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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紅旗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今天會場的氣氛一開始就被呂思明挑撥的有些劍拔弩張。可是,說心裏話,雖然宋紅旗很是看重沈揚眉,但是同樣也不太看好沈揚眉的這個構想。在他這樣的老派幹部看來,沈揚眉的想法的確有些異想天開了。雖然一號首長為非公有製經濟賦予了新的意義,加梁縣縣屬企業改革的問題也是迫在眉睫,但並不意味可以不切實際的亂來。在宋紅旗的眼裏,私營企業家就是資本家,資本家是什麽,為了謀取利益不擇手段,從資本家來到這個世上,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怎麽可能有一個好東西。如果海洋紙業真的兼並了縣紙廠,縣紙廠的工人豈不是成了資本家剝削的對象。站在這個角度上來考慮,宋紅旗也覺得沈揚眉有些急功近利了。不過,想想也不奇怪,沈揚眉如此年輕就坐上了縣委副書記的位置,下麵的人多有不服,這個時候沈揚眉急於打開工作局麵,急於做出一番成績,也完全可以理解。


    “要不然,這件事咱們緩緩再議?”宋紅旗看著沈揚眉,試探著開口道。宋紅旗的提議也是為了保護沈揚眉,如果沈揚眉真的繼續硬撐下去,搞不好在眾人的攻擊之下鬧個灰頭土臉,讓本就沒有多少威信的他以後的工作更加的被動。


    宋紅旗的話讓沈揚眉心中不由一緊。呂思明、喬曉陽和曾強的質疑他並不奇怪,如果這樣一個龐大的敏感的方案提出來都無人質疑,那才要叫他惴惴不安了,針對這些反對意見,他心裏早就有了反駁的腹稿。但是,宋紅旗這位對他工作一直比較支持的重量級常委有意無意的反對才讓他感到異常的被動。


    鄭利群同樣是沒有想到宋紅旗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倒戈”,詫異的看了沈揚眉一眼,可是沈揚眉卻是一臉的平靜,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常委會上麵對如此的質疑,難得沈揚眉竟然還能保持平靜,至少表麵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鄭利群也不禁在心裏暗自感歎了一句“後生可畏”!


    紀委書記秦學文看了眼氣定神閑的沈揚眉,又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鄭利群,放下了手裏一直玩弄的圓珠筆,突然笑著道:“縣紙廠雖然現在入不敷出,但是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如果深入的調查縣紙廠存在的問題,處理掉一批應該處理的人,是不是縣紙廠還有起死迴生的可能呢?”


    秦學文的話讓會議室突然多了幾分肅殺的氣氛。聽上去秦學文的話似乎是轉移了今天討論的話題。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秦學文在隱喻的支持沈揚眉,提醒呂思明和曾強不要太多咄咄逼人,你們自己的屁股還沒有擦幹淨,你們反對沈揚眉的提議是為了公心還是私利,你們自己心裏明白,不要把話說的太重要不然大家就一拍兩散索性將紙廠的內幕掀開。


    呂思明眉頭緊皺,瞪著秦學文道:“秦書記,今天我們討論的議題是縣紙廠的改製問題,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秦學文對呂思明的話根本無動於衷,“嗬嗬……”笑了笑,沒有再做聲,響鼓不用重錘,隻需要達到警示某些人也就達到了目的。


    呂思明恨恨的看了眼秦學文,心裏急如火焚。雖然他是主管一縣經濟發展的縣長,但是沈揚眉這個主管經濟的副書記的地位實則並不比他差多少。他和沈揚眉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關係,近的不說,幾年之後縣委書記的人選如果不出意外也會在他們兩人之中產生。沈揚眉在蹈光隱晦了一段時間之後,這一陣是頻頻發力,先是提出了籌建經濟技術開發區,現在又另辟蹊徑提出了企業改革的新舉措,讓他已經很是被動了。如果今天不能阻擊沈揚眉,按照沈揚眉的計劃來對縣屬企業進行改製,那麽可以說今後兩三年整個縣委縣政府經濟工作的重心都是要圍繞著沈揚眉所提出的構想來進行運作,其他人都會自覺不自覺的要變成服從者,如果再放任這種局麵下去,呂思明就真的要擔心自己在加梁縣存在感還會有多強了。


    今天呂思明已經打定了主意,即便是今天不能推翻沈揚眉的提議,但起碼要起到阻擊和延緩或者削弱的目的,這就是呂思明的初衷。剛才宋紅旗的話讓呂思明心中暗喜,可是秦學文不陰不陽的幾句話又讓局麵變得有些複雜了。


    “沈書記,你作為始作俑者,談談你的看法吧?”鄭利群看了沈揚眉一眼,主動開口點了將。


    沈揚眉先是笑著對鄭利群點了點頭,方才好整以暇的道:“剛才聽了呂縣長、喬部長的話,讓我感到很是欣慰。一個構想一個方案的成行,不可能一蹴而就,往往都會通過無數次的質疑、修改、錘煉和完善,否則他就是孱弱的,經不起考驗的,沒有哪一個構想方案一拿出來就是完美無缺的,甚至是我自己也覺得我的這項提議存在很多需要彌補完善的地方,呂縣長和喬部長的質疑恰恰說明了我們加梁縣整個班子是經得起考驗的,是一個成熟的班子。不過既然鄭書記讓我先拿一些說服人的東西出來,我就簡單的談談我的看法。”沈揚眉笑了笑,身體前傾,雙肘靠在桌案上,雙手合十,顯得很坦然,


    沈揚眉的話讓呂思明和喬曉陽恨得牙根發癢,大家都看得出兩人和沈揚眉不對付,方才出言反駁他的提議,但是在沈揚眉的嘴裏卻成了工作意見不同而發生的爭論,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們的臉麽?而且沈揚眉說話的語氣,似乎是站在另外一個高度仿佛他們的領導,怎不讓呂思明和喬曉陽暗暗咬牙切齒。心裏雖然發恨,但是耳朵卻豎了起來,想聽聽沈揚眉究竟怎麽麵對他們的質疑。


    “我剛才聽了大家的爭論,爭論的焦點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麵,一方麵是經濟性質的爭論,也就是說私營經濟能不能兼並縣屬企業,從性質上衝突不衝突。這一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性質上完全不衝突。一號首長曾經說過,現在的改革就是摸著石頭過河,隻要是有助於經濟發展的路子都可以趟一趟,郭洪昌省長也在一次深入改革的專題會議上講過‘不求其純,但求其佳,不要拘泥於比重而束縛自己’,南方的幾個省份更是直言不諱的提出了‘早改早主動,晚改晚被動,不改沒出路’,誓言要把改革開放推向深入。”


    “縣屬企業直接賣給了私人老板,那被雇傭的工人所產生的得剩餘價值是不是就被私人老板掠取走了,這和資本主義又有何區別?是不是新的一批資產階級已經在逐漸的形成?華夏的社會主義性質又從何體現?”


    “在這裏我還是要引用一號首長的話來反駁這些觀點,一號首長在南巡講話時就已經提出了不要糾結於經濟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改革開放的判斷標準主要看是否有利於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於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於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沈揚眉頓了頓,留給了在座的常委一些消化的時間,方才又繼續道,“如果我們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等得起,可是紙廠的幾百職工以及縣裏成千上萬名職工卻等不起,耗不起,或許像之前發生在紙廠職工身上的那樣的悲劇就會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說到這裏,沈揚眉的話語漸漸加重,“如果說能夠解決全縣縣屬企業的生活問題,讓他們得以擺脫貧困,能夠有一個富裕安康的生活,像這樣嘩眾取寵的事我倒覺得多多益善。”說著,沈揚眉冷冷的盯著喬曉陽看了一眼。


    在沈揚眉冷冷目光的注視下,喬曉陽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另外一個爭論的焦點在於海洋紙業具不具備兼並縣紙廠的實力?它的兼並過程會帶來哪些具體問題,會不會兼並失敗,甚至可能給縣委縣政府帶來更大的包袱和風險?我雖然不能說這些質疑都是杞人憂天,但是這些都要憑事實來說話,而在兼並之前,很多問題誰也無法預判,所以我們就來看看海洋紙廠的數據。”


    “資產負債率對於一家企業來說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指標,從資產負債率能夠看出這家企業的財務風險控製狀況,同時也能判斷這一家企業的淨資產究竟有多少。但是,同樣這隻是一種最粗淺的判斷方式,準確的說,這隻是外行來看待一家企業的表現。”說到這裏,沈揚眉又冷冷的看了眼曾強,曾強麵色赤紅,實則經濟數據之類的東西他真的不懂,隻是之前臨時抱佛腳惡補了一番,誰料到沈揚眉竟然輕易的點破了他的色厲內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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