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是……是來吃飯的嗎?”


    突然響起的女聲,如同炸雷,晴空霹靂。雖然這個聲音特別清晰流暢又柔弱,但在平傃感覺上,卻是那麽般的醍醐灌頂。是的,平傃沒有資格跟蹤調查她的大隊長,更不能私下竊取一個大隊長的隱私。


    平傃幾乎被唬了跳起來,臉色煞白,貌似要昏厥過去。


    定睛一看,原來是粵菜館的女服務員,年輕貌美,正一臉的愕然樣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臉漲得通紅,像看著一枚怪物一樣的,手裏還端著一隻茶壺。


    平傃更加驚愕不已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答,隻好將臉漲的更加緋紅。


    良久,她才恍然大悟一般,慌忙急速地趕快地擺手,將右手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對方千萬別說話。


    然後,平傃推著女服務員,一起離開了屋門口。


    一走進大廳,平傃便掏出警官證,遞給女服務員,悄悄地說:“我,——在執行任務。你,不要聲張!”


    女服務員左手接過警官證,又舉起警官證,前後盯著看著,貌似真心的第一次見到一份詭異的東西一樣,充滿了好奇和探索。她甚至還說道,天呀,人生第一次見到真的警官證哦!氣派!威武!正義的化身!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急忙看了看眼前這位有點手足無措的便衣女警察。


    然後,定了定神的平傃又問道:“這兩個人,常來這裏吃飯,是麽?”


    女服務員或許真是第一次和刑警打交道,很興奮,竟然又紅了臉,說:“我不知道,我也是才來這裏上班,我可以去問問別的人。那女的,好像和老板熟得很。剛才,她一到,老板趕快讓送過去了兩個小菜和一瓶白酒。估計也不會收費的。因為老板說了,讓我特別關注一下他倆的。有什麽情況,要及時立刻通告他的。要不,您——現在跟我去見過我們老板吧?老板認得那女的。”


    平傃斷然說:“不必。你也不要告訴你家老板我來過了。更不要告訴別人了,而且還需保密哦,不能讓他們發現我正在調查他們!記住,千萬別說給他人知道,更不要告訴你的老板,我來過這裏,知道嗎?”


    年輕的女服務員一個勁地點頭。看上去,像是一個質樸又善良的初出茅廬女孩子。


    平傃又擺了擺手,才悻悻地走了。


    她明白了二個事實:一個是蒿昊和霍芫的有染,是這兩個家庭成員皆知的;一個是平緯和蒿鄢然,或者說至少蒿鄢然對平緯有一份舊情。


    冷傲的靚女,僅僅是單相思吧,這是過去,平緯的表現給了人們這樣一種感覺。


    事實上,遠不是這麽迴事吧?


    不然,蒿嫣然怎麽敢說出那樣話——“我可告訴你,隻要我不想放過你,你就脫不了幹係的!別忘了那晚的好事!”


    言外之意,耐人尋味。


    也簡直就是一種威脅嘛!


    為什麽平緯害怕並軟了下來了呢?


    顯然說明平緯那晚的好事是叫做一種把柄東西在蒿嫣然的手裏握著!


    什麽呢?恐怕會是一份板上釘釘的私情吧?


    也就是說,平緯和蒿嫣然過去曾經有過至少一次的親密接觸吧?因了某種緣故,平緯堅決果斷地退出了,但蒿嫣然不樂意,就是不肯放手,死死地纏住了他。平緯後悔莫及,逃遁不得,近也不行。


    幹嘛呀?平時裝出那樣一副鐵麵無私、毫不動情的模樣來,真乃虛偽、卑鄙!


    難怪平大隊一直食宿在大隊,感情是為了迴避妻子,獨享這份情愛;難怪平大隊一直不肯在眾人麵前正眼相瞧蒿家美女,感情是美女與鐵血男兒早已有了私情;好複雜又好齷齪的亂七八糟的親密關係嗬!


    平緯怎麽會和蒿昊的女兒好過呢?為了報複奪妻之恨?幹嘛傷害人家的丫頭啊?


    有本事和蒿昊單挑呀!


    也有可能是蒿嫣然主動送上門的,平緯正愁有怨恨無處宣泄呢,你送上門來的又可報仇雪恨的東西,能輕易放過嗎?


    是個男子漢,都很難削去這種“綠帽子”的恥辱吧?報複和傷害與那個男人有關的一切人和事,恐怕就是剜去自己心頭之恨的有效手段吧?


    可憐的王大隊,稀裏糊塗成了冤鬼,至死也沒弄明白蒿鄢然的情感到底走向了何方!


    這個美女,真不簡單,如此敢做敢為,簡直就是沒人性嘛。


    哦天哪——他們的關係也太肮髒、太雜亂了。


    倘若這幫男男女女彼此真有這樣那種奸情,場麵該有多麽齷齪、多麽淩亂!


    一想到此,花蝴蝶再次亂飛在平傃的眼前。


    已經走出酒店一段距離的平傃,立刻感覺腸胃都攪動起來,她急忙蹲在路旁一棵碩大的法國梧桐樹前,嘔吐了起來——仿佛不將心、肝、肺全部吐出來,不會善罷甘休似的,吸引了很多來來往往的路人側目。


    直至吐出來的,都是綠色的口水了,平傃才感覺心靈深處的齷齪感,淡了、沒了。


    甚至,心底裏,竟然開始升起一點點為平大隊捏了一把汗的情愫。


    平傃驚詫,難不成愛上了平煒?為何心如刀絞般地疼痛?生理反應過於強烈了吧?


    平傃呸呸幾聲,安慰自己說,才不愛這種男人呢。


    仔細思考,平傃又覺得不會這麽簡單吧?


    平大隊好像沒認可這份戀情啊,因為剛才未聽到他認可的言辭。比如,也跟著郝嫣然說一聲:好,幹了這第二杯。


    況且,平大隊會做這樣的事情嗎?送出嬌妻,收獲美女?他是這種道貌岸然、卑鄙無恥的男人嗎?除非隻是為了報複那個蒿院長的奪妻之恨。


    真如此,平大隊也夠齷齪的啦!


    這樣做,你——對得起你——黃埔軍校畢業的將軍般的爺爺嗎?


    人性的光輝,理應在刑警體內更升華的,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也許,平緯作為一名刑警大隊長,首先是個男人。


    是個男人,就有一套男人的思維方式和行動準則。


    一個正常男人,邂逅屈辱,會采取什麽手腕,使對方敗落,讓自己身心放鬆並獲得最大利益?令自我心態開始趨於坦然、淡然、平衡?


    他們彼此之間,到底是怎樣得一種愛恨情仇關係?


    平傃想啊想,想得頭直發痛,也沒想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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