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兒將耶律蓉嬌的神色盡收眼底,垂眸,不看任何人。


    “耶律王子,我的十三妹妹還沒到大漠呢?你就迫不及待的動手了?傳聞大漠的男子一貫霸道殘忍,每日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吃飯睡覺打老婆,難道真的如此?”言裴墨語含嘲諷,手指驀然用力,啪的一聲,將那酒杯捏了個粉碎。


    “言裴墨,我大漠的男子都是頂天立地的真男兒,不像你們大梁的男人,盡喜歡做些亂一倫霪乿之事!”耶律拓冷哼一聲,轉而看向焱兒。


    “十三公主,本王子沒有說錯吧!”


    焱兒聽了耶律拓的話,微微一怔,繼續低頭不語。


    “大哥,三王爺,都請息怒。一切都是蓉嬌的錯,若不是蓉嬌剛才不小心燙到了姐姐,姐姐也不會失手打了蓉嬌的,是蓉嬌不對,不能怪姐姐的。”耶律蓉嬌神情如一隻驚慌的小鳥,輕聲細語的說道。


    言裴墨微眯起瞳仁,看著表情做作的耶律蓉嬌,心底,升騰出一股厭惡之情。


    “我先迴房了。”突然,焱兒開口,她不想繼續陪耶律蓉嬌演戲。


    “姐姐,你還是怪妹妹嗎?”耶律蓉嬌顯然不想罷休,她攔住焱兒,大大的眼睛蓄滿了盈盈淚水,無措的看向言裴墨和耶律拓。


    “我應該怪你什麽?怪你故意將酒灑在我的身上,還是怪你事後又假惺惺的跟我道歉?”


    焱兒說完,耶律蓉嬌臉色一變,旋即又恢複了剛才的楚楚可憐和無辜的模樣。焱兒心中冷笑,果真是個會演戲的女人。


    “姐姐,你這麽說,妹妹……我……”耶律蓉嬌用帕子掩著麵,揩著眼角假惺惺的眼淚。


    “我告辭了。”懶得在說話,焱兒抬腳,擦著耶律拓的身子走過去。


    她要迴去換一身裝扮,今夜,她還會再見耶律拓的。


    焱兒身後,是耶律蓉嬌怨恨惡毒的眼神,所謂蛇蠍美人,指的就是耶律蓉嬌這種女人吧。


    ……


    入夜,焱兒換下與耶律拓初次見麵的時候穿的那套衣服,籍著月色,溜出了房間。


    九哥哥告訴她,耶律拓有夜間練武的習慣,焱兒來時觀察了一下附近的環境,隻有驛站後麵的空地比較適合練武。


    剛剛走到驛站後門,焱兒就聽到了長劍劃破夜空的聲音,她記得耶律拓是用劍的。


    “什麽人?”暗處閃過一抹黑影,刷的一聲,一把鋼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聲音,分明就是納罕。


    “我找耶律拓!”


    “是你?”


    “什麽人?”聞訊而來的耶律拓讓下人掌燈,來到焱兒跟前。


    “小火兒?!真的是你?!”耶律拓的聲音掩飾不住的驚喜和開心。他猛地抱住了焱兒,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王子,您別忘了族長的囑托!”納罕見狀,急忙提醒耶律拓。


    焱兒幽幽的看了耶律拓一眼,眸光一暗,道,“耶律拓,你不歡迎我嗎?既然如此,那我走了!”焱兒挑眉,語氣冷漠。


    “納罕!你下去!”耶律拓拉住了焱兒,迴頭狠狠地瞪了納罕一眼。


    納罕看了眼表情漠然的焱兒,無奈轉身離去。


    耶律拓上下打量著焱兒,他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兒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夜晚,這真不可思議了。


    “小火兒,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迫不及待的開口。


    “我想去大漠玩一玩,所以就跟著你了,至少不會迷路。”焱兒明亮的眸子歡快的眨著,瓷白的肌膚在月色下分外清透明媚。


    她的笑,如同一泓清泉瞬間流淌進耶律拓的心底,隻是,被眼前美景迷蒙了心扉的耶律拓,並沒有察覺焱兒眼底的一絲疏離


    “嗬……小火兒,你想跟我迴大漠嗎?”耶律拓心情大好,說著,將焱兒高高的舉了起來。


    “喂!放我下來!我隻是要去大漠,並沒說是跟你迴去!”焱兒沒料到男人的力量是這麽的強大,不費一絲力氣就將她舉過了頭頂。


    耶律拓不理會焱兒的掙紮,讓她坐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箍住她的雙腿,得意的聽著焱兒驚唿的聲音。


    “小火兒,你都追到我的門上了,還不是要跟我走嗎?”


    “我是在大梁得罪了人才要逃難去大漠的好不好?”焱兒白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很好。


    至少,空氣很新鮮,還能看到不遠處的驛站走廊上的情景。


    走廊那裏,有兩抹模糊的身影,焱兒仔細看著,竟是言裴墨和耶律蓉嬌,兩個人慢慢靠近,耶律蓉嬌竟然倒在了言裴墨的懷裏。


    焱兒嗤笑一聲,再次認定言裴墨就是一個種馬。


    “你放我下來,我有話跟你說!”焱兒腳丫子踢了踢耶律拓的胸膛。耶律拓蹙眉,佯裝慍怒的將焱兒放下。


    “小火兒,你真是大膽!你知不知道整個大漠沒人敢踢我的,你知道後果嗎?”


    “如果後果嚴重的話,我不去大漠就是了。”焱兒挑眉,不屑的開口。


    “你、你敢?”耶律拓霸道的將她圈固懷中,他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誰知,竟還能擁著她。


    原來,小火兒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這麽的重!還好,他還沒失去她。


    窩在耶律拓懷中的焱兒,眸色暗沉,她注定是帶著不光明的目的接近他的,她身上背負了言裴軒的囑托,而言裴軒則要幫她尋找蛋腚。


    “耶律拓,我知道你的身邊有個大梁國的十三公主,我是不能明著出現在你身邊的,那會出事兒的,我就在暗中跟著你們,怎樣?”焱兒掙脫出耶律拓的懷抱,語氣平靜。


    “小火兒,你以裝扮成我身邊的丫鬟跟在我左右的,不一定要在暗處的。”


    焱兒白了耶律拓一眼,做你的丫鬟?那麽誰來當十三公主?


    “我就想在暗處呆著,我喜歡,不行嗎?”焱兒語氣有些不悅,看看天色,她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我要先走了,你別跟著我,我每天晚上都會來找你的,如果讓我知道你派人跟蹤我的話,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焱兒伸出手指,朝耶律拓勾了勾,神情嬌媚又帶著幾分頑皮。


    “小火兒……”耶律拓怎能輕易的放走焱兒。


    “你不怕我再不出現,你就試試看?”焱兒威脅著耶律拓,說完轉身飛快的離開。


    她故意不讓耶律拓知道她的身份,故意在夜晚與他見麵,就是要讓他欲罷不能,要他完全放鬆對自己的警惕,她給他幻想的空間,卻不時時刻刻的留在他的身邊,她的母親曾教過她,對於男人,欲擒故縱永遠比投懷送抱有效果。


    ……


    焱兒籍著月色,小小的身影再次從窗戶鑽了進去,隻是才剛剛進屋就看到黑暗中有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


    “誰?”焱兒冷喝一聲,眸色冰涼。


    第四十章 你是冷唯?


    “你是誰?”焱兒冷喝一聲,眸色冰涼。


    “應該是我問你去了哪裏才是?”黑暗中響起的聲音讓焱兒一驚,竟是言裴墨。


    “你剛才不是抱著那個大漠公主纏綿溫存嗎?怎麽這會兒就到了我的房間?”焱兒沉住氣,走到言裴墨身邊,嗤的一聲點亮了蠟燭。


    言裴墨看向焱兒,黑瞳灼灼生輝,似要看穿焱兒。他一把提起她的衣襟,將她拉到自己跟前。


    “十三,言裴軒給你交代了任務,是不是?”言裴墨的話讓焱兒微怔,旋即,她抬頭,明亮的眸子不帶任何的情緒。


    “十三,你最好安分一點,別讓我知道你暗中為言裴軒做事,否則,別怪我比耶律拓更快的除掉你!”言裴墨說著冰涼的指尖遊移到焱兒脖頸上,一絲嗜殺的寒意流遍焱兒全身。


    她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一如他們初見的時候,言裴墨看她的神情。


    言裴墨的心,被焱兒的眼神盯得有些混亂。


    她是他的棋子,不是嗎?何時竟不受他的掌控了?這種把握不住的感覺從未有過。


    ……


    言裴墨走出焱兒的房間,卻看到了在門口徘徊的耶律蓉嬌。


    “三王爺,你、你怎麽會從十三公主的房間出來,況且這麽晚了……”


    “蓉嬌公主,你現在就想管本王的閑事了嗎?你可知道,本王未成親之時,便已經有了無數個女人,而成親以後,本王也不會隻有你一個女人而已!你是王妃,但不是唯一的,本王還會有側妃,小妾!”言裴墨說完,不屑的看了耶律蓉嬌一眼,心情很不好的拂袖而去。


    “你、”耶律蓉嬌看著言裴墨決絕的背影,絕美的五官覆滿陰霾。


    這個言裴墨,竟如此的不解風情?先前,她佯裝崴腳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他竟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讓下人送她迴房,她可是大漠神鷹的第一美女,在神鷹部落內,她的美麗是所有女人嫉妒的根源,是所有男人欲望膨脹的源泉。


    那些男人光是看著她的身影和一顰一笑,三魂就全都丟了,而這個言裴墨,她都撲入他懷中了,他卻還是冷冰冰的不解風情!


    耶律蓉嬌冷哼一聲,臉上具是不甘的神情,一跺腳,她憤然迴了自己的屋子。


    房內,焱兒離開窗戶,她剛剛目睹了外麵的一切,唇邊,揚起一抹冷蔑的笑容。


    次日路上,耶律拓一整天都是神不守舍的樣子,總是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麽,焱兒透過轎簾看出去,自是明白他在看什麽,她斂了心身,安靜的坐在轎子內。


    入夜,耶律拓在屋子裏麵來迴踱著步,甚是焦躁不安。


    三更已過,他的小火兒依舊沒有出現。


    ……


    其實,焱兒天一黑就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去見耶律拓,可是她才剛剛接近耶律拓的房間就被十幾個黑衣人綁了起來,焱兒還來不及驚唿一聲,人就已經被扔下了一個山坡。


    急速翻滾下山的身子突然撞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焱兒來不及多想,猛地抱住了那身子一起滾下了山坡。


    這幅身體給她熟悉和安全的感覺,待二人滾到山坡下麵後,焱兒急忙爬起來,看向那身體的主人。


    “冷……冷唯。”焱兒的心在瞬間停跳。


    不!他不是冷唯!焱兒拚命的搖著頭,寧願相信這是自己的錯覺。


    “焱兒,你沒事吧?”冷唯艱難的開口,當從焱兒眸中看到震驚時,他的眸底驀然一暗,起身,背對著焱兒。


    “冷唯,是你嗎?”焱兒看著他,抬手,輕觸他銀白如雪的頭發。


    他的聲音和模樣都在證明他就是冷唯,可是這滿頭的銀發……怎麽會?焱兒心中,劃過絲絲血痕。


    “嗬……焱兒,我嚇到你了,是不是?”冷唯的聲音有絲絲酸楚,焱兒的心,驀然一痛。


    “告訴我,怎麽迴事?那天你為什麽不辭而別,你的頭發又為什麽會變成白色!”焱兒一連串的問題拋出,卻見冷唯隻是背對著她,背脊僵直不發一言。


    “冷唯,你怎麽了?你啞巴了嗎?你以前不是很能說的嗎?”焱兒晃著冷唯肩膀,卻見他突然轉身,猛地抱住了她。


    “焱兒,讓我再最後抱你一次,從此往後,我注定隻能在暗處守候你了……”冷唯心痛的說著,那如夜的黑瞳溢出絲絲無奈的痛楚。


    焱兒不解的看著冷唯,他的滿頭銀絲深深刺痛著她的心,從他離開那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慌慌的,總覺得他是出了事情,可是她又執拗的告訴自己,她才不關心冷唯,她恨他,恨不得他死,他出事她應該高興才是!


    卻為何,現在,心,這麽痛。


    “冷唯!你說,你究竟是怎麽迴事?你不說清楚的話,我就永遠都不讓你找到我!”焱兒握住冷唯的手,認真的看著他。


    “嗬……”冷唯苦笑一聲,“焱兒,曾經的我完美無缺,你都不愛,如今,這般模樣的我,你還會在意嗎?”冷唯說著低下了頭,飛揚的銀絲隨風而起,模糊了他的麵容。


    “誰說你曾經完美無缺,你別這麽自大好不好?以前的你很自負,很討厭,喜歡自作主張,可現在的你,反倒是可愛一點了。”焱兒摸著他的頭發,眸子第一次在冷唯麵前有了一絲柔和的光芒。


    “焱兒,不要安慰我!”冷唯搖頭,眸色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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