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中,沐青除了煉製誅仙劍網,幫鐵冰潔和冷梅重鑄飛劍,還做了四件事,煉了四件法寶……


    第一,他以一種名為炎精的火屬性晶石為主材,加入了大量的太乙精金,煉製了一對板斧。


    這對板斧每一柄都有萬斤之重,斧麵呈銀赤兩色,大如蒲扇,斧背厚達三寸,形如一對展開的鳥翅,故而取名為太乙鳳炎翅。


    這件法寶,是當初他答應閆巍的。煉製完成之後,便就地布置了溫養法陣,交給彭鬆和甘判看管。


    第二,他以雲兒雙翅上脫落的羽毛為主材,輔以太乙精金,煉製了一套飛針,也是七十二枚一套,取名太乙雲雷針。


    當年沐青曾得到一套雕翎穿雲針,用著很是順手,後來被毀去,當時就想著日後要煉製一套威能更強的飛針,此刻終於了卻了心願。


    第三,他將蠍王雙剪重新煉製一番,廢了好大的力氣,將大約百斤太乙精金融入蠍王雙剪。新煉成的蠍王雙剪黑中泛銀,靈氣盎然,無論攻守,皆是威能倍增。蠍王雙剪也就同時改名為——太乙蠍王剪。


    第四,他用太乙精金幫小金雕雲兒煉製了一副纖薄的爪套,命名為太乙雲爪,份量隻有幾百斤,即不影響雲兒的飛遁速度,又提升了其爪擊的威能。


    太乙精金還剩下不多的一些,沐青還想再幫自己身邊的夥伴多煉幾件法寶,但是,算算時日,實在是不夠了,隻得作罷。


    ……


    “家師閉關了,準備衝擊靈元期。她老人家閉關前吩咐過,沐師弟到了,可直接去往斷劍穀養劍。”


    冷梅端坐雲兒背上,指著一個方向,柔和的道。


    沐青點點頭,小金雕雲兒雙翅一抖,直向一個方向滑翔而去。


    雷光收斂,雲兒化做一道雷光鑽入沐青的儲物戒中,沐青和冷梅落在一處山穀之外。


    這山穀和周圍的環境大不相同,灰褐色的山石寸草不生,透著一股肅煞之氣,一處崖壁平滑如鏡,似乎是被一劍劈開,上麵刻著三個遒勁有力、劍氣縱橫的大字——斷劍穀!


    靈州也算是沐青的老家,但鐵劍門他還是第一次來。看著麵前的斷劍穀,感受著穀中傳來的凜冽劍氣,不由發出一聲讚歎,道:“冷梅師姐,沒想到,貴宗還有此等寶地!不過,既然是貴宗祖師爺葬劍之地,為何名為‘斷劍’?不是應該叫做‘劍塚’、‘劍陵’一類的名字嗎?”


    冷梅微微一笑,解釋道:“沐師弟,你有所不知。其實,外麵的傳言並不準確,我鐵劍門立宗在此比傳說的時間要久的多,要比雲嵐宗、天齊門、古燈在靈州立宗都要早,隻是最初階段行事非常低調,一直到了四千年前,才開始顯露名頭……”


    沐青猜到冷梅這個解釋關係到他們的開宗祖師,所以一定是個曆史久遠的故事,耐心傾聽。


    冷梅繼續道:“相傳,我宗開宗祖師乃是一位無名劍道大能,一生癡醉劍道,如魔如狂,無論是何種屬性、何等品質,隻要是劍,到了他的手裏,就都成了毀天滅地的殺戮之器……”


    冷梅麵現一絲神往,似乎又帶著點點失落,繼續道:“後來,因為殺孽太重,心魔反噬,他為了保命,便歸隱與此,將一生所用的飛劍盡數毀去,埋於此穀,此穀故而得名‘斷劍’。又因劍氣通靈,那些飛劍上蘊涵的暴戾殺伐之氣便就彌漫而出,以至此穀數千年來寸草不生……後來,他心魔漸消,便就在此建立宗門,授業傳法,手裏也就隻剩一柄凡鐵打造的鐵劍,本宗的名字也就是因此而來……”


    沐青暗自點頭,心道:原來,鐵劍門的名字是這麽來的,並不是因為那柄太乙玄劍。就不知道那太乙玄劍是他們哪一輩的前輩又尋得了機緣。


    冷梅偷瞄了沐青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忽而問道:“沐師弟,你知道劍氣和劍意嗎?”


    沐青點頭道:“凡人武者對修仙一途一知半解,在他們眼中,飛劍射出的術法劍光就是劍氣,就比如我的裂地斬、劈波斬,修士的神識威壓就是劍意吧……”


    冷梅抿嘴一笑,道:“你說的這是凡人們的理解,我指的是修士們的理解。”


    沐青疑道:“對於修士……難道這劍氣劍意不是指術法與神識威壓?”


    冷梅道:“也是,也不是!”


    冷梅臉上的一絲狡黠引起了沐青的興趣,追問道:“師姐,那你倒說說,修士們對劍氣、劍意,還有何種解釋?”


    冷梅想了想,道:“這是本宗不傳秘法,我理解的也不深,也隻能跟你簡單說說。”


    抬手指了指麵前的那座石壁,冷梅道:“這三個字,你能看出什麽?”


    沐青看向那蒼勁有力的“斷劍穀”三字,沉吟道:“若是用準確的言語來描述,這三個字就像是一個人施展某種劍訣時,毫不經意的刻畫上去的,若是形容的話……應該算是劍意凜然、劍氣縱橫……”


    冷梅笑了笑,道:“沐師弟果然聰慧,劍意這個東西,本就無法準確描述,隻能體會。若是從修煉一道上來說,劍意可說是拋開修為境界,單純對劍道的理解。若是將這種理解用在術法上,以劍為媒介發揮出來,就是劍氣,氣隨意動,意隨氣遊,可令術法的威能大幅提升……所以,即便是一柄鐵劍到了本宗的那位祖師手裏,和神兵利器也差不太多。”


    沐青聽的眉頭緊皺,一時間無法理解冷梅的話語。


    看出沐青的疑惑,冷梅繼續道:“沐師弟,你在對敵某些修為高於你的修士之時,可曾有過那種感受,就是對方一擊攻來,你明明可以躲閃,卻偏偏有一種無論如何躲閃也躲不開的詭異感覺?”


    這一句,沐青聽懂了,點頭道:“確實有這樣的情況。”


    之前在寒驍塔中,麵對寒舞射向自己的那縷“輕紗”,沐青就生出一種無論自己如何躲閃都會被其裹住的異樣之感。


    還有後來寒舞向他點出的那一棍,就如一柄利劍,使他感覺全身僵硬,靈力都無法流轉……


    沐青當時的理解,是因為對手的神識威壓和靈力威壓所製。


    “那就是‘意’!是通過‘氣’,施加在你身上和你的神識海中的‘意’!”冷梅道。


    “那……不是神識威壓和靈力威壓嗎?”沐青疑惑道。


    冷梅道:“你若理解成神識威壓或者靈力威壓,也不是不對。但是,意卻是高於神識威壓和靈力威壓的境界,就比如殺意、敵意、恨意……甚至愛意、悔意、怒意,都是意。隻不過有些‘意’平淡,有些則劇烈,有些可以隨心操控,有些則是無心而出……”


    說到殺意,沐青開始漸漸明白冷梅話語中的意思了。曾經的一些對手,即便沒有催動神識和靈力,但身上的殺意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忽然,沐青又想起一事,自己與生俱來的那種對危險的感知,是不是就是感知的這種“意”呢?


    還有,耳中的怯蜂也能感知危險的氣息,感知到煞氣的存在,是不是也是感受到這種意呢?


    那麽,煞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是不是也是一種“意”呢?


    ……


    剛想到這,冷梅的話便為沐青解惑,“其實,修士們隨著修為和閱曆的提升,隨著心性的磨練,雖然自己不覺,但身上都會凝聚各式各樣的‘意’,這些‘意’混雜一起,一般情況下都可保持穩定,但若是某種‘意’太過強烈,就會侵蝕修士的神智,令人神智錯亂,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走火入魔中的一種情況。據說,我宗的開宗祖師,就是被殺意和恨意侵蝕了心智,導致心魔反噬,還好他靈台留了一絲清明……


    “就比如人們常說的‘煞氣’,那也是因為殺伐太重而產生的一種‘意’,那些邪派修士身上,一個個的煞氣都很明顯。隻不過,絕大多數的修士不能很好的利用自己的‘意’,做不到隨心而發!但是,當他們對敵時,或是情緒失控時,卻也會不自覺的流落出這種‘意’。”


    沐青終於有些明白了:那柄凝煞血劍,就是血煞宗用秘法將“煞氣”這種“意”凝聚一體而成,所以,催動此物並不需要太多的靈力。


    冷梅話語一轉的道:“剛才說的是‘意’,並非‘劍意’!這世上,喜用飛劍法寶的修士何止千萬,劍道宗門也是星羅棋布,不過,隻有極少數的劍道宗門除了修煉仙家功法之外,同時注重修煉‘意’,這個意就是——‘劍意’!


    “劍意,正是所有‘意’中依劍而生的一種特殊的‘意’,劍意和其它的意一樣,由心而生,由氣而發,卻又有所不同,需要修士和自己的劍心意通達,心劍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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