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商場如戰場。


    平果以為,警匪之戰更加儼然如疆場。


    她,不得不斡旋其中~


    細迴想,真是時光如逝水嗬,平果迴到通海市,已經三個月有餘了。


    一切正如平果所料,迴到塵世間,大家自然身不由己,各忙各的,不再言情,更不必談其它。所謂的半個月迴來麵談,不過一句大謊言而已。


    偶爾通個電話,也是幹脆利落地三言兩語地說完事情即掛,就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過去的椰城之旅,可隻是遠古時代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


    恍惚中,他們彼此都已經徹底遺忘?


    現時之時尚不就是激情一夜,便罷了嗎?


    所以,平果說死也不會再次去自取其辱或者流露出什麽的。


    何況,平果尚有那麽多事務需要她處理呢。


    所以,她必須重塑一個新我。


    她絕不會再過從前那種模糊的沒有自尊的神秘日子,不能再犯與葉子秋一起似的清醒的錯誤。


    那種生命退化靈魂投降的日子,實在令她不堪迴首。


    當初,結束多年自以為是的婚姻生活,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的,是她的自信和理想。


    於是,她隻有寧願玉碎,不求瓦全。


    不是嗎?如果那時再祈求愛情或者婚姻,不就意味著感情的分贓?


    有時候,徹底放棄或許意味著重新誕生。


    她一直在不斷的暗暗地鼓勵自己:一個男人真想要一個女人,無論如何都會娶她的。


    一個不打算結婚的男人是沒有責任感的,絕不能信賴這種男人。


    即使情感和身心都需要一種牢靠而平穩的寄放處,也不能放棄自我的尊嚴和驕傲的。


    當初,縱然愛得都頭破血流了,誰又能為你清洗傷痕?


    那樣的生活,就像表麵靜默的大河,在寒冷的冬日湧流著渾濁、刺骨、尊嚴的辛酸,水波粼粼上晃出感情炫目的銀光。


    她必須不時的告誡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疼痛和關心你,你隻有自己直麵這慘淡的人生,硬撐著經營你的生活,而且要活得有滋味、活得有活力、活得有內容、活得有價值,並讓你的女兒長成聰穎而活潑的棟梁之材。


    她想:必須做一個理智上的英雄,哪怕是不得不表演生活,表演精幹!


    隻有平果知道,在夜晚躺在床上時,凝望窗外那片天空,數著遊弋的星星和月亮,孤單、淒涼而憂傷的是她的心,常常是伴著淚水入夢,如果能睡著的話。


    是的,她無話可說,無事能做。


    有時她甚至想,這樣也很好,總是還心有所思、腦有所想啊,權當慰籍吧。


    於是,春天來了,潤物細無聲的春雨,總是在夜幕下飄灑,空氣裏洋溢著濕濕的土腥氣。


    春天,本來是個熱鬧的季節,他倆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似乎隔著的皚皚冰山,也該有所融化了吧?


    因為城市短暫的春天來臨之時,萬物複蘇,春風蕩漾,鮮花盛開,尤其是那漫天飛舞的柳絮,像團團白霧,零星白雲似地隨風飄舞,然後再悄無聲息地飄落在街道的各處之角落裏,無聲無息,了卻一生~


    林飛忙碌的,仍舊是他的命案與激情嗎?


    通海市有一個派出所,接到了局長的通知:三天後必須盛情地接待一個外國考察團的考察任務。這是涉及國家榮譽和人權問題的重要接待工作。


    而平果恰恰來到了這個派出所出任代理教導員兼刑警中隊中隊長啦,鍛煉期一年。


    但是,派出所實在捉襟見肘、屋陋院亂的,並且還和街道辦事處一起辦公。


    怎麽辦?局長命令道:“臨時抱佛腳也得拿下!絕不能丟了中國警察的顏麵。”


    首先,清潔衛生須有資金支持,否則刷洗牆壁、購置現代辦公設備的錢如何清付?派出所的資金周轉一半以上都來自所長和教導員的四處奔波“化緣”,此刻,所裏僅有五千元的存款額;


    其次,需要動員派出所辦事處的全體成員,齊心協力打掃清理樓院衛生,旮旯彎處存放著或私家或贓物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必須搬走,而原來派出所和街道辦事處兩家的關係並不融洽,尚有許多的口舌需要遊說;


    第三,省市級領導和公安廳局級領導萬分關切又擔憂,走馬燈似的川流不息地來檢查、指示。


    於是,所有人都忙得不亦樂乎的。


    特別是平果,除了負責接待準備,還要思考外賓可能提出的各種問題如何迴答等等,不能有任何閃失~


    可是,偏偏屋漏恰遇雨,這天清晨一睜眼,天才蒙蒙亮。


    平果看了一眼表,發現自己又僅僅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的覺,接著她才明白自己實際上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怎麽?竟是林飛!


    有10多個林翔的未接電話,從淩晨三時三十分始?


    她慌忙起床,剛穿好衣褲,一陣敲門聲響起,她拉開門,驚訝道:林翔?


    原來,林翔在通海市內有一家超一流的”紅辣椒”歌舞廳。這夜,服務員與客人群毆,一部分人被“110”交巡警民警送至了所裏,正接受警方的調查、取證和處理。


    林翔說:“這幫以王品為首的地痞流氓已經騷擾酒店多日,前天晚上還在地下停車場將大廈撐梁柱子故意碰壞,又囂張叫囂讓我們賠他們10萬元人民幣。今天,他們競要帶走一個被他看上的女服務員去開房,遭到拒絕後,他們竟打了姑娘兩耳光……這事我要求嚴肅處置,我就不信我玩不過這些人!


    ……平果,你得給我提供優質服務,必須將其筆錄複印一份給我,我定能徹底解決問題。我呢……負責在高層的運籌帷幄,你呢……在這兒給我準確信息……他們不就是一個黑社會團夥嗎?


    我才不怕呢,我定要將他們投入人民的法網。”


    平果怪異地望著麵頰潮紅的林翔,沉默不語,心想:難道我就是你的手下兵了?我怎麽能在處理公事上徇私舞弊?是不是有點太小瞧我的原則性與正義感了?


    但是,她說不出口,總覺得還是得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吧。


    於是她淡漠地迴答:“你別急,讓我先了解一下,清楚了事實情況再說。”


    其實,平果一聽說王品的名字,就知道此案十分棘手,而且特別難以解決得雙方滿意的。


    因為王品是一個城市市人人都知道的“社會名流”:


    40年前,王品出生在一個棉紡廠的貧窮落後的工人家庭,是個獨生子,有一股虎勁,聰明又霸氣;高中畢業後接替了母親的班。


    工廠停產下崗以後,他就四處活動籌集資金,用這借來的”第一桶金”開始了布匹批發生意。


    但是,他總是賠錢,因為市場上有一個市霸老是擠兌他、坑騙他,當他再次把手裏緊握的最後一點錢”拱手”送給了市霸而仍舊不賺關照的時候,他選擇了鋌而走險。


    在一個雨夜裏,他尾隨並一刀結束了那個市霸的生命……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又有人證明王品沒有作案時間,所以王品獨霸了布匹市場的彩頭。


    然後,他糾集了幾個從小玩大的朋友,在批發市場上強買強賣,收取保護費,誰膽敢不聽招唿,不是本人身體享受皮肉之苦就是讓待買賣的布匹遍體鱗傷。


    但是他對自己手下人很講義氣也很大方,與社會各界人士交往更是密切,頗有黑社會老大的勢頭。


    平果第一次見到王品是她才上任的第二天夜裏,市裏組織全市大清查工作。


    這是好大喜功的高高在上的領導需要的社會各界人士都須參加的大規模行動,那一段時間幾乎隔三差五的就組織一次。


    她的任務是帶領三個民警清查容易藏汙納垢的娛樂洗浴場所。


    當她剛到一家燈火輝煌、氣勢不凡的洗浴中心時,就見一位西裝革履、大腹翩翩的男人,站候在門前,滿臉燦爛地笑道:“平導,我是這裏的經理。我在恭候您的大駕光臨!等候多時了!歡迎光臨、歡迎指導、歡迎檢查!不過,我這裏是最幹淨的地方了,不可能有任何問題的。”


    平果特別驚奇,他怎麽知道行動計劃?還如此囂張?而且,竟已知道我是誰了,我不過剛剛到崗呀?


    無準備之戰,自然打不過有準備的。


    此次行動,平果覺得自己灰溜溜的走了一次過場。


    看來,人生的戲台已經搭好了,各自表演吧!


    那次不期而遇之後,王品親自出馬來了,給平果送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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