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後的平傃有了三大嗜好。她總是這樣說。


    她講義氣,善良、正直、愛上了喝酒,喝酒看工作!喝!喝!喝——完!


    她喜歡打雙升,休閑、當班、甩兩把,生息練睿智!哈!哈!樂——哈!


    她想攬塵土和雲月,可是得“朝天闕”!也便隻好獨攬滿江紅,孤寂徘徊吟詠:空悲切!她的不得不飲酒大名,早已遠傳在外了,全市局上下沒人不刮目相看她的,儼然全忘她還是個什麽中隊長、什麽女人啦。


    一日深夜,平傃正在家中休息,便又與郅琸小酌怡情,也喝了二兩酒。


    酒後正酣睡,被郅琸喚醒,說手機響了:有命案!


    她醉醺醺地開車去現場。


    路上,一時恍惚,居然將車開進了鄉間的土溝溝裏——平傃也傻了,隻好先行自己一個人又爬又走的,滿身是土又是血的,倒是笑嗬嗬地及時趕到了現場,自然是被市局段局長死命地狠剋了一頓。


    過後,平傃還是喜好那種喝酒時候的爽!更是嗜好烈酒過嗓子眼時候的辣!平傃說:這才是痛快的活法!親近的人們都蹊蹺,平傃為什麽性情嗜好都有得了巨變?


    很快,又有人發現平傃的酒量大增的詭異,悄悄一偵查,嗬嗬,敢情她那酒是有假了!


    畢竟是平傃,所以刑警小夥們也並不吱聲。


    那天,平傃被委派去說合刑警大隊最新設計的十二層辦公大樓的地皮土地證之事宜。


    危難之時,平傃並不怯,酒過三旬,她的激將法也奏效。


    當年,刑警大隊征用都市村莊的土院落時候,並沒有人想到需要將土地證拿到手的。現在要建成現代化的小高層啦,土地證是不可或缺的。可是,都市村莊的村頭兒,就是一個大猾頭。


    總是嘴上答應著,從來不落到實處去。新任的刑警大隊長便指派了平傃去辦理此等事宜,他說:“農村人,遇見咱靚麗警花,就犯傻了吧?也許,能成!平隊,此舉,就看你的啦!”


    平傃以前見識過這個村頭兒,那是一起清晨謀殺案。作案的是個浴室搓背的小子,借口有廢銅鐵一堆,要買給收破爛的。於是,收破爛的,便一大早帶著現金五千元去收廢銅鐵,卻不料還在自己租住的都市村莊小街頭路上,就被一棍子夯死。


    案發後,平傃帶著人馬就駐紮在這個都市村莊一個月,天天與村頭兒打交道,之後便迅速地破獲了這起命案,並追蹤到南方一大城市,一舉抓獲了殺人犯——浴室搓背人。


    當時,這個狡猾的村頭就對平傃說過:“平隊,佩服佩服!想不到想不到哈。將來以後,俺再也不敢涼著你,躲著你了!”


    所以此次再聚首,平傃一上來,便臉紅脖子粗,高聲叫上來了六隻喝水的大玻璃杯,“砰砰”地砸得餐桌一個勁地直叫喚。


    然後,村頭兒也來勁啦。


    他走出去,來到自己轎車的後備箱裏,拿出來三瓶茅台,讓瓊漿玉液歡暢地傾瀉進了杯中去,說:“平隊,咱哥倆喝酒看行動!你膽敢喝完這六杯茅台酒,老子我就把這塊地全賣給你們老警!說到了,必定做到!”


    平傃心底裏一笑,想這老滑頭,以為我是警花,就好欺負麽?哼——我可不會含糊的,她便朝手下人喊道:“去——把合同協議書拿出來,老平我喝完頭三杯,您簽完您的名字;老平我喝完後三杯,您大支書兼村長就給我按上你的大手印!蓋上您村委會的章!怎麽樣?”


    村頭兒脖一梗,說:“好!駟馬難追!”


    隻見平傃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紅白相間油乎乎的肘子肉,塞進了嘴裏,兩個腮幫子鼓鼓地蠕動著,黑亮的雙眸直盯著純白色醇液,然後,右手拿起一杯,一仰脖子,杯見了底!再抓起,又一杯!再奪過,第三杯!


    臉不紅,心不跳,驚詫、震驚了一桌子人。


    村頭兒訕訕地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姓名,合同書上歪歪扭扭地留下了三塊黑色筆墨。


    平傃說:“去——拿紅印油來!”


    村頭兒赧赧地就是不肯按下食指印痕。


    隻見平傃劈開手下人,奪過這一杯,杯起杯落,酒水就落了肚;再看桌上,一杯在了村頭兒手裏,一杯在了手下人的手裏。


    平傃臉一沉,本來很俊俏的麵頰,一塊紅一塊黑一塊白一塊黃的,彰顯得很是鮮紅、陰森又恐怖:“給我,都給我,不就是酒嘛!小女子幹大事,喝酒看工作!快——給我!”


    村頭兒竊竊地:“老平,你,到底也是個娘們,我,我——認你了!還不行麽?咱倆——一起幹了這最後一個,就好了!”


    平傃笑顏一臉,詭秘道:“蓋上您的手印和公章!我,就和您,幹!”


    村頭兒遲疑良久——抬眼看到平傃的滿臉笑意,尤其那雙黑亮黑亮的眸子深藏著的蘊涵——他立即伸出右手食指,沾沾紅印油,在他的名字第一個字上開始,轉著半個食指肚的印,記在了第三個字尾。


    然後,他又走出了包間、酒店,從自己的汽車後備箱裏拿出了公章,迴到餐桌前,看看一臉緋紅的平傃,搖了搖頭,再用公章在嘴邊哈哈氣,再沾沾紅印油,看看公章底,調調公章字體的位置,牙一咬,腳一跺,就蓋在了他的名字旁。


    平傃這才放聲大笑:“好,好,您呀您,好小子好老子!嗬嗬,一看就是個老幹探!我,認——你!”


    說著,平傃劫下手下人已經舉起到了嘴邊的那杯酒,與村頭的酒杯“咣嘰”一聲,倆人一杯定乾坤。


    村頭一頭趴在了桌子上,平傃卻抓起合同書,慢悠悠疊好,放進褲兜裏,大笑著,說:“告辭!”


    但是,平傃僅僅隻邁出了一個大步,就一頭栽進了手下人的懷裏——


    後來的半個月時間裏,平傃都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度過的。


    一年後,刑警大隊辦公樓的小高層豎立起來了,近二百名的刑警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大家庭,幹淨整潔,時尚新潮,還又有了完備的刑科所和計算機房,甚至地下室就是一個室內射擊場。當然,這是後話,不提了。


    平傃喝酒不要命,成了刑警們盤點的故事——家喻戶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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