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浮白鎮離開,他們繼續南下,預計再有個七八天,就能抵達南海望滄城了。


    這天,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鉛雲低垂,幾道如蛇閃電在雲中穿梭,哢嚓一聲,大雨傾盆而下。


    南方的大雨,來得更急更兇猛,幾人頓時變成了落湯雞。


    “那前邊有座破廟,咱們進去躲躲雨,雨過再趕路!”


    秦陽招唿一聲,縱馬馳向風雨中顯得有些孤寂蒼涼的破廟。


    噅兒噅兒——


    烈馬狂嘶,幾人勒馬停下,把馬韁拴在樹上,便衝進破廟裏麵去。


    破廟荒廢了不知多久,院中荒草叢生,好在主室之中,頂蓋還算完好,尚能遮風擋雨。


    “南方水汽充沛,大雨說來就來,不像我們青州十三城,下雨前都有個前兆。”


    “那是,怪不得都說南方的姑娘都生得水靈,真是水淋的。”


    “哈哈哈,少主,你一般不玩幽默,玩起幽默就不一般啊!”


    “葉翔,要不咱哥幾個到了望滄城後,先去那些‘酒池肉林’樂嗬樂嗬?”


    “你們就不怕南方的‘水’太深,把你們都淹死?”


    幾個隊員相互打趣,開著葷素不忌的玩笑,隻有秦陽獨自騰出一片空地,坐下來運轉精元,將衣服的水汽蒸幹。


    接下來,隊員們也都紛紛效仿,烘幹衣服後,大家都投入到修煉之中。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修煉靠的是一點一滴的積累。


    秦陽現在的修為,是鑄鼎九重,隻要積累足夠的精元,猶如大壩蓄水,到時利用蛻元丹猛的一衝,突破關口,便能跨入聚元境。


    嗒嗒嗒!


    馬蹄踐踏泥濘的聲音,穿透雨聲,傳到眾人耳朵之中。


    “有人來了!”


    劉羽劍麵色突然一沉,他唯恐來者,是宇文瀛等人。


    不過他轉念一想,宇文瀛他們先走一步,領先半天的路程,應該不是他們。


    馬蹄聲越來越響,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心中猜測來者是何人。


    不過夾雜著雨聲,他們無從判斷是幾人。


    “兩人兩騎!”


    秦陽從修煉中醒來,淡淡的說道。


    幾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來,這就說明,秦陽的感知力比他們還要敏銳。


    特別是劉羽劍、聶驚雲、莊碧陽三人,他們都是聚元一重境,尚且沒有判斷出來,而秦陽鑄鼎九重,卻是搶先辦到了。


    不過他們沒有絲毫懷疑,秦陽,可是連斬三個聚元二重強者的狠人!


    “居然是他們!”


    秦陽神色一凜,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兩道氣息,分明就是白辰主仆二人。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大家聽著,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們都不要插手,此事兇險!”


    他沉聲警告眾人。


    從馬蹄聲來判斷,對方相隔隻在百米內,瞬息即到,想走都走不掉了。


    “少爺,破廟中已經有人。”


    “無妨,不管是誰,讓他們滾蛋就是!”


    “是,少爺。”


    兩人在院中停下,愚公半張被頭發遮蔽的臉,在暴雨之中,竟然毫無水漬。


    細看就可發現,在其身體表麵,有一層淡淡的元氣光暈,抵擋住了雨水的侵襲。


    他另外半張臉,依然是麵無表情。


    就和白辰的對話,也是顯得很生硬,沒有情緒一般。


    “廟裏的人,給你們三息時間,離開。”


    愚公聲音淡漠,卻極具穿透力,將眾人的耳膜震得隱隱發痛。


    “高手!是我們無法反抗的高手,幾句話就震得我五內翻騰,想要吐血!”


    “我們點子也太背了,避雨都能遭遇大高手,走走走,好漢不吃眼前虧!”


    大家現在,被對方的強大所懾,失去避雨的地方,總比丟掉小命強。


    不到三息時間,大家出了廟堂,重新迴到雨中。


    “算你們識相,我乃是皇城白家子弟白辰,借用此地避雨,你們讓出位置,是最正確的選擇。”


    白辰言語之間,極為傲慢,認為驅逐大家是天經地義的事。


    “竟然是皇城白家!”


    眾人震驚,那可是赤雲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不是他們這些三流家族能比的。


    他們心中雖然不忿,但也不敢還口,不但是因為對方的身份高貴,更是因為那名隨從,其實力,簡直強大得不可思議。


    “糟糕,秦陽怎麽沒出來?”


    “這家夥搞什麽名堂,現在可不是表現硬氣的時候,小命沒了,有骨氣又有何用?”


    “哎,秦兄的脾性,遇剛則剛,無人能改變,不過今天這種情況,忍一時也就過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剛才說,無論發生什麽,叫我們別插手,難道就是指的這事?”


    “……”


    六組的人,都為秦陽擔憂起來。


    在他們看來,這點折辱,和性命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咦,裏麵竟還有人!”


    白辰也是發現,廟堂之中還有一個人影,頓時感覺威嚴被無視,心中火冒三丈。


    這時,秦陽已經走到廟堂門口,悠哉地看著主仆二人,沒有出來的意思。


    要他向強者低頭,屈服於人,他萬萬做不到!


    這有違霸劍真意的精神!


    而且,他早就感覺到,愚公還沒進破廟前,就已經鎖定了他。


    反正無論怎樣都免不了一戰,還不如傲骨錚錚,抬頭做人。


    “是你!”


    白辰一眼認出秦陽,輕蔑道:“小子,還真是冤家路窄,當天饒你不死,今天又再遇上,你說,想怎麽個死法?”


    “嗬嗬,你若沒有高手撐腰,還敢如此狷狂?”


    秦陽冷笑,語氣也是極為不屑。


    “你一個區區鑄鼎九重的破爛角色,有什麽資格質疑我?我曾經說過,得罪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今天,我便親手斬殺你!”


    白辰在馬背上一按,身體便輕飄飄的落地,然後一劍出現在手,正是那天交給武烈所修複的那柄。


    此劍,劍身之上,蕩漾著一圈圈漣漪,現在竟完全融合在雨幕之中。


    他手中,看似無劍,實則有劍,畫麵顯得很是詭異。


    “小子,讓你感受一下,我‘天雨劍’的威力!”


    他暴喝一聲,三十尊玄黃大鼎虛影升起,在如瀑的雨幕中,忽明忽暗。


    與此同時,他掌中元氣一吐,沒入天雨劍中。


    登時,二十道水係銘紋紛紛亮起,將四周虛空中的雨水都匯集過來,形成一把三米長,兩尺寬的雨水大劍。


    人級上品寶器!


    眾人一陣心驚,這等寶器,在他們各自的家族中,都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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