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從奈奈子胸口收迴了手掌,說起來,奈奈子資質真心不算好,不是說她先天經脈發育不良,而是她從悟性上來說,就有些遲鈍呆笨。


    授藝四十天,這孩子識穴辯經就花了十天,又花了近三十天才找到氣感——這還是在他屢次出手相助的情況下,要是換成上一世,這種悟性,早被一腳從山門裏踢出去了——哪個師父有這麽多西班牙時間伺候你?這是收徒呢還是找祖宗?


    不過,總算是初入正軌了,丹田已經打開,借助丹田裏的精氣,總算轉化了一點內力出來——雖然打蒼蠅都不夠用。


    奈奈子目前正入定溫養那少得可憐的內力,下一步,就是按照功法要求,一步步打開穴位,借助穴位產出的精氣壯大內力,直到打通一條經脈,讓內息自然流轉,能有效率的循環收集。


    李如海心中琢磨著奈奈子的食譜,按理說,養氣階段,最好是找些能壯大氣血的食品藥物服用,改日要好好找一找了。幸好兩個世界物種基本一致,雖然名稱或有區別,但料來嚐一嚐就能對上號了。


    前麵也說過,穴位如同泉眼,十二正經像是河流,奇經八脈像是湖泊,那穴位泉眼產的就是精氣,這精氣不是憑空而來,是轉化自體內的氣血,而氣血來自外界食物藥物,所以,要想練得快,吃得好吃得多是首要條件,要不然為什麽說窮文富武呢。


    飯都吃不飽,別做高手夢,補品跟不上,練功慢如龜。


    要是不食補藥補一下,李如海覺得,依奈奈子這薄弱的身體條件能提供的精氣極其有限,積存到足夠打開下一個穴竅消耗的內力,不知道又要多少天。要知道,她現在耽誤的時間,是李如海追求千雪美奈的時間,也就是李如海參悟金丹靈體的時間。


    唉,找個這樣的徒弟(他是代師授藝,就當徒弟看了)真是要操碎了心。


    李如海正想得愁眉苦臉,丸子將一杯熱茶捧到他的麵前,討好地說:“相原大人,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李如海接過茶杯,沒好氣地說:“給我捶背!”


    丸子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繞到他背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邊捶邊討饒:“都一個月啦,相原大人,原諒我吧!”


    李如海劍眉一揚,冷冷地說:“不行!”丸子這種熊孩子,就跟竄天猴似的,你要不把她捏緊了,三分鍾她就能把屋頂給你頂穿了。


    聽到李如海又拒絕了,丸子眉眼一搭拉,心中暗罵小氣——不就是看到你光屁屁的樣子了,我這種純潔女孩兒都沒嫌眼晴髒了,你一個臭男人念念不忘,小氣到家了。


    那次李如海和小早川櫻子愛愛,這個丸子腦袋抽抽了衝進去看了個活春宮,真把李如海火氣激上來了。李如海也是下了狠心,以前把你當孩子看,顧著麻生悠羽的麵子,一般小事不跟你計較,你偏要自己作死——當時李如海就要捉了她去找麻生悠羽問個明白,你派這熊孩子來給我添堵是幾個意思?


    丸子也就是個九歲的小女孩,以前所有人都寵著她讓她三分,也就麻生悠羽能拉下臉來訓她幾句,還是偶爾,日子久了,性子難免有點驕縱,做事不怎麽考慮後果,但當時看到李如海真火了,被李如海要殺人一樣的氣勢一逼,直接上下眼皮一夾,嘩嘩流著眼淚跪地討饒。


    李如海讓她滾蛋,她就趴在地上手指摳著榻榻米死也不走,後來還是小早川櫻子醒了,替她說了半天好話,李如海才不再堅持趕走她——她要是被趕迴去,前邊在麻生悠羽那裏吹的牛皮都變成奇恥大辱了,完不成任務的“武士”隻好割肚子了(她個人認為)。


    不過李如海也沒輕易饒了她,她說是來幹侍女的,那就真當丫環使喚,李如海有事沒事就支使她,敢廢話一句,直接罰跪,再有過火行為,馬上趕走,天王老子說情也沒用。


    這一個月來,小早川櫻子服侍李如海吃飯,她就得伺候小早川櫻子用餐,小早川櫻子幫李如海擦背,她就得幫小早川櫻子洗澡,李如海興致來了,摟著小早川櫻子想要幹點沒羞沒臊的事,那——那倒不用她幫忙推屁股,直接讓她滾蛋去大采購,三個小時不準迴來。


    深夜裏一個九歲的女童遊蕩在街頭,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早上早早就要起來,因為李如海想讓小早川櫻子多睡一會兒好再長點身高,晚上要最後一個睡,因為李如海舍不得小早川櫻子太勞累想讓她再長點肉——起得比雞早,因為李如海起來練功時會踢她一腳讓她起床開始做早飯,那時天都沒亮呢!睡得比狗晚,因為要洗一大堆衣服還要準備明天中午小早川櫻子帶去學校的便當,菜色不營養不好吃還不行!幹得比牛多,因為所有的采購、雜務全丟給她了,因為小早川櫻子要多花點時間在功課上……


    真是一部飽含血淚的童工史!


    丸子為了給麻生家盡忠,咬碎了一口乳牙硬忍下來了,這容易嗎?所以說忠誠是用血和淚鑄成的!


    就在丸子想得咬牙切齒,一拳比一拳重的給李如海捶著,千雪美奈放學迴來了,她也沒有換衣服,先過來探望自己妹妹,好確定李如海沒有行什麽禽獸之事。說實在的,她媽媽現在對李如海越來越親,她已經快不放心讓媽媽監督李如海了。


    一個月天天見麵,千雪美奈和李如海之間的劍拔弩張已經消去了不少,雖然還是兩看生厭,但好歹也能平靜對話了。


    千雪美奈在榻榻米上坐下——順嘴一提,這是為了方便奈奈子練功特意裝的——對著李如海說:“中午小早川找過我。”


    李如海半閉著眼,享受丸子粉拳時輕時重的按摩,哼道:“她找你有事?”


    千雪美奈看著大模大樣,比在自己家還舒服的李如海氣道:“她說要和你分手。”


    “哦……”李如海沒當迴事,還有空提醒丸子:“上麵點,大椎穴那兒,多用點力!”然後才對千雪美奈說:“沒事,她說了不算。”


    千雪美奈冷聲道:“她是認真的,她可長著腿,你不馬上滾迴去看看她還在不在?”


    “認真也不算,她屬於我,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她就是想分手也不行,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迴來。”


    千雪美奈冷聲道:“相原秀中,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


    李如海有了些興趣,睜開眼晴誠懇地問:“是什麽?”


    千雪美奈一字一頓地說:“你憑什麽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你太自私了!”


    李如海默然不語,半晌才說:“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和櫻子互相喜歡,她說分手十有八九是替我考慮,空出位子讓我方便追你……她想多了,追你還不用犧牲那麽大——她那個小腦袋瓜子,整天就愛瞎想,我迴去會好好說她的。”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至於你指責我不顧你的感受,我承認,我向你道歉,但是……”他抬頭直視著千雪美奈的眼晴,“我確實需要你,千雪美奈,和你交往,對我非常重要,說是關乎生死也不過份,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


    千雪美奈嗤之以鼻,鄙夷地說:“你該找個精神科的大夫好好查一下腦子……關乎生死,哈!”


    李如海揮揮手,止住了丸子的猛捶,微笑著說:“你不信我也理解,我理虧我讓你,所以,我現在正努力幫助奈奈子恢複健康,隻是因為她是你疼愛的妹妹。你討厭學校的男生纏著你,我花時間挨個兒警告他們不要騷擾你,不聽勸的幾個都進醫院了——不管你領不領情,我都會努力幫你達成你每一個心願,直到你願意幫我一把,和我交往一段時間,隻是一段時間而已,對你的人生幾乎不會有什麽影響,我所求唯有如此。”


    丸子在李如海背後衝千雪美奈做了個鬼臉,她年紀雖小,但卻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型的,她已經數次向李如海諫言過了,出了好幾條“妙計”——比如把千雪家搞破產背上一身債脅迫千雪美奈屈服之類的,甚至她都有把握說服麻生家出麵辦這件事,讓李如海手上一點髒都不沾,可以當一個完美救世主人財兩得。


    可惜她一片誠意換來的是李如海把她丟到門口跪了兩個小時。


    丸子的鬼臉千雪美奈看都沒看,她直覺驚人,但卻感覺不出李如海在騙她,但她從本心裏厭惡男性,她是絕對不會和任何一個男人交往的,更何況,能治好奈奈子?


    千雪美奈仔細看了看半果著的妹妹,覺得她臉色比以前確實紅潤了許多,心中微微動搖,萬一能治,這可是妹妹唯一可見的生存希望了——但,那是絕症啊!


    千雪美奈很希望奈奈子能康複,甚至不求她能站起來,隻是能活下來就好,但通過這一個月的觀察,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能治世界級的絕症?開什麽玩笑!


    要相信科學!


    千雪美奈的眼神又冰冷下來,看著李如海說:“我不會和你交往的,而且,我的事也不用你多管……滿足我的所有心願?我希望你去死,你現在自殺嗎?”


    千雪美奈坐在那用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等著看李如海抹脖子。


    李如海歎了口氣,這女孩子真是油鹽不進。他苦笑著說:“是努力幫你達成所有心願,你這個心願……我真努力不了。”


    千雪美奈譏笑道:“做不到就不要說大話!我長這麽大,聽過的花言巧語比你說過的話都多,你這一套,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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