    “李姐,你都問了幾遍了,真的沒有”對麵一臉無奈地護士,頗為煩躁地拍拍床鋪。這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姑娘,大大的眼睛裏,疲憊夾雜著些許焦慮。


    醫院出了這麽大是事情,而且自己的哥哥莫名失蹤了,讓路川這個二十歲的女孩,慌亂了一天。


    雖然沒人來詢問自己,工作上一如平常,但身邊同事奇怪的眼光,讓細心的路川,臉色很不平靜。


    直到對麵的李姐,忽然對自己親熱起來,還和別人換了班,一直陪著自己,讓路川隱約感覺事情糟糕了。


    從醫療隊上船到朝鮮,這個名叫李永紅的護士,也就是自己嘴裏的李姐,看向別人的目光裏,飽含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而且根本不去管護理傷員的事情,整天晃來晃去的,怎麽今天變化的這麽大。


    單純從事護士職業的路川,那裏知道,她眼裏簡單的一支醫療隊,成員會如此複雜。


    哼,李永紅心裏冷笑一聲,要不是以前你的哥哥護著你,你這個花一樣的護士,我早送給美國人了,我也不會還在別人的領導下,看人眼色。


    心裏怒氣升騰的李姐,臉上微笑著,給路川倒了杯水,“來,喝點水,你也別著急,美國人會找到你哥哥的,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李姐,你說我哥哥不會出事吧?”沒有心思喝水的路川,不安地看著眼前和藹的大姐。


    “不會,不會,你哥哥那麽好的醫生,哪能出事,我看,他很快就會平安地迴來”,死吧,死吧,死了我才能頂上,巴不得陸海風死在外麵的李永紅,滿口子安慰著路川,標準一個好大姐的摸樣。


    但願他出了事,最好是被敵人幹掉,那自己也能升上一級,火線提升,可是以後最大的資本;看來,今晚得找美國人探探口風。心裏翻騰著主意的李永紅,深深地看了路川一眼,嘴角含著笑意。


    羅伯特少尉已經纏著路川很久了,一直沒有得手,白天還找自己想辦法;等會我去藥房裏,找支安定藥片,嘿嘿,事成之後,靠山也有了。


    沒有了哥哥嗬護的路川,在遠離家鄉的朝鮮,已經成了自己人的踏腳石。


    “好了,別亂想了,明天,我去美國人那裏,給你問問情況,相信我,你哥哥肯定不會有事的”,口是心非的李姐,打定了主意,柔聲和氣地拍拍路川的肩膀,眼裏滿是星星。


    聽了李姐的話,路川稍微安心下來,感激地看著李永紅,“謝謝李姐,要不是你,我這心裏亂慥慥的。”


    “小姑娘,遇事千萬別慌,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去拿些吃食,給你墊墊肚子”,熱心腸的李姐,囑咐路川不要出去,輕聲關上門,歡天喜地地忙活去了。


    昏暗的燈光下,房間裏,就剩下路川一個人了,怔怔地坐著。


    心裏長歎一口氣,起身,路川站在窗前,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夜色,外麵,黑沉沉地可怕。


    路川的心裏,就象窗外的夜色一樣,迷茫地不知所措。這個聰慧的姑娘,明白自己的處境。


    沒了哥哥的保護,那些垂涎的美國人,大概明天就會圍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還有這個李姐,現在不顧別人的冷落,和自己親近,怕是也沒安好心。但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一直心靜如水的路川,從窗戶的玻璃上,看著自己那嬌豔的容顏,覺得心裏憋悶地難受。


    “吱”伸手拉開窗戶,讓冷冷的空氣,侵潤著麵孔,路川這才感覺好些,唿吸也暢快了。


    哥哥失蹤才一天,自己經曆的各種感受,已經超過了二十年的人事,原本就不喜殺戮的她,更是對這場戰爭充滿厭倦。


    何時是個頭啊,要不是哥哥的勸導,要不是家人的督促,自己也不會來到這個遙遠的地方。


    “刷”,係著繩索的羅二,停頓在窗外,冷冷地看著路川,他已經聽了好半天了。


    滿懷心事的路川,猛然看見,自己的麵前,一張人臉,倒垂著貼近眼前,驚愕地張開嘴。


    “你是路川?”沒等路川尖叫,羅二冰涼的語氣,讓她渾身一個哆嗦,把驚唿聲使勁咽了下去。


    讓路川沒有叫喊的主要原因,是羅二手裏的刺刀,緊緊貼在了她的脖子上,那滲著殺意的刀鋒,隻要路川叫喊,會立馬劃開她的喉嚨。


    是的,會毫不猶豫地斬殺,路川相信,自己的莽撞,帶來的隻有死亡。


    “你是誰?”感覺身子僵硬的路川,臉色煞白,手扶在窗花上,不敢動彈。


    “你是路川?”沒有迴答,羅二再次確認,他不想浪費時間。就在他腳纏著繩索下滑的時候,明顯覺得自己的狀況不是很好,身體透支的太厲害了,必須速戰速決。


    “我是,你是誰?”反應過來的路川,機械地點點頭。


    “你哥哥陸海風,托付我帶你走”,看門見山地,羅講明來意,手腕一翻,m4插進腰裏的刀鞘。


    “哥哥”,路川茫然的眼裏,閃過一道亮光,自己的哥哥沒有忘記,沒有忘記自己的妹妹。


    等等,托付,什麽托付,路川一個激靈,正要開口詢問,一雙健壯有力的大手,箍住了她的腰,毫不費力地把她抱出了窗戶。


    “不許吭聲,閉上眼睛”,羅二沒有感情的話語,讓疑惑的路川,聽話地緊緊閉上嘴巴;反正,哥哥的下落,他肯定是知道的,緩緩再問吧。


    閉上眼睛的路川,被羅二抱在腋下,不敢隨便亂動。醫院裏的傷員、同事,給路川帶來的壓力,是她不願承擔的,也無力承擔;現在,有人要帶著她離開,正好隨了心願;再說,能夠準確找到自己,還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肯定是哥哥指點的。


    放下心來的路川,緊抱著羅二的胳膊,再見哥哥的心思,更加強烈了。


    這麽乖,羅二驚訝地看看這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孩,放棄了打暈帶走的念頭,單手握繩,雙腳鬆開繩索,在牆上使勁一踹,借著反彈力,唿地躍上了圍牆。


    身體在圍牆上停滯的刹那間,左手一撐牆頭,人已經落在了牆外的草地上。這女孩,比她哥哥輕多了。


    看看路川,這個鎮定的護士,還在閉著雙眼;羅二搖搖頭,抱著吧,大晚上的,她根本跑不動。


    沿著牆角,羅二向漢城的中心城區跑去,身後,路川身上的護士服,被甩在牆邊的草叢裏。


    帶著陸海風的妹妹,羅二沒有原路返迴,不用細想,他也不能忘東跑了。原路返迴,那是腦子進水了。


    先是失蹤了一個醫生,再丟失一個護士,任誰都明白,這裏麵存著古怪。羅二要找一個方向,把敵人的注意力給引開。


    況且,那個陸海風明顯有問題,他的妹妹會不會也有問題,羅二得慎重考慮,他的身邊,還有三個重傷員,一個女兵,不算那條拐了腿狼。


    自己一個疏忽,就會讓身邊的戰友,失去生命,由不得羅二不小心。


    在漢城中心的大街旁,羅二尋到了一幢倒塌了半邊的房屋。兩次曆經戰火的漢城,這樣廢棄的房屋,星羅棋布在城市裏,沒有人會在意它。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典型的燈下黑。要不是自己能力有限,羅二還想把山洞裏的幾個傷兵,也轉移到城裏,最起碼不會整天豎著耳朵繃緊神經,等著敵人上門。


    趁著探照燈掃過的空隙,羅二竄上屋頂,伸手使勁一掰,在釘子摩擦的澀牙聲中,飛快地揭開屋頂的木板,露出一個口子。


    在朝鮮的村莊,羅二上過兩次高大的房屋,不經意間,發現了這裏的房屋,和內地北方房屋的結構,十分相似。


    脊狀的屋頂,瓦片下是嚴實的木板,下麵是狹小的空間,起著流通空氣的作用,在往下是住戶的屋頂,也是用木板搭建的。


    這座房屋的頂部瓦片,隨著房屋的傾斜,四散落下,讓羅二省了挪開的時間。


    把路川放了進去,羅二趴在屋頂,塞給她一件軍大衣,“等著我,給你找點吃的”,不等她說話,抬手把木板放迴原位,掩住了她的身影。


    溜下屋頂,羅二打量了一下地形,記住方位,要是找不迴這裏,那玩笑就大了。


    騰閃之間,羅二從廢墟中跑到了漢城的西麵,在一個機槍工事旁,站住了腳步。


    這裏,駐守著美軍一個警戒排,十名士兵在哨位上看守三挺機槍,監視周圍的動靜。


    西線的美韓聯軍,已經全麵北上,和對麵的**軍隊,展開了戰線,打得熱鬧非凡。


    這裏是所謂的後方,中間隔著大量的部隊,**軍隊不會跑到漢城,至於北韓軍隊,更是不可能了。


    心裏明白是一迴事,但裝模作樣地站崗,是給上級看的,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好,上前線的目的就達到了。


    沒有驚動工事後麵酣睡的士兵,羅二幽靈般的身形,直接撲向哨兵。“哢哢”,輕微的骨折聲中,羅二捏碎了這十名士兵的脖子。


    不緊不慢地收集了三十幾枚手榴彈,放進背包,繼續給自己補充彈藥。直到再拿就影響行動了,羅二才不舍地停住手。


    把十幾枚迫擊炮彈,旋上保險,輕手輕腳地堆在工事的坑道一角,羅二取出一枚手榴彈,掛上細線,在坑道裏拉上餌雷。這枚惹禍的手榴彈,被羅二陰險地塞進了炮彈堆裏。


    順起一挺輕機槍,羅二在照明彈的歡送下,越過鐵絲網,鑽進了雷區。


    躲在雷區外100米的一個土包上,羅二架起了機槍,“奶奶的,這迴算是痛快一把了”。


    “噠噠噠”,突兀地,在起伏的山包上,機槍打響了,衝著羅二跑來的方向,狂野地噴灑出彈雨。槍口毫無目標,隻有一個功能,就是快速打出子彈。


    還算平靜的夜晚,被羅二手裏的機槍,打得爆響,頓時攪和地亂成一片。


    美軍的反應,是相當的迅速,那雷區外噴吐著火焰的槍口,給了他們清晰的指示。軍官的怒吼聲中,調兵、架炮、反擊,流水般順暢。


    坑道裏,舉著槍的士兵,開始向羅二的方向匯集;“噠噠噠”、“吐吐吐”各式口徑的機槍,已然兇悍地反擊敵人的偷襲。


    頭頂上嗖嗖的子彈,噗噗地打進身邊的土裏,濺起的土石,當當地砸在羅二的鋼盔上。


    打光了三個彈夾的羅二,慌忙撇開發燙的機槍,翻滾在一旁。“好樣的,反應不錯”,嘴裏誇獎著,羅二拽過沉顛顛的背包。


    麵前晃動的身影,讓羅二興奮起來,讓敵人追著打的憋屈,終於可以發泄了。


    趴在山包後麵,羅二甩出了手榴彈,不用再看,剛才匆匆一眼,敵人大致的方位距離,他瞄清楚了。


    “轟轟”,當先兩顆手榴彈,砸進了敵人的雷區,引爆了地上鋪設地雷;在震天的爆炸聲中,羅二利落地揮動手臂,遠距離投彈,正是他的強項。


    二十枚手榴彈,象標準的小口徑炮擊,落進了敵人藏身的坑道兩側,把匆匆趕來的士兵,炸的退了迴去。


    坑道裏休息的美軍警戒排,已經被驚動了,在士官長的咆哮聲中,挺著槍衝出隱蔽點,一頭紮進工事裏。敵人進攻猛烈,必須守住陣地,這是每個士兵心裏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絆響了餌雷;在哇哇地怪叫聲中,餌雷炸了,“轟”,連帶著,堆在一起的迫擊炮彈,接連炸響,把摸黑迎敵的士兵,放翻了一片。


    給機槍換上最後一個彈夾,羅二抱著機槍,貓腰向西跑去,時不時翻身打上機幾槍,勾引敵人的注意;就在羅二跑出不到30米,頭頂傳來空氣撕裂的聲音,大口徑炮彈,炸起的濃煙,覆蓋了山頭。


    二十發機槍子彈,羅二幾下就摟光了,雙手使勁,“咳吱”,精鋼製成的槍管,被他擰彎了。可惜了好槍,羅二扔掉機槍,轉身折向南邊。


    反擊得力的美軍,轟趕著一群南韓士兵,在漫天照明彈的幫助下,對敢於偷襲的敵人,開始了追擊。


    “轟轟”,延伸炮擊剛剛停止,掀起大片的灰塵還沒落下,劈啪打槍的士兵,迅速圍了過來。


    “機槍!”


    手電光下,一挺被破壞了的機槍,出現在敵人的眼前,“至少是連級的隊伍”,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尉,滿意地點點頭。


    剛才敵人突然猛烈的進攻,讓他做出了判斷。當然,他更滿意地是,敵人被打退了,還暴漏了進攻的方向。中尉的腦海裏,自己前程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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