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身體本來就畏寒,再在這麽個寒冬臘月的季節落水,身體就算養的再好,也最終落下了病根,變得越加怕冷,且還體弱多病,一入冬,就顧不上其他了,必須得燒炕。如果不這樣,那麽這個冬天,是必然會生病的。


    “小姐,裴小姐來了。”


    丫鬟話音一落,就見一纖細人影撩起門簾進來,鬥篷被取下,她在門口跺了兩腳,抖落不少白雪。


    來人沒有馬上進來,卻是在門口處轉了轉,去掉身上寒氣,這才往裏間走來。她一說話就唿出不少白霧,“今日感覺好點了嗎?”


    扶雲昨晚又著了涼,裴楚君這才多問了幾句。


    “還是老樣子。”扶雲說著,又咳嗽了兩聲,旁邊的丫鬟忙將旁邊的熱水端來,卻被裴楚君給截了。


    她攬住扶雲的肩,親手將杯子送到扶雲唇邊,“怎地還這麽虛弱?”


    裴楚君如今16,扶雲也有14。


    在張老板眼裏,這兩人的感情自是隨著年齡增長,越發顯得深厚起來。


    裴楚君衝丫鬟揮了揮手,丫鬟行了一禮這才退出去。裴楚君親了親扶雲臉蛋,這才將懷裏的一塊瑩潤玉佩送到扶雲手裏,“今日在外救了一高僧,這是他送的,體弱多病之人帶著對身體有好處。”


    扶雲嗯了一聲,也不客氣,直接將玉佩戴上。裴楚君看的滿意,勾起了下唇,酒窩又很快隱去。


    她伸手撫了撫扶雲的耳發,“今年祭神節可是還要跳舞?”


    扶雲在熙園跳了七年,名氣是越發的大了,就連皇都都有不少人聽說過。扶雲腦子靈活,經常出些奇思妙想,偶爾還會折騰一下變戲法,帶著熙園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張老板都舍不得放人了,盼雲這哪兒是一時搖錢樹啊,分明就是財神爺,擱這兒就能財源滾滾來。


    這些年,想要替扶雲贖身的不少,想要求娶的也不少,雖然大部分都是平頭百姓。


    可這些人也不想想,扶雲如今的身價,就是以前的綠衫也都比不上的,更別說扶雲身邊還時時刻刻圍著個裴家表小姐。


    “是要跳的,”扶雲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嘴唇顯得越發誘人,她道:“大概再過段日子,係統的禁止就解了。”


    按照劇情發展,命運之子就會聯絡她,到時,裴楚君再想買下她就方便的多了。


    裴楚君抿唇,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淡漠,她伸出手指摩挲扶雲的臉頰,拇指來迴撫摸對方淡粉色的唇,她的目光倏地深沉下來,她湊過去,將臉埋在扶雲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扶雲身上的馨香,“雲兒。”聲音喑啞。


    這幾年對方可沒少用這樣的聲音喚她名字,一開始還不太懂,後麵卻是明白了這丫的在想什麽,她哼了一聲,“又在亂想。”


    裴楚君低低笑了幾聲,“軟玉在懷,還是心上人,沒反應就怪事了。”她說著,手摸向被窩裏,或輕或重揉弄對方的**,直捏的扶雲忍不住低低叫起來,裴楚君語帶揶揄,“瞧,這幾年可算是把它們給養大了,哪兒像尋常女子這般小。”


    被裴楚君這麽長年累月的講葷段子,扶雲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臉紅了,她微微閉了眼,輕輕低吟起來,隻覺得被對方的手觸摸,渾身都纏了起來,整個人泛著熱氣,她素白的手指抓著對方的衣襟,“君……”


    裴楚君屏住唿吸,身下人早已臉頰潮紅,臉色本就因身體虛弱變得有些蒼白,被這紅暈一襯,卻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眼尾還有幾滴眼淚,仿佛是清晨帶淚的梨花。她的雲兒,都已經長得這般好看了。


    手指再度遊弋,不知被摸到哪裏,扶雲悶哼一聲,尾音勾的裴楚君都心神**了起來,恨不得將人禁錮在懷,好好戲弄一番。


    直至扶雲受不住刺激,咳出聲來,裴楚君才驚覺停了手,連忙給人倒了熱水來,她眉眼帶著憂愁,雲兒身子這般嬌弱,可如何是好?


    扶雲從失神中醒來,覺得嗓子難受極了,眼看旁邊的裴楚君更加難受一般,她抬手摸了摸裴楚君的臉,“沒事。”等任務完成後,她跟對方便往南方去,又或者是去森陽城,聽說那裏四季如春,到時就可以慢慢將身體養好。


    裴楚君也是知道扶雲不能離開這裏,兩人都沒再提及離開的事,隻是將祭神節的事再度提起。扶雲靠著床頭,“這次祭神節完了,可能會出現點變故。”


    裴楚君點頭,這不僅僅隻是根據雲兒對係統的判斷,還有她對邊境事情的敏銳嗅覺,“可能就這幾年,邊關會再生事端。”從私心來講,她實在是不願意雲兒留在綏夷縣。


    扶雲根據係統發來的資料,她是知道後麵改朝換代的事,她沉吟一聲,便將後麵將要發生的事告訴了裴楚君。


    “改朝換代?”裴楚君聲音低低的,她朝屋外看了一眼,又道:“雲兒這話莫要再跟其他人講了,這件事我會注意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必須得盡早提醒她爹,注意朝中動向了。雲兒畢竟是外來,就算知道未來大概事件發展,卻不知這其中詳情,所以,她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倒是這無妄閣閣主……


    日子過的舒心,她差點將這件事給忘了。


    又是幾日後,祭神節來臨。


    因蠻夷突然翻臉的事,各國接壤地方都變得緊張起來,時時刻刻提防著蠻夷。就連商隊,除卻財大氣粗的商隊會雇打手以外,竟是再沒商隊來往,昔日熱熱鬧鬧的通商之路,也變得有幾分蕭條起來。接近年關,更是沒個人影。


    就連年底的祭神節,出來玩的人也沒往年多了,大街上往日擺攤的幾個攤主都開始閑聊起來,實是站了半天,也沒瞧見幾個買主。偶爾有人停留駐足,卻是挑選半天不買的。


    反觀對麵熙園,風采不減往年,全因熙園節目花招百出,就連身體羸弱的盼雲也出來表演,也不知該說這熙園是人氣足,還是同他們一般,也沒辦法。


    這晚扶雲在中途就上了台,張老板之前再三叮囑她,讓她來點新花樣,不然今年的招牌名氣是打不出去了。扶雲自然是應了下來,她琢磨了下張老板的神色,聯係到前些日子張老板拉著途經綏夷縣的商人閑聊,猜想對方應該是想離開綏夷縣了。


    畢竟要是胤朝真和蠻夷開戰,那麽他們在綏夷縣就太不安全了。


    扶雲一邊走神,一邊跳舞,台下的叫好聲將她揪迴現實,不顧台下眾人癡迷的神色,一曲終了,她直接對著台下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就退下去,卻不料一男子跳上台來。


    這男子錦衣綢緞,一雙桃花眼,容貌風流,就這季節手裏還拿著把折扇,他扇了扇風,欣賞夠了扶雲的樣子後,才拱手道:“盼雲姑娘天下無雙,不知廉生有無這榮幸,與盼雲姑娘共度一生。”


    台下幾個女子幾乎絞碎了手帕,這幾人皆是愛慕扶雲,每次扶雲有表演,都要偷跑出來,攢的月銀除了必要花銷,幾乎都砸在了扶雲身上。眼下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男子,心裏頓時氣惱的恨不得將人撕碎。


    扶雲愣了愣,原劇情中可沒這一幕,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另一人站了起來,對方直接縱身躍到台上,攬住扶雲肩膀,眼神淡漠道:“君子有成人之美,雲兒已跟我訂下約定。”


    胤朝的訂下約定跟交換庚帖、訂婚差不多,雖然隻是口頭上的稱唿。


    廉生愣了愣,見扶雲沒有反駁,頓時,神情難掩失望,他又看了一眼扶雲,一拱手,話也沒再說轉身就離開。


    張老板此時也慌慌張張上了台,連忙將兩人拉入後台,陪著笑臉跟台下諸位客官道歉。


    換了衣裳,兩人就像往常那般,去了河畔。河麵燈盞寥寥無幾,顯得有幾分落寞,扶雲一眼瞧見不遠處有一男子站立,赫然就是之前求娶她的男子。她微微側過臉,旁邊的裴楚君同樣看見,她拉著扶雲的手往旁邊小攤販走去。


    買了兩盞燈,迴到河邊,男子已不見了蹤影。


    等扶雲將其中一盞放入河中,裴楚君突然開口。


    “雲兒,我們成親吧。”


    手中燈盞已翩然入水,底部微微被水浸濕,卻因製作特殊,才未沉入水底,搖搖晃晃地便順著水流遊向遠處,遠遠看著,河麵像是泛著點點星光,尤為好看。


    扶雲轉過頭去看裴楚君,隻見佳人膚色賽雪,站在影綽花燈下,遺世而**。她笑道:“好啊。”


    裴楚君的大伯自是不同意的,但裴楚君小小年紀,卻有了自己主意,是怎麽也勸不住,隻得匆匆寫了書信,叫了人送入皇都。


    然而,等書信送到皇都,裴楚君和扶雲禮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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