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放迴了袖口.罷了罷了.倒不如這樣來的自在.何苦要去打擾他們呢.這樣的機會這樣的擁抱.她們等著太久了.

    竹冬則就是安定多了.一直懶散的倚在牆角.雙目滿是笑意的向著自己公子和公子心心念念的那人兒看了過去.如此這番情況.倒是公子想要得了吧.拿自己也就在一旁樂嗬的看著了.

    不知安撫的兩情相悅的話說了幾許.隻覺得日頭似乎更加西行了.兩個人才慢慢的走上了馬車邊.肖鏨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將喬梨小心的送到了車廂裏坐好.又放下了那深色的簾子.

    喬梔這才想起了這些看了好大一出戲一樣的人.不由得麵上也有些染上了紅暈.沈墨小心的扶了她步上了馬車.卻意外的收到了美人冷冷的帶了些埋怨的目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沈墨隻好莫名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三個人站在這條又恢複了寂靜的巷子裏.不知道從哪家院子裏爬出來了一星半點兒的綠葉卷了朵朵的黃色花蕊.像是這夕陽一樣.軟軟的撓了自己的心.那載了自己滿心的和所有目光的馬車已經消失在了這條巷子的最北頭.沈墨揚了揚嘴角:“這花.開得分外的好呢.”

    說完就幾步上前掀起了簾子一躍上了馬車.然後簾子立刻放下.將那人滿臉掩不住的笑意都遮住了.隻留下林實和竹冬站在原地緊緊盯著了那紅牆綠瓦之上相貌平平的黃色花朵兒.

    竹冬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咧了咧嘴.轉過頭對著竹冬朗聲問道:“這花兒.我倒是沒有注意過.不過.那麽平凡.與素日常見的花朵相比不算是好看.甚至都是有些太過一般般的難看吧.公子是怎麽了.竟然突然說起了這花好看.”

    林實的目光緊緊鎖著那有些害羞般的隨著輕風擺動的小小花朵.不自覺間彎了唇角.“這花朵小小的.這樣沐浴著陽光.竟然真的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了.你家公子竟然喜歡.倒也無可厚非啊.更何況.心情好的話.看什麽自然都順眼多了.”

    說罷也垂下了廣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馬車.被獨自留下了的竹冬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瞥了一眼那小花朵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也是啊.公子今日見了三小姐.心情自然是好的.可是眼光就下降了一些啊.”

    本以為那人待自己有自己帶她心意的百分之一即可.隻是自己這顆太過想要交付的心麵前.那百分之一實在是讓自己恐慌了.現如今忽然得知.那人待自己竟然也有百分之五十.七十.一百這樣多.又怎麽不心內狂喜不已.這世間萬

    物.包括那陽光.那花朵.那離別之下的垂柳依依竟也是可愛的了.

    竹冬也大步跨上了馬車.隻不過駕車之人已被沈墨早就遣去了.所以竹冬隻有無奈的坐在了車前暫時充當起了車夫.駕著馬車往家趕去.隻留下滿巷子的寂靜和那花兒屹立在牆頭之上了.

    老老實實的坐在院子裏看那落花幾許的喬柳.正暗自感歎著時日過的太過於無聊.被那馬蹄聲激的忽然站了起來.幾步跑到了院門前.就見得那馬車急匆匆的向這兒趕來.不過片刻時間就已到了跟前.而跳下馬車的果然就是肖鏨.

    喬柳連忙上前對著跳下了馬車的喬梔說道:“三妹.你們怎麽才迴來啊.這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夜裏走路多危險啊.大姐又是現在這個情況.可是路上遇到了怎麽情況啊.”

    肖鏨正小心翼翼的扶了喬梨下了車.聞聲的喬城和張氏已經快步的跑了過來.也在一旁忍不住就要流出了眼淚.不住的說道:“梨兒.你可算迴來了.來.快進來.別在外麵站著了啊.”

    喬梨被張氏不住的噓寒問暖小心翼翼的帶進了屋裏.喬城眼見著也跟了進去.隻留下肖鏨正在搬運著車廂內的東西.喬梔和喬柳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的彎下了腰身幫著肖鏨搬著東西.

    等幾個人也進了屋內.喬梨已經被張氏抓著問了好幾遍了.喬柳有些無奈的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娘.你看看你.每次大姐迴來都要這樣的反複問個不停.橫豎還是那幾個答案.我不用聽都知道了.大姐坐著馬車顛了許久.肯定是很累了.你還不放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張氏可顧不得喬柳替喬梨的埋怨.隻是理了理耳邊的發.拉著喬梨的手放在手裏不住的拍著.“第一次懷孕肯定都是辛苦的.你今日又忙碌了許久吧.現在可感覺還好啊.累不累.要是感覺得累的話就去房間裏睡一覺.床都鋪好了.”

    喬梨帶著些溫婉的笑意搖了搖頭.本來她就生的性子溫順.如今已嫁做人婦四年.那股溫婉之意更是深入了骨髓似得.一眉一眼.一舉一動都表現了出來.然後讓人覺得分外的舒心.

    她安安靜靜的搖著頭.隻是看了咕嚕咕嚕大口喝水的喬柳一眼輕聲的說道:“哪有那麽累啊.我今日可沒有忙什麽.梔兒你還不知道嗎.一旦她去了.我可不就是個撒手掌櫃了.什麽都不要操心了.她自然樣樣都能做的好.不過是坐了一會兒馬車罷了.不累.”

    張氏這才放心的舒展了皺起的眉.她看了一眼端

    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喬梔笑著說道:“梔兒我當然是知道的.不然的話我為什麽讓她去接你啊.還不是因為她辦事牢靠又仔細嗎.她也是向來如此.教人那麽省心.”

    喬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放下了茶杯小聲的哼哼著.“娘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有多麽的讓人不省心一樣.梔兒自然是好的呀.你不讓我去難道是因為我不省心啊.”

    聽到了她的話的張氏立刻迴頭.忍不住暗暗的感歎了一句:“原來你是知道的.那這樣不就好辦多了嗎.以後這樣的事你就別再毛遂自薦了.因為你太讓人不放心了.”

    心內及其不爽的喬柳這下子是更加的不開心了.還好喬梨一麵笑著一麵讓肖鏨拿出來了自己備下來的小食.隻說是故意帶來的好給她吃.這才讓喬柳又重新帶了些笑意.隻是捧著那盒小食興致勃勃的吃了起來.

    喬梨一麵和張氏說著貼己話.一麵仔細的拿著眼睛看著坐在一旁的喬梔.她此時不知在想些什麽.自從進入了這間屋子他就一直在走神.低垂下來的腦袋裏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沉思.聽著幾個人的話也有些心不在焉.偶爾喝了幾口茶水潤一潤喉嚨.然後在大家的笑聲裏陪著笑.

    不過.喬梨看得出來.她的眸子裏一片明亮.人也很是精神.迴過了神也會推脫著喬柳遞過去的小食.然後小聲的跟著喬柳說這話.不住地傳出了幾聲清亮的銀鈴兒似得笑聲.

    三房的屋內正是一片的歡笑.畢竟這樣一家人聚在一起.然後歡聲笑語的說著那些貼己話.都讓人的心內生出了溫暖.這些都是三房最希望也最珍惜的.既然得到了.也就隻有喜悅了.

    湖邊洗衣

    喬梨如今懷著身子.住迴了家自然要好生的待上一段時間.張氏和喬城更是對她時常憂心.深怕有哪裏照顧的不周到.好說歹說都要留下她和肖鏨一兩個月.肖鏨還有衙門裏的差使耽擱不得.又不放心留下喬梨一個人.所以隻得每日都早出晚歸.也好日日都能陪著她.

    自從那一日分別後.沈墨和喬梔已有十多日都未曾見過麵了.倒也不是無法見麵.實在是這寡淡的鄉村裏經不得一丁點的風言風語.所以即使再怎麽想念.也隻有把寸寸相思深埋於心內.

    林實踏踏實實的為沈墨操勞了四年.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如今沈墨已然迴來了.那這些讓人看的腦袋疼的賬本和個個不省心的產業自然也都交還給他.自己也好又過迴了往日的飲茶聽風笑看庭前花開花落雲卷雲舒的日子了.

    沈墨也心知好友的性格.如今也利落的接受了自己的那些毫不清閑的產業.好在以前本就是做慣了的.如今突然上手也絲毫不覺得有哪裏是不適應的.倒是林實.一下子又恢複了逍遙自在的日子.反而有一些的落寞.搖著扇子在開著的窗子裏曬著太陽喝著茶水.

    一邊拿眼睛輕輕的掃視了一眼正端坐在案前.目不轉睛一臉肅穆的沈墨.他隻是看著麵前堆成了山似的賬本.完全都融入了工作中.對於好友的淡然疏闊完全體會不來.隻是不住的端詳著這本本賬本所代表的產業的盈利情況究竟是如何.

    林實看了一眼他那陰暗的小案幾.又懶懶的靠迴了自己的椅子上.窗外的鳥鳴聲這樣的清亮.陽光這樣的溫暖.樹葉在風的吹拂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庭院裏的荷塘上蓮花盛放.金紅色的錦鯉在荷葉下肆意的遊蕩.大千世界這樣的美好.若隻是伏在案前顧著一時摸不著的錢財豈不是辜負了.

    天空湛藍.萬裏無雲.連風也輕輕的溫溫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拂起了喬梔耳邊的幾抹碎發.帶著它一起舞動了起來.突然.一隻白嫩修長指甲修整的幹淨清亮的手伸了過來.慢慢的掠起了那幾抹調皮的發絲又攏迴了圓潤小巧的耳後.那手又放了下來.垂迴了身側.

    喬梔端著木盆走到了屋後.繞過了開滿了小黃花的黃瓜架.拐進了正值茂密的樹林.然後走上了一條兩側滿是垂柳的小路.就到了那幹淨如碧玉靜臥在樹林裏的湖泊.小心翼翼的幾步邁了下來.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楊柳樹下站穩了下來.然後才放下了手中盛滿了髒衣服的木盆.

    挽起了衣袖就蹲了下來開始洗衣服.手浸在清涼的湖水中還是十分舒爽.纖細的雙手擺弄揉搓著飄蕩在水中的衣裳.偶爾抬起了頭就隻見的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著藍天白雲.綠樹成蔭.還有自己隨著水波看不清的麵容.

    雖然來了這裏數年之久了.對於一切都已習慣如常.可是無論春夏秋冬都要到湖邊洗衣裳卻一直不得喬梔喜歡.就如同現在一樣.湖水溫度適宜.四周花香鳥語好不快活.可是一到了冬天.這湖水便冷的要結了冰.雙手伸入水中隻覺得冷的似千萬支針一起紮了一樣.疼的立即就縮迴了手.那衣服也堪堪的要結了冰.

    仔細的摸了皂角在衣服上揉搓著.披散在身後的發絲隨著動作不住的上下跳躍著.然後垂在了一旁.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瞧瞧我這可憐的妹妹啊.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洗衣服呢.雖然今天也算的上是太暖和了.但是手經常

    泡在水裏沾染了皂角可是要變得粗糙的.那可就不好看了.”

    不用迴頭也就知道了.定是那許久不見得喬錦了.倒也是稀罕了.兩家已是許久未曾無事來往了.如今不知為何她們竟然跑來了.繼續揉搓著手裏的衣服.喬梔頭也不抬的迴道:“好看不好看又如何了.不過是雙手罷了.倒是錦兒姐姐不知為何.大熱天的不在屋子裏執著扇子乘涼.跑來了這荒涼的湖邊看我洗衣服做什麽.也不怕這風吹的你那臉兒黑了.太陽曬得你那皮膚生了斑.”

    喬錦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還有我熱烈的太陽.有些不甘心的往樹蔭裏挪了幾步.她生平最恨的人就莫過於喬梔了吧.當年自己知道了沈墨離去的消息.還是那般真實的傷心了許久.可是她呢.她卻是那般毫不在意的樣子.還可以那樣張揚肆意的微笑.全然不像自己那樣魂不守舍.

    可是沈公子呢.他那樣的似是仙人的天之驕子.對她卻是那樣的溫和嗬護.沒有一絲的架子.她的那些個首飾衣裳也是他親自挑了送的.可是呢.沈公子就那樣走了.她卻安然自若.不見得一滴眼淚.自己真的想要撕下她虛偽的麵具.看看真正的她會不會也因為失去了那樣一個好兒郎而淚流不止.

    忍不住捏緊了手裏的絲巾手絹.直至手指都發了青白色.深深的唿出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眸看著水邊她那纖瘦的身影.“我有什麽好怕的.倒是你.都到了如今的時日了.你還是這樣的牙尖嘴利.對著別人永遠都不依不饒的.這樣的你以後一定會吃虧的.”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吧.吃虧不吃虧是以後的事情.我隻知道現在開心了.就好了.”將洗幹淨擰幹得衣服扔進了木盆裏.又拿起了一件粉色的外衣放在了水裏仔細的洗了起來.麵上卻不顯一絲表情.如今對於喬錦.她連鄙視的表情都懶得做了.

    喬錦也知道了喬梔向來都是這樣的說話不饒人.她伸出了一隻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一側臉.即使不照那模糊不清的銅鏡.她也知道.這是一張精心裝飾施盡了粉黛的臉.自然是嬌媚無比.豔麗萬分了.自己為何做了這番修飾.當然是為好好好的教三方的女兒看一看.

    看看我喬錦也照樣不會比你們差.我的樣貌.身段.還有以後的夫家也要比你們好的多.以後我隻會永遠騎在你們的頭上看你們仰視著我.而我.就隻需端莊明媚的笑.高高在上.施舍可憐你們.哪裏還輪得到你們這樣對我說話.

    將粉色的外衣使了勁擰幹放進木盆裏.然後擺著下一件衣裳的喬梔頗有

    些無奈.被人這樣一言不發陰測測的盯著後背猛看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自己就站在水邊.誰知道她下一秒會不會突然發瘋把自己推進了水裏.以那喬錦的智商.這樣的事情倒是挺有可能.這兒隻有一條往外通的路.人煙稀少.誰知她會不會使壞.

    還是沒有聽見身後有什麽聲音.無語的點了點頭.“你今天來這兒不會就為了和我說這些吧.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吧.來都來了.還憋著不說做什麽.”

    十分不樂意被猜了個透徹的喬錦.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你怎知我來這兒找你是因為有事情呢.話了不要說得太滿了.若是猜錯了可丟人了.”

    喬梔衝著幹淨無辜的湖水翻了個白眼.“若是沒有什麽事情.你們家也不會往我們家跑的.定然是二伯母帶著你來的吧.而你會到這兒了也不過是因為想要找我吧.不然為何會打聽到我的所在.還頂著太陽一路找了過來.想來也知道是因為有事情了.”

    喬錦的眼眸暗了暗.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果然如此.她永遠都猜的對.也都說的頭頭是道.人家都隻道她聰慧伶俐.說是能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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