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肌散效果很好,但還是有疤。


    原本是能治傷就好,但現在發現了靈力的妙用,李如海倒想試試能不能效果更好一點,比如不留疤——緒方杏臉上留了疤一定會很難過,小姑娘心地很好,總不能讓她好心沒好報。


    李如海想了片刻,又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傷口,這次不用藥了,直接用靈力去滋養傷口,果然,能感覺到傷口緩緩愈合,但比直接撒了生肌散上去,速度差了太多。傷口迅速止了血,糊上了一層血茄,但看樣子,等完全好了,留的疤比撒藥後還難看。


    李如海抱著頭苦思起來,他對自己醫術還是有自信的,一個武者半個醫不是在說笑的。調養身體,醫治內外傷,甚至是吞丹服藥補氣壯血,哪一樣和醫術沒關係?不通醫術,天材地寶掉到手裏也不認識,若是隻是粗通,天材地寶不少兼有劇毒,不搭配其它相克藥物直接吞服,別說功力大進,直接嗝屁就算運氣好了,運氣不好死前還要忍受百般痛楚。


    他在腦中翻查了一遍師門的藥方無果,又開始迴憶上一世其他門派秘籍上的藥方,隻是那時他整日想的都是更進一步,藥方對他無關緊要,隻是粗粗翻過,記憶有些模糊了。


    想了半晌,總算從一個隻收女弟子的小派典籍中尋到了個藥方,還是大概。依他看來,這藥方治外傷效果馬馬虎虎,更糟的是,要反複上藥,要浪費很長時間,但對去疤倒是會有些效果——上一世他看到了隨手就扔到一旁。神經病才會用這種東西,花那麽長時間隻為不留疤,難怪隻是個小門小派,腦子有問題!


    他從藥材中翻出了五倍子、蜈蚣粉,然後在心中琢磨了會兒配比,考慮到血素沉積,又加了味威靈仙,三種主藥齊備,考慮著緒方杏的身體情況,又撿了些活血化淤的,養神補血的,調和藥性的,通通按比例碾成粉,用蜂蜜調成膏狀,然後注入靈力,加強藥性。


    再開了一道傷口,小心的隻在傷口周邊抹上藥膏,被靈力活化後果然藥力強大,按典籍所述,大概要十到十二個時辰才會發癢,應該換一次藥,而被李如海新配的這種,隻是稍等了片刻,就有了微微發癢的感覺,他連忙抹去藥膏,發現傷口已經縮小了肉眼難見的一圈,於是再次沿著傷口邊緣抹上。


    如此反複十數次,直到傷口愈合,光滑如鏡,幾乎看不出曾經受過傷——隻是太費功夫,前前後後十餘次塗抹,要是沒有靈力活化藥性,用原本的藥物,一次近一天的時間,一道小傷口差不多要用十幾天,不,普通藥材不會這麽強力有效,怕是要幾個月的時間也說不準,效果也一定不會有現在這樣好。


    不過值得,對女人來說,多花時間不留疤痕和一兩天傷口愈合但疤痕醜陋,要選哪個還用說嗎?


    緒方杏會滿意的,李如海微笑著重新開始配藥。


    等一切等準備妥當,已經天色微亮了,李如海擔心地查看了一會兒金丹,發現似乎沒什麽變化,微微放心,拎起了丸子,直奔醫院。


    趕到醫院時,看到小早川櫻子正躺在病房會客套間的沙發上昏睡。


    見到他來了,南下廣鯉上前輕聲問候,並代小早川櫻子解釋:“小早川小姐陪了緒方小姐一夜,剛剛在病床邊不小心睡著了,我就把她抱出來了。”


    李如海吩咐丸子把路上買的早點和熱飲按人頭分一下,自己上前搭了搭櫻子的脈,發現她隻是身體疲累,想來是昨日驚懼又加上一夜沒睡,實在是支撐不住了,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便輕輕掖了掖被角,讓她繼續休息。


    他輕聲問南下廣鯉:“誰在裏麵陪著緒方杏?”


    南下廣鯉道:“是緒方小姐的母親,她也是呆了一夜,剛剛緒方家又來了兩位小姐,現在也在裏麵。”


    李如海點點頭,向室內走去:“緒方杏情況怎麽樣?”


    “沒有大問題,昨晚就已經清醒了,情緒還算穩定。”南下廣鯉語氣中也帶有幾分欣賞之情,一個十五六七歲的女孩,傷成這樣,醒來沒有哭鬧,很是少見。


    李如海推門進去,南下廣鯉很有分寸的停下腳步,繼續留在外間守護小早川櫻子。


    李如海一進門,就看到三個人向他望來。他掃了一眼,中年女性一身職業套裝,眉眼和緒方杏有六七分相似,看起來精明幹練的樣子,正坐在緒方杏病床一側。她的對麵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女,穿著校服,並不太像緒方杏,特別是眼晴——兩雙大而圓的眼晴正好奇地盯著李如海。


    李如海掩上門,鞠躬問好:“緒方夫人,您好,我是緒方同學的朋友相原秀中,打擾了。”


    緒方夫人微微驚訝地站起身來,也是鞠躬迴禮:“你好,相原君……”冷不丁的有個少年來探望自己女兒,還這麽早,她有些吃驚,怔了一下才介紹另兩個少女,“這是我的二女兒、三女兒,緒方愛和緒方順。”


    緒方愛緒方順這對雙胞胎姐妹微微彎腰,一雙大眼晴滴溜溜地轉,好奇心根本掩蓋不住——她們也隻是比緒方杏大一歲多點,還不太明白自己妹妹傷勢嚴重情況,並沒有多少傷感。


    李如海向兩姐妹點頭示意後,走到病床邊。緒方杏修長的身材被白色被單完全遮蓋,往日嬌媚的麵孔也被白色紗布包得嚴嚴實實,一隻纖手露在被單外麵掛著點滴。她這麽安安靜靜躺著,沒有了平日裏兇巴巴的樣子,倒讓李如海一時不太不習慣。


    這個女孩子,就該雙手叉著腰,豎著一雙細眉,惡狠狠地努力瞪大細長的眼晴,嘴巴裏刻薄地大叫人渣才對,而不是這麽半死不活的病嬌樣兒。


    他怔怔看了緒方杏半晌,才注意到身邊緒方夫人神情黯然,於是安慰道:“夫人不必擔心,緒方同學一定會好起來的。”


    緒方夫人對這個一大早就趕來探望女兒的少年很有好感,很溫和地迴應:“希望如此吧……”


    其實她是很擔心的,女兒昨天早上出門還是好好的,一付精力旺盛敢打老虎的樣子,晚上就傳來噩耗,趕到醫院一看,當時真是心膽俱裂。好在不幸中的萬幸,醫生肯定了隻是皮肉傷,雖說容貌肯定有損傷,但性命總是無礙的——如果真是出現最壞的情況,她簡直無法想像該怎麽向正在外地出差的老公交待了。


    若隻是傷著身體也就罷了,但女兒受傷這件事,有很多蹊蹺之處,雖然女兒和她的朋友櫻子都說隻是出了意外,但很難想像女兒會自己把自己摔成這樣——如果隻是意外,病房外怎麽會有一群明顯不是善類的大漢保護,這些人吃飽了撐的跑到醫院來擺pose嗎?


    她一夜不敢睡,手機不敢離手,守在女兒病床邊,直到另外兩個女兒趕來替班才微微放鬆了心神。


    李如海寬慰了緒方夫人幾句,又問了緒方杏的病情,緒方杏傷口疼痛,睡得極淺,聽到動靜,緩緩睜開了眼晴。


    她看到李如海,虛弱地說:“人渣,你來了……”


    李如海俯下身子,關心地問:“感覺怎麽樣?”


    緒方杏勉強笑了笑:“感覺糟透了……”她說著看了看四周,發現媽媽站在一邊,另一邊兩個討厭的姐姐正衝她擠眉弄眼,便開始趕人,“你們出去一下,我想和他單獨說會兒話。”


    她這麽一說,不止緒方姐妹了,連緒方媽媽都神色怪異起來——這不是對待一般朋友的態度吧?


    不過病房裏病人最大,她們沒有多說什麽,三個人魚貫出了病房。


    等她們都離開了,緒方杏才聲音微弱地問:“櫻子偷偷求我,不讓我報警,還不肯告訴我原因,到底出了什麽事?”——她臉上有傷,肌肉動作幅度一大就會痛,所以無法大聲說話。


    李如海想了想,幹脆附在她耳邊,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宰了兩隻畜生的事也沒有瞞她。


    緒方杏聽完,怔了半晌,才驚問:“你……你為了櫻子殺人了?櫻子怕被發現,所以才不敢讓我報警?”


    李如海默默點頭,當然,他不覺的那兩個是人。


    緒方杏眼神怪異地看著他,又問:“你告訴了我,不怕我向警察舉報你嗎?”


    李如海無奈一笑,看著她說:“你被連累成這樣,於情於理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我不能瞞你……不過,班長大人,你舉報我還少嗎?我以前三天兩頭去訓導室,不都是拜你所賜嘛,再去趟監獄也無所謂。”——隻要警察有本事把我塞進去。


    緒方杏垂下眼瞼,沉默了半晌,才嬌憨的哼了一聲:“哪個有時間管你的閑事,我懶的舉報你這個人渣,純屬浪費時間。”


    她這嘴硬心軟的樣子,李如海看了也是心軟成泥,自然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便湊趣說:“那多謝班長大人的不殺之恩了。”


    緒方杏哼了哼,不再說話,隻是在那裏怔神,李如海迴頭望望門口,考慮是不是現在幫緒方杏治療。


    緒方杏卻又開口了:“人渣,我想看看我的臉……”


    反正繃帶一會兒也要拆,李如海自然沒有不同意的,三兩下拆掉繃帶,去掉藥棉,隻看到她額頭靠發際線的地方,裂開了一個如同嬰兒嘴巴大小的口子,傷口頗深,因為藥物浸泡的原因,傷口微微向外翻卷,傷口斷層處的表皮變成了死魚灰色。右臉上,從鼻翼到耳側,可能被台階上的石棱刮到,有一長一短兩條血痕,傷口連起來有指頭肚兒那麽寬,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原本緒方杏的肌膚連毛孔都看不到,像剝了殼的熟雞蛋一樣超級光滑嫩白,現在臉上出現這些皮肉翻卷的血口子,兩相對比,讓人十分心痛惋惜。


    緒方杏看到李如海神色有異,雖然她看不到自己樣子,但憑臉上疼痛也知道自己的容貌怕是毀了,悲傷地指著一邊的手機說:“人渣,幫我照張相我看看。”


    李如海拿過手機,拍給她看——緒方杏看著照片,嬌軀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細長秀美的眼晴中頓時濕潤起來,隻是她知道現在傷口見不得水,又不想當著李如海的麵哭泣,隻能強忍著不要流淚。


    李如海柔聲問:“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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