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傑的心,有些空。


    二十五年第一次動心,動的如此之快,可結束的卻更快。


    天……早知如此,何苦讓他情動呢?


    邪莊門口,焱兒站在那棵千年楊樹下,聽著它口中傳出哀嚎的聲音,眼淚再次止不住的落下。


    “姑娘,別哭了,我可能不行了,這是天意啊……”楊樹的聲音蒼老疲憊,他想要抖擻起渾身的枝杈,卻無能為力。


    “你不是千年樹妖嗎?為何會不行了?”焱兒看著不斷從樹枝上飄落下來的葉子,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你有所不知,我為了幫你,動用了千年樹根纏住那些野草,其實,這等於是同歸於盡啊,我雖然活了千年,卻沒有多少法術,一旦動起手來,隻能是硬拚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給我這個拚搏一次的機會,我……我也不枉活了千年啊!”


    老楊樹話音剛落,本是褐色的樹杈突然間一根根的萎縮起來,變成了黑乎乎的顏色,樹皮也慢慢縮水,整棵樹就好像遭受了酸雨的侵襲一般,瞬間沒了生命的氣息。


    焱兒顫抖的抬起手來撫摸著樹幹,心底的傷痛迅速蔓延。


    她一直相信,縱使是死人,也有很多未說完的話,縱使是植物也是有感情和生命的……


    可如今,老楊樹為了幫她,犧牲了自己。焱兒覺得,這就好比一條鮮活的生命生生的倒在自己麵前了。那種感覺,讓她想要大哭一場。


    老楊樹生命的最後時刻,焱兒一直安靜的陪在它的身邊……


    不知何時,袁天逸站在了她的身後。


    “冷唯走了。”他緩緩開口,聲音漠然。


    焱兒身子沒有動,靜靜地站在那裏,好像沒聽到一般。


    袁天逸走近她,抬手,隔著空氣觸摸她的發絲,那種柔軟的感覺雖然不能真實的碰觸到,但是已經夠了。他站在她的背後,站在她的影子裏,當自己一直都存在在她的生活中。


    “冷唯說不讓你找他,你就安心的住在邪莊吧。”袁天逸說完,轉身離去的背影有點像逃跑。


    冷唯不讓他告訴她實情,其實他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必須要走,而且不能帶上她。


    他要去召集所有的暗夜僵屍,他身負重任,焱兒這邊,他沒有時間解釋了。


    焱兒站在那裏久久的,沒有離開。


    直到冷風乍起卷起了她如墨飛揚的青絲,她抱住胳膊,慢慢的蹲了下來,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冷唯在的時候,她總是習慣用這個姿勢逃避或者自我安慰著。


    感受著冷冽寒風的吹襲,焱兒越來越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了,一切,好像馬上就要結束了。卻不知道,是否會有新的開始……


    ……


    接下來的幾天,焱兒一直安靜的呆在房裏,她並非什麽事情都不做,而是想盡一切辦法在思考如何破解言裴軒的花蠱毒,她不可能每次都有千年樹妖幫助的,她雖然可以指揮植物,但跟言裴軒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言裴軒需要幾天時間恢複,難保他過幾天不會再次卷土重來的。


    焱兒一直想不通的是,花蠱不是失傳了上百年嗎?為何言裴軒能找到?難道這個也跟那個一直沒有露麵的神秘人有關嗎?


    那個幫言裴軒和言裴墨盜取神秘天書的人,究竟是誰?


    正當焱兒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登門造訪。


    他是帶著滿身戾氣和複仇的火焰來的。


    言裴墨此刻殺氣騰騰的出現在邪莊門口,因為他已經在昨天洗澡的時候,很不小心的看到了小腹下麵的那個傷疤。


    一個很清楚的貞字,旁邊還有一些對他來說像是鬼畫符的東西。


    言裴墨迴想起來自己是在崖底受的傷,那麽這個字,一定是那個丫頭刻上的了。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他這次要不加倍奉還迴去,他就不叫言裴墨。


    焱兒從容的來到邪莊門口,在北辰澈、袁天逸還有軒轅榮傑的保護下,心安理得的看著言裴墨。


    但從氣勢上來說,言裴墨已經輸了一半。


    .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冷唯被擒


    言裴墨見焱兒出現,不顧她身後眾多的護花使者在場,飛快的衝到焱兒跟前,將她提了起來。


    “皇焱兒!你做的好事!!”他喊著,神情冰冷之中帶著一絲難言之隱的感覺,就好像是......便秘了好幾天一般。


    焱兒輕笑,迴頭看了看袁天逸和軒轅榮傑,見他們一臉茫然,而北辰澈則是捂著嘴壞笑個不停。


    “我做了什麽嗎?你倒是說清楚啊!”焱兒拿開言裴墨的手,睜著無辜的眼睛看他,她料定言裴墨是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什麽來的。


    言裴墨咬著牙,手腕一抖,將焱兒甩了出去,焱兒身子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被袁天逸和軒轅榮傑同時接住。


    “哎呀!這不是三王爺嗎?怎麽突然氣急敗壞的來到我們這裏了?你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倒是說啊!”北辰撤摸摸鼻子,笑的愈發的陰險。


    他跳到言裴墨身邊,從上到下打量著他,最後目光落在他的小腹上,那壞笑愈發的重了。


    “王爺,您的恢複能力夠差的啊,現在才看到嗎?”北辰澈指指言裴墨小腹,撇撇嘴,滿臉的不屑。


    “北辰澈,少跟他囉嗦,既然他不說,那我們就迴去。”焱兒招唿著北辰澈,眼睛不由冷冷的看了言裴墨一眼。


    他能來,並非簡單的興師問罪,恐怕那就是個幌子擺了,他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她倒要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言裴墨眉頭一皺,快速的跳過北辰澈,徑直來到焱兒身前。


    “我有花對你說。”他說著,雖有不甘,卻也有幾分無奈在其中。


    焱兒眼皮懶懶的掀了掀,嘴角噙著一抹戲譏的笑,“是要跟我聯手鏟除言裴軒嗎?”


    焱兒的花,讓袁天逸和軒轅榮傑具是一驚,他們不由自主的看向言裴墨。


    言裴墨此刻神情凝重,深諳的眼底有絲絲流光閃過。


    “這對你好說,不是壞事。至少可以幫助冷唯的。我們是合作,並非我求你。”言裴墨麵子上過不去,自然要尋點心裏上的平衡。


    焱兒輕笑著,好笑的看著言裴墨,“我家小冷冷那麽厲害,根本用不上我的幫忙,你這還真是自作多情呢!”焱兒無所謂的聳聳肩,那一句小冷冷,頓時讓三個男人心底冒起了酸泡泡。


    “好了,焱兒,別胡鬧了,讓他進來談吧。”軒轅榮傑不太喜歡焱兒口中提到小冷冷這個曖昧的稱唿,他此刻儼然一家之主的作風,聰明如他,自然也看出了言裴墨此番起來的目的並非如此簡單。抬手自然的拉過焱兒的手,眼神示意言裴墨跟他們進來。


    自從上次跟焱兒談心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的親密了,卻不是那種情人之間的濃情蜜意,而是一份惺惺相惜的感覺。


    北辰澈看到焱兒被軒轅榮傑霸著,很不舒服的撇撇嘴,快走幾步,狗腿的衝到二人中間,硬生生的將軒轅榮傑的手拿開了。


    “小焱,他們倆都不知道怎麽迴事呢?一會要不要我告訴他們一聲。”北辰澈揚揚眉毛,很得意的看著袁天逸和軒轅榮傑,這可是他跟小焱的秘密呢。


    “不用了,你那張嘴巴隻會壞了我的名譽。”焱兒沒好氣的說著,轉身來過軒轅榮傑繼續往前走,北辰澈自討了沒趣,心下不忿,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言裴墨身上。


    “喲。俺之前隻聽所過有在犯人臉上刺字的,第一次聽說有人在肚子那裏被刺了貞字,嗬嗬......是不是啊,三王爺!”北辰澈一臉邪惡的在言裴墨小腹那裏比劃著。


    “你、”言裴墨臉色頓時發青,卻礙於這裏是邪莊的地盤,不便發作。


    “什麽刺字?”袁天逸轉頭看了北辰澈一眼,不甚明白。


    “一個月前,我墜崖的時候在言裴墨那裏刻了一個貞字,奧,對了,還有日期呢。”焱兒無所謂的說著,明媚的眸光淡淡的瞥了言裴墨一眼,後者臉色愈發的難看,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言裴墨,這裏已經是邪莊境地,言裴軒的探子到不了的,而且這裏的植物也都為我所用,你說的花,言裴軒不會聽到的。”焱兒走到言裴墨身前,麵無表情的開口。


    見焱兒開門見山,言裴墨也不想多說廢話。


    “言裴軒在練一種邪門武功,是大漠失傳多年的花蠱毒,當日你用植物藤蔓綁住了他走後,我原以為他是暈倒了,便沒有在意,隻是安排禦醫好生看著他,誰知道幾天後,他醒來,功力卻比從前更加強大,如今若不是顧及我手中還有從鄭德那裏得來的三萬軍隊,他早就對我下手了。”


    言裴墨說完,饒有深意的看著焱兒。


    焱兒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問道,


    “我一直想知道,那個在大漠幫助你們的高人是誰?如果我沒猜錯的花,言裴軒的花蠱毒很可能是他傳授的。”焱兒若有所思的看著言裴墨。


    “那個高人其實是個女子,是言裴軒一直隱居在大漠的母親。”


    “什麽?他母親不是早就死了嗎?”焱兒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言裴墨。


    “言裴軒的母親曾是大漠第一美女,後來被我父皇看重,強行帶入了皇宮,可是她進宮之後,父皇才知道,她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父皇的,她最終的目標就是利用大漠的花蠱毒控製父親,乃至控製整個大梁的皇宮。父皇發現後,心痛難耐,在一個酒醉的夜晚,便讓自己手下的八大侍衛分別......分別侮辱了她。”


    言裴墨說道最後不免也有些唏噓,這樣一份傷痛,對於言裴軒來說,確實是致命的。


    “那言裴軒一定是恨死你的父親了,既然如此,你父親為何還要把皇位傳給他?”焱兒不覺詫異,卻也最終明白言裴軒為何如此的恨言氏皇朝的人了。


    “起初父親以為言裴軒不知道的,因為那八個侍衛都被父親處斬了,卻不料當晚在場的一個小太監是大漠派進來的奸細,他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當時隻有幾歲的言裴軒,我也是最近偶爾間言裴軒跟那個太監來往滅密切,才查到他探子的身份的。言裴軒的母親被父皇廢了武功,還挑斷了手腳筋脈,趕了出去,這麽些年來,我們都以為她死了,誰知道她竟然一直活著,還趁言裴軒去大漠的時候聯絡上來他。”


    言裴墨的話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焱兒頓時覺得事情的複雜性超出了他們預判的範圍。


    “那麽那花蠱毒真的是天下無敵了嗎?”袁天逸麵色凝重的看著焱兒。


    “花蠱毒對千年道行的樹是沒有作用的,就如同上次我幫軒轅榮傑奪了武林盟主的位子,就是多虧了一顆千年楊樹,可是千年植物大梁就此一棵,如今,老楊樹死了,我們......”焱兒無奈的看了看袁天逸。


    “這麽說,冷唯要想對付言裴軒也很難了。”袁天逸的話讓焱兒更加的憂心。


    “也不是沒有辦法的。”言裴墨突然開口,說出來的話讓眾人一愣。


    “其實,千年樹妖和千年妖怪是一樣的道理,隻要我們能找到一個千年的妖怪,將他的妖性轉化為植物的妖性,也是可以為我們所用的,這轉化妖性的辦法,天師門以前曾經做過。”言裴墨說完看了軒轅榮傑一眼。


    “焱兒,的確是有這麽一迴事,不過轉化妖性的那個道長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他當初做法的時候,準備的東西和過程我是知道的。”


    軒轅榮傑的話讓焱兒心頭一喜,可這千年的要到哪裏去找呢?


    正在此時,門外有探子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


    “莊主,屍冷王的手下有加急書信送來。”探子將信遞給袁天逸,轉身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袁天逸心中咯噔一下,他淡淡的瞥了焱兒一眼,見她小臉頓時變得蒼白,不覺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不會有事的,說不定是冷唯送來的好消息呢。”雖是這麽說,可袁天逸心裏也是沒底的。


    他打開書信,看完之後麵色一沉,沒有馬上給焱兒看,而是拉起她的手,跟軒轅榮傑和北辰澈告別,說是要單獨跟焱兒說件事情。


    焱兒頓時覺得四周寒意陣陣,是有不好的消息了嗎?


    她看著袁天逸,眼眶紅紅的,手,不自覺的發抖。


    軒轅榮傑和北辰互看了一眼,頓時覺得是出了大事,要不袁天逸也不會不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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