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眼睛一瞪,猛然把镔鐵棍搶到手中,上上下下一通打量,砸吧嘴道:“靈器?我怎麽看不出來?你才能鑄造寶器,那這棍豈不是比你還厲害的匠師才能鑄造出來?”


    白無常劈頭把镔鐵棍又搶迴來,迴頭看了一眼山洞,接著小聲道:“你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那個小姑娘和她的手下圍攻原本住在此處那個高人?”


    見黑無常點頭,白無常接著說道:“那位高人手裏那把劍,也是一把靈器!而且,我能確定,那把劍跟這根棍的鑄造之法一模一樣!”


    黑無常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道:“吹吧你,離那麽遠你能看到啥?”


    白無常一伸手,啪地打了黑無常後腦殼一下,“我現在能確定,這根镔鐵棍出現在這小子身上絕非偶然!你去讓你那徒弟查查,看這棍子到底怎麽到那小子手裏的!”


    ……


    ……


    轉眼之間,一月已過,吳法在白無常的監督下,在每日大魚大肉供應下,已經從最開始的砸不動,到一錘能把一塊四寸高的鐵錠砸下去一半。


    之所以有此進步,還是吳法在無數次失敗後,突然靈機一動,把風石拳的用力技巧用到了打鐵中,沒想到效果極為明顯。


    日子雖然枯燥,卻也充實。


    不過,白無常也沒讓他沒日沒夜的打鐵,在看他實在是舉不起鐵錘的時候,便給他講一些跟匠師相關的知識。


    鑄劍,隻是匠師技藝中最為平凡的一種,真正的匠師,能夠鑄造的東西之多難以想象,可以這麽說,隻要成為匠師,所有能與光之力產生反應的東西,皆可鑄造!


    一個修士的修為越高,他體內的光之力越雄厚,但受限於肉體的承受能力,很多術法無法打出最大威力,而匠師鑄造出的兵器,品階越高越能承受更大的光之力能量,恰恰能克服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戰力的倍增器!


    而這也是匠師地位崇高的根本原因,如果真要較真的話,一個宗門寧可得罪一個藥師,也不會得罪一個匠師!


    不過,成為匠師的條件極為苛刻,不僅要有十足的悟性,更要具備本身就十分罕見的光之力資質,最低也得具有星光之力。


    這也是白無常不敢輕易收吳法為徒的根本原因,鬼知道他體內封印桎梏打破以後到底是星光之力,還是最普通的光之力。


    這一日深夜,吳法躺在石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算算日期,又到三月十五,心裏這才明白是怎麽迴事。


    從小到大,每到這一天,他都會心煩意亂,胸中像有什麽東西堵著一樣,吞不下吐不出,極為抑鬱。


    白天打了一天鐵,注意力分散,還沒感覺出來,現在安靜下來,那種感覺又來了。


    翻身下床,走出石洞,抬頭處,隻見白無常打坐於洞口正上方的巨石上,一輪明月,將皎潔的月光灑遍大地。


    兩側的高山上,蟄伏了一冬天的野生動物,像是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春天,不時傳來一聲聲高唱低吟,此起彼伏之下,顯得生機盎然。


    吳法心中慌亂,順著山穀信步走去,想要尋找一個安靜之處,靜靜看看這月光。


    走了不到一裏路,一條山上積雪融化而形成的小溪,在山穀中淙淙流過,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叮咚作響的溪水上,讓吳法怦然心動。


    在小溪旁的一塊巨石上,吳法麵對明月輕輕坐下,銀盤一樣的月亮,在他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片刻之後,發呆中的吳法,騰然感覺眼前有一個微不可見的白色光點一閃而過,隨即,一種由內而外的溫暖之意,突然從經脈中傳出。


    剛剛想去感受一下這暖意從何而來,那暖意卻像是故意跟他捉迷藏一樣,瞬間消失無蹤。


    恍惚間,吳法沒法確定,自己剛才到底是不是錯覺,愣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暗道應該隻是幻覺,體內的桎梏都沒打破,怎麽可能會與月光產生感應。


    這麽一想,吳法的心情瞬間低落,眼中的月亮,也慢慢模糊起來。


    不知何時,一個微小的光點,再次在吳法眼前一閃而逝,經脈中的溫暖之意,如同涓涓細流一樣,再次出現,抵禦住了這初春之夜的嚴寒。


    但陷於沉思中的吳法,這一次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體內的變化,隻是雙手托腮,迴憶著以前跟爺爺在一起時的一幕幕。


    直到月亮西斜,東方泛白,一身冰霜的吳法,才騰然驚醒。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吳法從巨石上站起,伸了個懶腰,聽著自己骨頭哢哢直響,感覺渾身舒坦,竟然比睡一覺還有精神。


    握了握拳頭,吳法重重歎口氣,轉身便向山洞走去。


    到了洞口,白無常已不在洞口上方的巨石上,不知去了哪裏,吳法走進洞裏,在火爐裏加上碳,隨即拿起一塊前一天打好的鐵錠放到鐵氈上,手起錘落,四寸高的鐵錠,瞬間矮了三寸!


    吳法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塊一寸高的鐵餅,良久才興奮的高叫一聲,將鐵餅扔到一邊,再次放上去一塊鐵錠,用盡全力的一錘下去,又打出一塊一寸高的鐵餅!


    此時,吳法才終於相信,自己不知不覺中又前進了一步!


    喜極的吳法,一把扔掉鐵錘,跑出洞去,在外麵那片空地上打起了風石拳,盡情發泄著身體裏那積壓已久的抑鬱。


    咚的一聲響,打的興起的吳法,竟然高高躍起,一拳擊在白無常平日裏打坐那塊巨石上。


    落迴地麵,隻聽頭頂哢嚓一聲,那塊巨石上麵,出現一道拇指粗的裂縫。


    發泄完心中的火氣,吳法低頭看看自己的拳頭,狠狠捏了捏,隨即昂首走進洞裏,抄起挖礦用的鶴嘴鋤,向山洞最深處走去。


    遠處的山坡上,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叢後,黑白無常哥倆站在那裏,對下麵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直到吳法走進山洞,黑無常才傻笑著說道,“老白,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子我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就覺得他絕不是普通人!”


    白無常卻搖了搖頭,望著山洞的方向慢慢說道:“心思過重,若不好好調教,極易走入邪道,我看你應該想想如何驅除他的心魔!還有,你那徒弟打探的如何了?”


    “打聽不出來!應該就是他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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