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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源中深深的看了曆山川一眼,似乎想從曆山川的眼裏看出他這句話的真偽,不過曆山川又豈能讓他如意,牽動嘴角朝著江源中微微笑了笑,臉上亦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看著曆山川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江源中心裏的惱怒自不必提,如果不是現在還有用得著曆山川的地方,他又怎麽可能會和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費那麽多的唇舌,又怎麽能讓一個小小的公安局局長在他麵前擺臉色。想到這裏,江源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你和你的人撤了吧。”


    “是是,我們馬上就離開,但是江部長,請您務必一定要將江少送進特殊病房,不要讓我難做!”曆山川不陰不陽的有意撩撥著江源中。在曆山川尚沒有投向林誌天之前,江源中支持的尚長青在警局處處和他明爭暗鬥,讓曆山川很是頭疼了一陣子,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所以他不介意再給江源中心裏添點堵。他也看得出雖然此時的江源中看上去似乎是非常冷靜,可是心裏估計已經亂成了一團,雖然他口口聲聲質問曆山川有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的兒子是罪犯,但是剛才他在林誌天麵前可是親口承認了是他的兒子刺傷了林靜,如此進退失據、前後矛盾的行為豈是一貫以老奸巨猾、老謀深算著稱的宣傳部長江源中的做派。


    果然,聽了曆山川的話江華盛的臉色馬上變得鐵青一片,可是曆山川卻是沒有再給他發飆的機會,當下對著江源中點了點頭,招唿古戰和另外兩名守在手術室外的警員迅速的離去。


    看著曆山川離去的背影,江源中恨恨的咬了咬牙,但是現在可不是和曆山川鬥氣的時候,他用力的壓抑住心裏的惱怒,猛的迴轉身,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腳下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幸虧江華盛的母親眼疾手快上前及時攙住了他,才沒有讓他一跤跌在地上。


    “老江,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我,你沒事吧?”江華盛的母親惶恐道,兒子現在在手術室裏生死未知,如果自己的丈夫再倒了下去,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好在江源中緩了緩,總算稍稍好了一些,他努力的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你扶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江華盛的母親趕忙扶著江源中慢慢走到了手術室外供病人家屬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從通道的拐角處急急慌慌的走出來兩個人,其中一位正是尚長青,其實尚長青一早就來了,隻不過剛才他看見了曆山川從樓上下來,這才找了個拐角的地方躲藏了起來。而跟在他身後的那名中年人,卻是江源中的秘書梁鵬偉。


    看見了兩人,江華盛的母親像發現了救星一樣,急急慌慌的指著梁鵬偉道:“小梁,你跑到哪裏去了,快快,快去叫醫生。”


    “我說了我沒事!你吵什麽吵!”江源中低聲吼了一句,江華盛的母親臉色馬上是一片慘白,江源中話出口也覺得有些重了,忙拍了拍江華盛母親的手,道:“好了,好了,我沒事,隻是有些頭暈罷了,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江華盛的母親猶自有些不放心,不過看江源中的態度堅決,她不敢忤逆江源中的意思,隻能是從梁鵬偉手裏接過江源中的杯子,急慌慌的離開了。


    尚青春看了眼臉色慘白、神情頹廢的江源中,關切的問了句:“江部長,您真沒什麽大礙吧?”


    梁鵬偉同樣是疾步走到了江源中的身邊,緊張的道:“江部長,我看還是找個醫生看一看吧,您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沒事。”江源中擺了擺手,努力振奮起精神,對這兩人勉強笑了笑,道:“不用緊張,我沒事!”


    梁鵬偉猶自不放心,安慰他到:“江部長,我相信江少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過於擔心。”


    江源中擺了擺手,示意梁鵬偉不用再說了,他看著尚長青招唿了一句,道:“老尚,你坐!”


    尚青春挨著江源中坐到了他的一側,低聲道:“江部長,林誌天他怎麽說?”


    “唉!”江源中長長的歎口氣,無奈的道:“也不知林誌天他到底哪裏來的決心和信心,竟然一點麵子都沒有給我留,叫囂著非要將這件事情訴諸於法律,任我怎們費盡唇舌、威逼利誘絲毫沒有留給我緩和的餘地。”


    尚長青愣了愣,顯然林誌天的表現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什麽,隻能是寬慰道:“或許和林書記的女兒還沒有脫離危險有關係,如果林書記的女兒沒有什麽大礙,我覺得林誌天沒有必要非得揪著這件事情不放,雖然他是從省委下來的幹部,可是在曲陽市這一畝三分地上,哼――!隻不過可恨的就是曆山川那個老東西,也不知道林誌天許給了他什麽好處,竟然就成了林誌天手下的一條狗,一門心思的給林誌天衝鋒陷陣,要不然,我們這件事我們就更容易操作了,還用擔心林誌天能翻出什麽浪花來?”尚長青自然是不會放過給曆山川上眼藥的任何機會。


    今天這件事在剛從古戰那裏得到消息的時候,說實話尚長青是給嚇慘了,江華盛和沈揚眉和軍隊裏的人發生了衝突,這些他都不擔心,畢竟隻要事情真的像江華盛說的那樣,而且他們隻要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上麵有江源中的支持,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可是當他聽古戰匯報說江華盛不知怎麽發了瘋一樣竟然捅傷了林誌天的女兒,尤其是林誌天的女兒還生死未知之後,他真的有些害怕了。按理說這件事跟他沒有什麽關係,可是誰讓他好死不死的竟然派古戰到現場去緝拿沈揚眉和軍隊裏的人呢,他這樣的行動是不是從一個方麵助長了江華盛的“兇焰”,才讓江華盛做出了那樣瘋狂的舉動,尤其是現在林誌天的女兒還生死未知,一旦林誌天的女兒真的為此喪生,那麽不止是江源中會失去他的兒子,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也要兩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事情在官場上太尋常了,如果萬一林誌天奈何不了江源中,非要拿他出氣,盡管這種可能性很小,可是未必不會發生,到時候誰能救他?江源中,恐怕他能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就不錯了,哪還有餘力再去照顧他。所以,尚青春當時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寧。


    可是他畢竟是見多識廣,尤其是年輕的時候也是從一線警隊一步步升上來的,雖然說這麽多年身居高位養尊處優沒了年輕時的銳氣,可是好歹還明白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骨子裏也不缺一股好勇鬥狠的勁,要不然他在市局也不可能一直麵對去如此強勢的曆山川不落下風。他琢磨來琢磨去,今天的事情倒是給了他放手一搏的機會,如果就任由曆山川這麽軟刀子殺人,一步步的勒緊絞在他脖子上的繩套,他倒是寧願選擇不如就這麽放開手腳、破釜沉舟跟曆山川這麽鬥上一場。而今天的事不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一個機會麽?


    在想通了之後,尚長青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由古戰那裏他了解了整個案子前前後後的情況。他首先安排手下信得過的警員將當時同江華盛在一個包廂內吃飯的市劇團的副團長以及那幾位演員叫道了警局,錄下了口供。同時也收集了當時在紫氣東來的大堂裏看熱鬧的不少人的證詞。在調查了這麽多人之後,尚長青這才知道江華盛的那一刀其實並不是刺向林靜的,而是刺向沈揚眉。但是林靜卻為了就沈揚眉在最後時刻將沈揚眉撞到了一邊,而她取代了沈揚眉受了這麽一刀,這麽一來這件事可操作的餘地就大了很多。他甚至是想起了很久之前聽過的一個小故事,故事說的是:狼進了兔子開的餐廳,點了一碗麵條,但是麵條狼卻一口沒吃,他要求兔子給他換了一碗混沌。狼吃了混沌之後沒有付賬就要離開,兔子攔住了他要他混沌的帳,狼卻說混沌是我用麵條換的,於是兔子讓他付麵條的帳,狼又狡辯道麵條我可是一口都沒吃,付什麽帳?


    當然這件案子不會這麽簡單,可是有時候它也不會那麽複雜。看上去似乎是強詞奪理,可是這個社會還有道理可言麽?相信為了保住自己的寶貝兒子,即使再為荒誕的事情江源中也能做得出來。


    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尚長青又將這這件事前前後後仔細的琢磨了一遍,心裏越發的篤定自己的判斷。他不介意在關鍵的時候推江源中一把,將這把火燒的更旺一些,讓局麵更混亂一些。隻有這攤水真正的混了,他的作用也才能越發的彰顯,他這個小小的市局副局長也才有渾水摸魚的資格,要不然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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