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如以往,可這聖旨下筆的力道似乎太過了!蒼勁有力啊!若是覺得蘇某信口雌黃了,朝裏各位大臣不妨瞧上一瞧!”


    蘇若昭轉身把聖旨遞了出去。


    最先接過聖旨的是陸太傅,他細致地瞧了瞧聖旨,按照蘇相所說的話倒也瞧出了幾分端倪出來,而後點頭。


    “經過蘇相的指點,倒是如此,模仿得像了,反而覺得假!”


    於是一位位傳下去,雖然瞧不出來,但是經過蘇若昭這麽一說,心裏還是相信他的話。


    殷太師的臉色有些不好,目光帶著怒意朝著蘭陵北畫望去,而後落在了蘭陵雲珞的身上。


    姬雲泱一開始就清楚皇上駕崩並非單純之事,此時他自是相信蘇若昭的話。


    再說一開始父皇已經明確地讓他代理朝政,怎麽可能還立了遺昭想要立蘭陵雲珞為太子呢?*


    “如果遺昭是假,那麽父皇的離開便有了很大的疑問吧!”


    他淡淡地說,眼裏雖然疲憊,卻也露出一股帶著冷意的淩厲。


    蘇若昭點頭,“若這一道聖旨是假聖旨,臣認為皇上駕崩一事必定是遭了奸人所害!此事還是要查個水落石出,蘭陵律法可不是白擺著的,皇上乃九五之尊,豈能受了此等侮辱!”


    一句話,如一道天雷霹了下來,落在了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蘭陵宮殿裏。


    群臣皆都議論紛紛,一時間場麵難以控製。


    而雖然沒有指明是蘭陵雲珞,可他的臉色已經逐漸蒼白,帶著幾分急迫,目光迎向了殷太師。


    蘭陵北畫起身,接過藍傾城遞來的聖旨,給了姬雲泱。


    他道,“雲泱,叔累了,其餘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好好弄清楚誰是殺害你父皇的兇手,不論是誰,定不會輕易放過,牽連到的人也一個不放過!”


    敢殺向來寵愛他的皇兄,他能放過嗎?


    “皇叔放心,雲泱一定查明此事,一定讓父皇在天之靈感到欣慰!”


    而後,他行了禮。


    “恭送皇叔!”


    “恭送璃王!”


    眾大臣朝他行了禮。


    蘭陵北畫神色疲憊地帶著藍傾城踏出拉蘭陵宮殿,那一道淺藍色風華的身影緩緩地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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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迴到璃王府想鬆了口氣,迎麵走來了已經傷好的池微微。


    她淺淺一笑,帶著幾分柔意喚了一聲。


    “阿畫師兄。”


    “嗯。”


    蘭陵北畫輕點了下頭,此時他隻想迴濃墨閣瞧瞧他的女人。


    這兩天迴到璃王府納蘭天姿幾乎都在濃墨閣樓裏,若不是還有個蘭陵雲傾陪著她,他真怕把她給悶壞了。


    不過因為此時實在沒有時間去處理池微微的事情,又因為前一陣子她受了傷,才好了沒幾日,便隻是下了令不得讓她進入濃墨閣。


    看來經過那一件事情,她倒也安分了些時日。


    見他大步走去,池微微雖然想追上去,卻也沒有,而是站於原處,目光眷戀。


    何時,她才能夠等來他的迴眸一笑呢?


    而不是此時地冷漠。


    這叫她很不適應!


    她來到這裏也有好些時日了,見到他的麵,那叫少之又少,反倒是納蘭天姿每天與他肆守一起.......


    目光幽幽的凝望著,許久之後那一道身影淡出了她的眼裏,卻依舊烙印在她的心裏。


    迴了濃墨閣,問了侍衛才知道原來他們跑到園子裏去了。


    所謂的園子便是濃墨閣內的後園子,裏麵種滿了許多名貴的植物。


    遠遠的就瞧見著納蘭天姿躲在樹下乘涼,坐在了幾片大葉子上,半眯著眼悠閑地背靠著樹幹。


    而蘭陵雲傾則是摘了幾多花,不是撕著玩就是捧成一束擦在了納蘭天姿的發上,整得.......


    跟個瘋婆子似的。


    見到這樣的場麵,他有些忍俊不禁,相比宮內的爭權奪勢,他更喜歡這裏。


    有她的陪伴,完全地可以叫他鬆懈下來,細品這生活。


    蘭陵雲傾眼尖瞧見了一身華美藍袍的蘭陵北畫正走下石階朝他們走來,高高興興地又拔了朵開得清雅的芙蓉花邁著小腿朝著蘭陵北畫跑去。


    “叔,叔,給你,花兒給你!”


    蘭陵北畫接過那奪清雅芙蓉,見滿園子的花草讓他糟蹋成這樣,憐愛地揉了揉他粉嫩的小臉。


    “傾兒再把花這麽糟蹋,這園子裏可就光禿禿一片了!”


    他笑了笑,斂去了眼裏的疲憊。


    “沒有糟蹋,傾兒摘花給母妃戴呢!叔,你要不要戴花?傾兒也摘花給你戴好不好?”


    蘭陵雲傾作勢就要跑去摘朵大紅花的時候,蘭陵北畫頭疼地一把將他小小的身子給抓在了懷裏。


    “別.......叔是男人,又不是姑娘家戴什麽花?”


    納蘭天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她道,“你可迴來了,宮內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蘭陵北畫點頭,“我過去隻把假遺書這事說了清楚,因為那字跡確實模仿得像,便借助蘇若昭這一脈清流了,其餘的事情交給雲泱處理,想必他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出色的!”


    “那就好!”


    她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過來坐著,傾兒半天的時間就把這園子折騰成這樣,實在是毀了一園子的花草啊!”


    蘭陵北畫朝她走去,抱著蘭陵雲傾在他們的身邊坐下,見她頭發上還別著好幾朵的花。


    笑了笑,他道,“怎麽整得跟一瘋婆子似的?”


    雖然這麽說,卻沒有動手為她拿下那滿頭的鮮花,大朵大朵的,走在太陽下都能不能撐傘了。


    “母妃這樣可好看嗎?”蘭陵雲傾問道。


    “好看!任何時候都好看!”


    他說道,話語裏滿滿的都是寵溺。


    納蘭天姿這才把腦袋枕在了他的胳膊處,從地上隨手撿起一朵花,仰起小臉最後將那一朵大大的牡丹別在了他的發上。


    本是一頭烏黑的長發,大部分用碧玉簪綰住,此時這一朵花別上去倒是牢固!


    正眼瞧了一眼,忍不住一陣赤.裸.裸的嫉.妒,果然是人比花嬌。


    這一朵別上去,並不見任何的不妥,映襯著他那一張風華絕代的容顏,竟然覺得如此順眼,特別是他那雙桃花眸子,含著笑意的時候,風情萬千。


    “真是好看!男人戴花能戴出這個味道,將來嫁你了,確實不虧啊!”


    她由衷地讚歎著。


    蘭陵北畫也沒有急著把花取下,暖暖一笑,隨了她去。


    “叔真好看!傾兒也戴花可好?”


    蘭陵雲傾問道,把蘭陵北畫手裏拿的那一朵清雅芙蓉搶了過來放到了納蘭天姿的手裏。


    “母妃,傾兒要戴花!”


    “好!我給你戴上!”


    她坐起身,細致地將花被在他那小小的玉冠上,正中間是一大朵清雅的芙蓉。


    想著三人這一副場麵,感到有些好笑,真是神經錯亂的一家子。


    戴好了花,蘭陵雲傾這才心滿意足地挪到了蘭陵北畫的懷裏,半眯著雙眼打了個嗬欠。


    “叔,傾兒困......”


    “那就睡吧!叔抱著你。”


    他把蘭陵雲傾抱在了懷裏,調整了個舒服的姿態,又伸手將納蘭天姿給摟到了懷裏。


    低低一笑,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你若犯困也睡一會吧!”


    大樹下涼風習習,倒是個好眠的地方。


    納蘭天姿也調整了個姿勢,瞧著很快就入睡的納蘭雲傾,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便也學著他的樣子趴在了蘭陵北畫的懷裏。


    “我睡一會,不過......你下午可有事情?還需要進宮嗎?”


    她問,畢竟這個時候宮內的事情還多得很,他蘭陵北畫還算是個說得上話的人,許多地方還用得著他。


    其實憑他的勢力與聰慧想要得到皇位也是可能的事情,幸好他的心思不在那裏。


    她可不想一輩子被守在深宮,同那麽多的女人分享一個他。


    “不去了,我今日就陪著你與傾兒,好好睡一會,用膳的時候我喚你。”


    納蘭天姿點頭,趴在他的懷裏也不再說話,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隻是在她就要睡著的時候,聽得蘭陵北畫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天姿,在我最難熬的時日裏,總是有你陪著,真好。”


    她暖暖一笑,又把眼睜開,“我隻希望你可以過得好,放眼未來!不論什麽事情,我都願意與你一塊兒度過。”


    天很藍,風有些大,枝頭上的葉子發出嘩嘩的聲響。


    樹下,一大一小窩在了蘭陵北畫的懷裏,三人皆都別了花,場麵有些詼諧,卻是那麽溫馨。


    有風吹來,吹動了他們的衣袂,這個夏末的午後,很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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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三日,上一迴苦於蘭陵雲珞死不承認那一道聖旨是假的,又有殷太師等人相助,姬雲泱也沒有完全的理由拿下他們。


    於是他們就在蘇若昭的一句:“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話中,紛紛離開了蘭陵宮殿。


    這事情他們不可能做得天衣無縫,再說已經得知那一道遺昭是假的,想要找出那個能模仿得如此真切的人也算不上是難事。


    唯一擔心的就是早在這一道假遺昭擬好的時候,他們已經殺人滅口了!


    不過經過這一遭,蘭陵雲珞想要登基的事情便算是擱淺了下來。


    而他姬雲泱此時並不急著坐上那位置,他若要坐上那位置,那必定是要光明正大,而非如此不擇手段!


    連自己的父皇都能謀害!


    自古以來,奪謀篡位之事確實不在少數,然而父皇疼愛他確實比其他的皇子更甚,他若真要皇位,也不會如此沉不住氣,去下這個殺意的。


    坐上了那位置,得到了天下,那女人呢?


    至此至終,他要的就一個!


    那便是他十三皇叔的女人。


    可是那人的心思卻不在他的身上,他該如何做才能要讓她真心地喜歡上他呢?


    這個天下,他能順手拈來,甚至不大用他出麵,夜翡的相助,蘭陵北畫的計謀,蘇若昭的扶持。


    有他們在,他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納蘭天姿,他卻不懂得該如何博得她的喜愛。


    苦澀一笑,想起這三個月來為了父皇的後事忙碌著,他見到她的次數實在是少得可憐。


    那時候好不容易讓納蘭天姿對他的態度有些改變了,此時.......


    看來得常常出現在她的麵前才是,引起她的注意,告戒她次生休想逃離他.......


    於是姬雲泱打定了主意出宮,目標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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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地便看到荷塘邊坐著一名女子,隻能瞧見她的側顏,似乎有些鬱鬱寡歡。


    仔細一瞧,原來是池微微。


    看到他的時候,池微微起身朝他盈盈一拜。


    “微微拜見雲王!”


    “你傷了天姿?”


    姬雲泱淡淡地問,想起那一日他手裏的血跡便是因為納蘭天姿手臂上的傷。


    池微微點頭,垂著眸子一臉的難過。


    “那一日微微讓嫉妒蒙蔽了心,此後想想滿心的悔意,微微也為此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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