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涵涵接過話,說:“這,是德國科隆的老集市廣場,我再給您講一下這裏吧。


    這個老集市廣場,是科隆老城的中心廣場。


    那邊市政廳,是廣場上的主要的建築。


    老集市廣場周圍都是傳統的德國式建築,一層多為咖啡館或酒吧。中間的噴泉上是德國戰爭期間從貧窮的農夫成長為騎兵將軍的傳奇人物威爾特的雕像,雕像下麵的浮雕描繪的是他傳奇故事中的場景。”


    笑著,說著,母女倆逛了市場,進了一家小超市。


    第一次去收銀台買了幹紅和桑葚。


    平果又看中了遠處的蘋果,便過去撿了幾個蘋果,再次站到收銀台前時,那黑白混血兒的男老板卻要求她出示第一個紙袋內的東東。


    平涵涵很氣憤,但考慮到都不會德語,而那小子又不會英文,更不會日語、中文、法語、韓語以及荷蘭語,徹底的一個語言不通,也罷了。


    正想打開紙袋給他瞧,可他大概突然想起了接待過我們母女倆吧,的確剛剛付過了除了蘋果之外的錢了的吧?馬上變得謙遜又羞澀,一個勁地說對不起,雙手合十地點頭哈腰。


    本來,以為是一種被歧視的感覺,沒了。


    人啊人,有時,真的不能總是將他人的態度上升到意識形態上去思考問題的噢,平果這樣想到。


    民族主義?


    也許,理該聳聳肩而已。


    平涵涵拉著平果繼續走著,說:“老媽,快看,德國第一大河萊茵河。


    萊茵河發源於瑞士境內的阿爾卑斯山北麓。


    詩人、畫家、音樂家的技藝使得萊茵河兩岸點綴著古老城堡的河穀,更賦予了神奇的色彩。


    沿途風景最美的一段,據說在中遊的萊茵河穀一段,河道蜿蜒曲折,河水清澈見底,舒緩安謐。


    想象這樣一幅畫,您,坐在白色的遊艇上,極目遠望,碧綠的葡萄園錯落有序羅列在兩岸,葳蕤茂盛樹林與葡萄園之間,依次呈現的座座以別致精美的小城和古堡、宮殿遺址,在通透潔淨的燦爛陽光下,熠熠生輝。


    難不成不是一幅精美絕倫的世界級別的自由流暢之靚圖?


    德國《浮士德》作者、詩人歌德在《自然和藝術》詩中詠歎:


    ‘——隻要我們用有限的光陰投身藝術而全意全心自然就活躍在我們心裏。


    ——要創造偉大,必須精神凝集。在限製中顯示出能手,隻有規律能給我們自由。’”


    平果笑笑,想到了這一點:科隆,是以當地的“科隆啤酒”聞名,是科隆的方言,人笑說,這是世界上唯一能“喝”的語言。


    平果知道,科隆,還有一種品質,叫“4711”,男人的極致——科隆香水或古龍水的發源地。


    這是一種含有2-3%精油含量的清淡香水。


    最先在1709年由意大利人吉歐凡尼·瑪麗亞·法麗娜在德國科隆推出。廣受歡迎,以店鋪門牌為名的“4711古龍水”是經典古龍水的傑出代表。


    之前,平果一直以為這是男人禦用的,但現在看來,在西歐,女人也有用的。


    平果拉開平涵涵身上的雙肩包,取出錢包聞了又聞,說:“寶貝,你問一下,是不是有股淡淡的4711古龍水味道?可是,真蹊蹺呢,我倆沒有人使用這種味道的香水喔!”


    平涵涵湊近了聞,大眼睛撲閃著,透著震撼與驚詫。


    平果陷入了沉思。


    特裏爾,又譯堤雅,德國最古老的城市,位於萊茵蘭-普法爾茨州西南部,摩澤爾河岸,距離盧森堡大公國邊境隻有15公裏。作為“城市”有超過兩千年的曆史,這在德國確實是最古老的。坐落在西南部的摩澤爾河穀中,兩岸是低緩的紅砂岩山丘,布滿葡萄田,屬於著名的摩澤爾-薩爾-烏沃葡萄酒產區。


    特裏爾是最早的基督教在阿爾卑斯山北側的主教教區。中世紀,特裏爾大主教是一個重要的教會諸侯;他管轄的主教轄區控製了從法國邊界到萊茵河的大片地區。特裏爾大主教也是神聖羅馬帝國的7個選帝侯之一。


    特裏爾是一個著名的旅遊城市,有大量的自古羅馬時期就遺留下來的古跡。


    1986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總稱為世界遺產:特裏爾的古羅馬建築、主教教堂和聖母教堂。


    特裏爾也以馬克思誕生地而聞名。


    其故居紀念館位於今天老城區的brueckenstrasse 10號,目前為德國社會民主黨(spd)所擁有。


    據說,前往參觀的,以中國人為最多,留言本中70%以上留言為中文,特裏爾大學特地設立了一個項目研究這些留言。


    平果預習過,明白在大黑門附近的simeonstrasse 8號,為馬克思出生幾周後成長的地方,度過的童年少年時代地址,直到去波恩和柏林去讀大學。


    這是每一位共產黨黨員的聖地,也是平果曾經特別向往的地方。


    可是,真的抵達了,確已毫無激情澎湃之感了。


    也或許,是因了抵達時刻太晚,人家已然下班,空留下一座房子之外貌,再有就是一種身心的疲憊不堪。


    平果幾乎有一種“超越者並非無限遙遠,而是近在眼前。”之感了。


    這句來自德國神學家、《獄中書簡》的作者朋霍費爾於39歲被戧於希特勒屠刀下的話兒,平果想,今後篤定要牢記在心。


    能夠灑脫出行,在平果是有心理上的難度。


    可是德國作家斯特裏馬特說,無論大地裹著多麽厚的雲層,飛行員總能見到陽光。


    平果不是飛行員。但她希望,至少能使思想不至在地上爬行,而是在空中翱翔。每一個離去的人兒都向她唿籲:利用你的生命吧。


    年輕時,平果對生活有所期待,現在她則隻期望於自己,一旦她對自己都不再有所期望,即使還活著,也將成為死人。


    是的,平果望著她信仰的長輩們說:生活正在結束,快快享受幸福。


    望著她的公主說:生活剛剛開始,請珍惜,請加油;


    望著自己的靈魂深處,已然感覺不到開始,更感覺不到終了,隻是對未來沒了絕望與恐怖。


    做好自己,幹最想做的事,隻爭朝夕,就是平果的一切。


    平果又想起德國詩人歌德一首詩《任憑你在千種形式裏隱身》,貌似最能表達她對德國、對最想做的事情之感知:


    “任憑你在千種形式裏隱身,


    可是,最親愛的,我立即認識你;


    任憑你蒙上魔術的紗巾,


    最在眼前的,我立即認識你。


    看扁柏最純潔的青春聳立,


    最身材窈窕的,我立即認識你;


    看河渠明澈的波紋漣漪,


    最嫵媚的,我能夠認識你。


    若是噴泉高高地噴射四散,


    最善於嬉戲的,我多麽快樂認識你!


    若是雲彩的形體千變萬幻,


    最多種多樣的,在那裏我認識你。


    看花紗蒙蓋的草原地毯,


    最星光燦爛的,我美好地認識你;


    千條枝蔓的纏藤向周圍伸展,


    啊,擁抱一切的,這裏我認識你。


    若是在山上晨曦照耀,


    愉悅一切的,我立即歡迎你;


    於是晴朗的天空把大地籠罩,


    最開擴心胸的,我就唿吸你。


    我外在和內在的感性所認識的,


    你感化一切的,我認識都由於你;


    若是我唿喚真主的一百個聖名,


    每個聖名都響應一個名稱為了你”


    (《世界文學》詩歌精選《詩歌中的詩歌》高興主編


    馮至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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