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傃正浸潤在蒿嫣然的散文思緒中呢,王所長卻派人來給平傃送來了一隻燒雞,一袋麻辣花生米,還有兩包方便麵。說,書櫃中有白酒;茶幾上有開水。


    其實,平傃早就注意到了王所長書櫃的角落裏,還有幾瓶白酒,好像是茅台吧?她感覺她的眼神時不時地被誘惑。


    但她強行告誡自己,不能喝酒,一定要等平緯來。


    之前就定要讀完蒿嫣然的散文:


    “顯然,我等渺小之輩之孤獨,堪能跟偉人之相提並論?無外可知這樣一點,那就是:真正的孤獨並非無奈也非消極,恰恰相反——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夠直麵這孤獨、享受這孤獨,並將這孤獨燭照至他生命之終結!


    但是現如今,已少有人去讚賞、去體味、去享受這孤獨了!因為從眾,可以不必費神,可以悠閑自得……由此,我便又感悟到:其實孤獨,還是一種超脫;是一種完善,是一種裂變;也是一種“煉獄”;更是一種“鳳凰涅槃”!


    就好似那鷹一樣的蛻變:鷹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鳥類,它一生的年齡可達70歲。要活那麽長的壽命,就得在40歲時做出困難卻重要的決定。因這時,它的喙變得又長又彎,幾乎碰到胸脯;它的爪子開始老化,無法有效地捕捉獵物;它的羽毛長得又濃又厚,翅膀變得十分沉重,使得飛翔十分吃力。鷹隻有兩種選擇:要麽等死,要麽經過一個十分痛苦的更新過程:一百五十天漫長的蛻變。


    它必須很努力地飛到山頂,在懸崖上築巢,並停留在那裏,不得再飛翔。鷹首先得用它的喙擊打岩石,直到其完全脫落,然後靜靜地等待新的喙長出來。鷹得用新長出的喙,把爪子上老化的趾甲一根一根拔掉,鮮血一滴滴灑落。當新的趾甲長出來後,鷹便用新的趾甲把身上的羽毛一根一根拔掉。一百五十天以後,新的羽毛長出來了,鷹就可以重新開始飛翔了,重新再度過至少三十年的歲月。


    這就是我默定生命程序裏必得來到英國來的淵源,也是必要做得一種蛻變,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因為我肩上承負了那麽多人的靈魂渴求,我隻有潛下心來,默默地享受這些孤寂,才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完成這麽艱辛的蛻變。


    或許,我終究隻會是一個俗人。我是否耐何不了情欲的誘惑?是否經不住男人迴眸的一望?但我祈求這一切都能離我遠去……


    我便可以兀自作悵悵然的無奈,不再孤歎或隻會做一個蠅營狗苟的懦夫!雖說歸根結底,我生命的水銀柱永遠無法上升到魯迅的那種高度,但我依然要勇往直前——隻是迴首往事如海,湧動著跨越歲月的波浪,倏忽在我的心頭彌漫開一片片煙波浩淼……


    但我絕不想沉沒——在這世界上,誰最了解孤獨?或許海明威詮釋了這樣一個真理:“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擊敗。”……就讓那份根深蒂固的孤獨,永遠伴隨著勇敢而堅毅的我前行吧,或許是被纏繞在如夢似煙的孤獨中之人的最好的出處和結局。”


    平傃越讀越有份驚詫在心頭。這,會是那個去劍橋讀博的蒿嫣然寫就的嗎?如果是,說明她現在也是魂魄兩分離,掙紮在水深火熱之中吧!人啊,誰又能生活得更開心?更痛快?更如願呢?平傃悻悻地。


    王所長為什麽會派人來給平傃送了一隻燒雞,一袋麻辣花生米,還有兩包方便麵?還說,書櫃中有白酒;茶幾上有開水。是茅台吧?平傃走過去,一看,嘿,太棒了,飛天牌的五十二度茅台酒!一、二、三,嘿嘿,三瓶呢!


    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麽,那三瓶茅台酒,特別特別地誘惑著從來都不饞酒的平傃。


    這樣的夜深人靜,如果在自己的家裏,獨自一人,品味微醺。那種美妙的滋味,隻有茅台白酒可以給予的吧,就一小杯。


    酒香會從瓶口漸漸地襲來,如風如雨,如雲如霧,包圍、籠罩住了平傃的唿吸功能,自然而然進入到她的肺腑裏,顯得飽滿、滋潤、醇厚、悠長,讓她幻覺到了一絲幽香,便有了幾分醉意、幾許困倦。平傃也喝過無數次的白酒了,大灌、小喝、猛飲、細酌的感覺也都體驗過,但凡能成為經典的東西,有些因素是骨子裏就有的,是先天帶來的一種優勢和魅力。


    平傃覺得手心裏,仿佛有了一股香氣撲鼻的典型的那種醬香味,情不自禁夢幻著自己倒了一小杯,先啜了一小口。


    嗨——一通到底,上下全順,濕濕潤潤的,尤其是過嗓子眼——


    常常令她疼痛萬分的幹燥地的時候,仿佛就是“流淌著思想的液體”熱辣著滋潤了她,預示了秋冬之時的頑症——


    咳嗽,不再光臨了吧?隻是味道似乎怪怪的,再細品,什麽都沒有了,蹊蹺嗬。


    平傃索性倒出一大杯,一仰頭,一下子全吞了下去。微醺味道,好;痛快淋漓,更爽;醉吧醉吧,渾身上下終於好輕鬆、好輕鬆嗬,酥酥麻麻的。


    ——熱辣辣的腸胃,居然隨著心的疼,也痙攣起來。


    猛然,一聲屋門的巨響“吱——”,門開了,一個高大人形立在了屋門前。瘦瘦的,貌似一陣風過來,那個人形就會撲倒在地。眼睛也是凹陷的,好像一隻大熊貓眸子,熠熠生輝的那束光,稍瞬即逝。


    平傃凝視著,良久,才突然驚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是夢境呀,不過是她幻想中的一場飲酒的黃粱美夢呀。


    而平緯,就一個人,站在了她的麵前。


    平傃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用手使勁揉了幾下眼睛,看清楚了,的確是平緯!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撲了過去——


    可是,平緯卻躲過了她,默默地,一聲不吭。


    平傃冷靜了,不禁有些心碎,更有些不甘。但她得淡然、得坦然、得平靜,她問:“為什麽打蒿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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