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屍在身後窮追不舍。


    逼得曾大奎四人朝著枯萎樹林疾步而去,忽向東跑,忽向西跑,行跡飄忽,一會躍過高高的樹障,一會鑽過潮濕的樹洞,就是不知道怎樣,才能擺脫身後窮追不舍的怨屍。


    四人一陣猛跑,很快就累得氣喘籲籲,也不知何時,四人竟撞到了一塊,都以為自己撞到的是怨屍,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但與此同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什麽地方來了。


    隻見四周全是光禿禿的枯萎樹木,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就像是到了童話裏的惡魔樹林一般,充滿了幽深,恐怖之感。


    而那隻怨屍,恰好又在這時消失不見了,就像陰風一樣,無形、無蹤,引得眾人不知所措。


    見身後沒有了怨屍追殺,曾大奎他們這才敢停下來稍微喘一口氣,於是正好停在了一棵巨大的枯樹下。


    曾大奎這才發現,他們麵前的這棵枯樹,竟巨大得嚇人,甚至看上去還有些陰森恐怖。就像是一個古老的邪惡巫師一般,透著一股股可怕的蒼涼氣息。


    隻見,四人眼前這棵枯樹,樹葉已經完全凋零,巨大的樹幹上千瘡百孔,就好像是老者臉上的皺紋一般,樹幹的直徑超過了3米,即使在這片古老的密林裏,也是一棵參天巨樹,不過沒有了生命的死樹,讓人感到淒涼。


    在腐朽的樹幹上,還長滿了青苔和雜草,就好像是野人身上的毛發一般,詭異,陰森,死掉的巨樹上,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跡,雖然樹死了,但是青苔、雜草卻長得茂盛,就像是披上了一件蓑衣一般。在巨大的樹幹之上,是密密麻麻的分叉樹枝,那些樹枝光禿禿的,毫無生氣,就像是死神的鬼爪,就像是女妖頭頂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曾大奎認出,這是一棵年齡超過千年的大槐樹,像這樣的古樹,早可以稱得上是樹精了,不但氣運影響周圍的風水,照理說生命力應該極其頑強才對,但是現在因為受到那座秦國大墓的影像,失去了光彩,變得枯萎腐朽,搖搖欲墜。看來那座秦國大墓,對於周圍風水的影響,已經超乎了曾大奎的想象。


    所謂樹大招風,不是威風,就是陰風,誰也不知道這死掉的樹精,對於曾大奎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到底是死亡,還是詛咒,到底是噩運,還是暗示,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座秦國大墓造成的。


    由於古樹死後,很容易被蛇蟲鼠蟻侵占,如今樹幹裏,早已被啃食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那個黑洞就像是死亡的漩渦一樣,直通地底幾十米深的地方,樹根也早就腐朽潰爛,受到了地底陰氣的極大影響。


    “誒,怨屍怎麽他娘的消失了?同誌們,我們該怎麽辦啊?”


    李二狗緊張兮兮地問道。


    “是麽?我看那怨屍不把我們撕成碎片,我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誰叫咱驚了它的屍呢,所以它必須要報仇,人驚屍,屍生變,人不死,屍不停,就是這個道理。”


    曾大奎心頭慘慘地說道。


    林莎將一隻手,撐在那棵大槐樹上,低著頭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溫潤的臉頰上滑落,顯然是嚇壞了。


    “林莎,你沒事吧?剛才我見你摔了一跤,受沒受傷?”


    曾大奎關心地問道。


    林莎抬頭看著曾大奎,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迴道。


    “沒事,那算不得什麽,隻要不被怨屍抓了去,都不礙事。”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變得有些莫名的好感。


    林莎看向曾大奎的親密眼神,讓李二狗很是吃醋,心裏罵道:“這個老奎子,他娘的,是想和我搶女人嗎?”


    這時,似乎有一陣悉悉索索的的聲音從樹幹裏傳出來,引起了林莎的警覺。於是她趕緊後退兩步,連忙向其他人喊道。


    “這、這樹幹裏麵有聲音。”


    “林莎,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李二狗連忙熱情地關心道,故意衝到了林莎和曾大奎兩人的中間,將曾大奎擋在一旁。


    “不對,她沒有聽錯,我剛才也聽到了。我覺得從樹幹裏傳來的那聲音很奇怪,大家小心點,可千萬不能大意。”


    曾大奎繞過李二狗說道。


    李二狗哪肯罷休,拚命想要擋住曾大奎。


    直逗得林莎好笑。


    “老奎子,你小子少他娘的嚇唬人,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怕了嗎。難不成那怨屍,還會鑽到這樹洞裏了不成?”


    李二狗不以為意地說道。


    “樹洞?樹洞?”


    曾大奎的表情突然變得嚴峻起來,暗想,二矮子這家夥倒是突然提醒了我,會不會那怨屍真的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地下鑽到樹幹裏去了呢?


    況且現在那隻怨屍的確也不見了蹤影,曾大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忽然這時,隔著幹枯的樹幹,裏麵又有聲音傳來,這次,聲音由之前的悉悉索索,變成了,噠噠噠噠,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殼在木板上,有節奏地敲擊似的。


    引得眾人一陣心疑,曾大奎暗想,難不成,怨屍當真就在槐樹裏?如果真在裏麵,可怨屍又是怎麽進到大槐樹裏麵的呢?曾大奎為了搞清楚,大槐樹裏麵到底是什麽,決定走上前去,親自用耳朵聽聽裏麵的動靜。確定樹幹裏麵的到底是不是怨屍。


    他先是讓其他人離這棵大槐樹,遠一些,以防萬一。


    然後自己緩緩走到大槐樹下,側著身子,將耳朵貼在幹枯堅硬的樹皮上。


    這時,那噠噠噠噠的聲音,又突然消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很奇怪的沙沙聲,那聲音很微弱,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是什麽。


    其他人都用緊張的眼神,看著曾大奎,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出什麽名堂,也不知怨屍會在什麽時候突然鑽出來。


    為了聽得更清楚些,曾大奎決定換一個地方再聽聽,於是沿著巨大的樹幹,朝左邊,移動了大概30公分。這次,效果不是很明顯,於是他又移動了20公分,這次聲音有些清晰了,好像是一種低沉的唿吸聲,於是他又向前移動了10公分……直到他聽到樹幹裏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頓時,曾大奎的臉色都變了。


    就在曾大奎想要轉身遠離這棵死亡槐樹時,一雙可怕的血手,突然從堅硬的枯樹幹裏鑽了出來,然後死死掐住曾大奎的脖子,那力量之大,超乎了曾大奎的想象,他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要被那雙血手掐斷了,整個人喘不上氣來,臉漲得通紅。


    見到這個場景,李二狗他們直接驚呆了,那曾料想怨屍當真就藏在樹洞裏。


    原來,那隻怨屍料定曾大奎他們會跑到大槐樹下,於是提前通過枯萎樹林裏的地洞,鑽到了樹幹之中,沒想到曾大奎他們果然在這裏停了下來。


    隻見曾大奎就快要被怨屍給掐死了,整個人已快失去意識。


    “我操你娘的臭怨屍,你敢弄我兄弟,老子今天跟你拚了。”


    李二狗見曾大奎有危險,急火攻心,雖然剛才還在吃曾大奎的醋,危急關頭也沒有忘掉兄弟情義,慌忙抽出背包裏的大砍刀,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朝著怨屍的血手就猛砍過去,也不管會不會誤傷曾大奎,也不管這麽亂砍是不是有用。


    因為怨屍的身體上,有屍氣纏繞,一般會比鋼鐵還硬,所以使用普通的刀劍,根本無法傷到它們分毫。


    但是這大砍刀已被曾大奎開過光,施過法,自然不是普通的刀劍。


    所以這一刀下去,隻聽哢嚓一聲,怨屍的一隻血手,就被應聲斬斷。


    但是剛才也實在是驚險,因為那鋒利的刀口,就從曾大奎臉邊劃過,再多那麽一公分,他的腦袋就要開花了,甚至連頭發都被李二狗給砍掉一縷。曾大奎當時嚇得尿都快流出來了,還好他福大命大。


    施過法的大砍刀雖厲害,但那怨屍也不簡單,這沒有人性的死屍,哪裏知道痛,盡管血手被砍斷一隻,另一隻鬼爪仍然死死掐住曾大奎的脖子不放。


    但是卻已是大勢已去。曾大奎看準時機,一個急轉身,奮力從另一隻血手裏掙脫掉,而被斬斷的那隻血手,依舊還在死死掐著曾大奎不放,就好像不將曾大奎掐死,決不罷休似的。


    見曾大奎逃脫,怨屍徹底怒了,隔著樹幹悶吼一聲,那聲音似驚雷響起,連整棵大槐樹都被震得搖搖晃晃。


    隨即,隻聽一聲轟隆巨響,怨屍直接從厚厚的樹幹裏爆了出來,就像是有銅頭鐵臂一般,讓人膽寒。大槐樹被怨屍,撞出一個大洞,整棵樹幹,都在劇烈晃動,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隨時都有可能轟然傾倒。


    怨屍破樹而出,怨氣衝天,一掌將來不及逃離的曾大奎,劈出七八丈遠,一口噴出鮮血,命都丟了一大半條。


    然後又一巴掌順勢打落李二狗手中的大砍刀,速度快得就像是閃電,眾人反應不及。


    緊接著,又突然伸出血手死死掐住李二狗的脖子,將李二狗高高托起,想要將李二狗活活掐死。


    李二狗身材本來就矮,那怨屍生前少說有一米八的個頭,再加上力量又大,毫不費力就將李二狗給舉了起來,就像是舉著一隻小雞那麽簡單。


    眼看李二狗命懸一線,曾大奎生死未卜,林莎和老周哪裏顧得許多,紛紛向怨屍衝了上去,想要救下李二狗。可林莎和老周哪裏是發了狂的怨屍的對手,怨屍另一隻手雖被砍斷,但是戰力尚存,斷臂隻輕輕一揮,就將撲上來的林莎打出去四五丈遠,緊接著又將老周甩到了半空中,摔得頭暈眼花。


    李二狗此時,已被怨屍掐得直翻白眼,臉也變得烏青,要是在沒有人像救,怕是真的要一命嗚唿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樹林裏,一個身影毅然決然朝著怨屍而來,如閃電,如疾風,林莎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曾大奎,她不知道,曾大奎是在什麽時候,從地上爬起來的,他剛才明明就傷得不輕,此刻卻就像是沒有事似的,就連脖子上那隻血手都來不及拔下來。


    隻見,曾大奎憤怒而來,雙手緊握大砍刀,口中默念斬鬼咒,目光似電,如道家術士一般,高高躍起,然後憤怒地朝著怨屍劈去,隻一刀,就從怨屍的肩膀處,將怨屍的手臂整個斬了下來。


    那怨屍,那曾料想曾大奎這一刀,竟有如此駭人威力,身體一震,居然從脖子眼裏,發出一聲悶吼,聲音淒慘無比,又詭異,又瘮人,連整個枯萎樹林,都在顫抖。接連晃動了幾步,隨後,轟的一聲,到了下去。


    見怨屍倒下,曾大奎趕緊去救李二狗,又將那隻死死掐著自己的血手拔了下來。


    曾大奎很擔心,李二狗已遭了怨屍的毒手,好在這時,李二狗咳嗽了兩聲,漸漸蘇醒過來。曾大奎焦急的心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二矮子,你他娘的沒事吧?”


    “沒、沒、沒事,就是屁股有點痛。”


    李二狗剛才落地的時候,屁股是摔得不輕。


    林莎也見怨屍倒下,以為安全了,正欲向曾大奎他們走來。


    豈料,那隻怨屍又開始緩緩動了。


    由於那怨屍,怨氣實在太重,脖子眼裏,發出微微慘哼之後,又再次一躍而起,撲向背對自己的曾大奎和李二狗,想要最後一搏。


    怎知曾大奎這次早有準備,目中精光一閃,趁著怨屍撲來之際,口念斬鬼神咒:“天地五行術,鎮妖除魔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滅!”一手抓驅屍糯米,一手持斬屍長刀,先是將糯米向怨屍撒去,再手起刀落,來個最後的洗禮。


    隻見怨屍從半空中,轟然落下,全身上下,頓時劈裏啪啦的爆炸起來,火星四濺,青煙陣陣,而且還有一道黑氣從怨屍的脖子眼裏,衝天而出,那黑氣自然就是怨氣,等到怨氣散盡,窮兇極惡的怨屍,才化作了一灘奇臭無比的膿水兒,算是徹底完蛋了。


    隻誰也沒有想到,在那灘膿水中居然還有件寶貝。


    這時,曾大奎才猛然發現,在那灘綠綠的膿水兒裏,竟然閃著一道奇異的金光。他趕緊撿起一看,發現原來竟是一隻金光閃閃的子母金葫蘆。


    這隻子母金葫蘆個頭有雞蛋大小,竟是純金打造,不但光彩奪目,在金葫蘆上還雕刻著許多看不懂的符文,看上去像是秦國小篆。


    陽光下一照,似乎還帶著些靈氣,也不知道有什麽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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