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驚愕,但是此刻不是分心他想的時候,沐青法訣再動,一張口吐出一道火焰,瞬間化成一隻數尺寬大的火蝶,火蝶雙翅一展,射向身前的五色盾牌。


    五色盾牌瞬間就被點燃,那些透過盾牌的藤蔓尖錐的根部頓時被燒斷,前邊的一段自然無法繼續伸長,化做點點綠光飄散而開。


    可是,如此一個耽擱,另外十二條藤蔓尖錐已經纏上了那十二個三棱晶錐,藤蔓綠光閃動,以木克土,晶錐上凝聚的土靈力迅速消融,再被那尖錐一刺,發出“嘭”的破碎之聲,十二柄血劍已然脫困而出!


    對麵傳來沐正的一聲狂笑,道:“沐青,生靈劍訣是我沐家祖傳功法,現在讓你知道,誰才是正宗的沐家傳人!”


    隨著話音聲落,那碧綠色的藤蔓被沐正倏地收了迴去,十二柄血劍也重新迴到血泉身前。


    血泉看向滿臉驚愕的沐青,發出一陣咯咯輕笑,開口道:“沐青,你以為這血親煉傀之術,就是拚個數量多嗎?”


    沐青將思瀾劍橫在身前,眉頭緊鎖,雙目緊緊的盯著血泉和沐正。


    隻聽血泉繼續道:“若是隻拚個屍傀的數量,品質卻是稀鬆,那這血親煉傀之術,又怎麽能稱得上陰傀宗第一秘術呢?你說是不是,司徒老弟!”


    他最後這句,卻是向上空遠處的司徒雄說的。


    司徒雄微笑不語,微微搖了搖頭。


    血泉又是一笑,將視線移至沐青身上,繼續道:“沐青,你以為沐正把這三十多具屍傀擺在周圍,就單純為了礙你的手腳?你以為廢了那麽大氣力煉製這些屍傀就隻為了對付你?難道對付別人就沒用了?”


    沐青不知道血泉要說些什麽,冷冷的盯著對方,一言不發。


    血泉接著道,“我記得聽家師血煞老祖說過,當年創出這門秘術的那位陰傀宗前輩隻有靈晶中期修為,他全族大都修金係功法,於是他親手殺了十二名靈晶期的血親,以此法煉製成銀屍傀儡,稱作天幹十二傀陣,每每催動,威能堪比靈元中期!”


    頓了頓,又道:“這秘法邪是邪了點,不過,正是因為他夠邪!夠狠!威能才如此之大!最驚人之處,是用這秘法煉製的血親屍傀越多,威能就成倍的增大,若是能湊齊三十六個,則稱為天罡三十六傀陣!湊齊七十二個,就是地煞七十二傀陣!若是湊到了極限,一百零八個!那麽……就叫做天罡地煞周天百傀大陣!現在沐正的天罡傀陣還差一個,若是他湊齊了,嘿嘿,我估計……即便隻有靈晶初期,也可殺遍靈晶無敵手了!”


    說罷,血泉仰天長笑。


    沐正也跟著大笑起來,右手的雙指依舊點在眉心,左手突然點指沐青,道:“沐青!你便是這一個!你不但要幫我湊齊天罡三十六,我還要把你煉成金屍級別的本命屍傀!”(十叁說:我都佩服我自己了,當年沐家死的那些人,恰好是三十五個,不信大家去翻翻)


    ……


    高空中的田晴兒表情越來越難看,她再度看向司徒雄,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司徒雄,這才是你說的那步絕殺!?”


    司徒雄仰望高空,露出一個令人難以捉摸的表情,卻是反問道:“田道友,你以為……這血親煉傀之術是什麽人都能修煉的嗎?”


    田晴兒一時間不能把握司徒雄此問的含義,並未開口答話。


    司徒雄輕笑一聲,自問自答的道:“當然不是!它需要修煉之人的怨念、執念達到一個無可比擬的呈度!”


    田晴兒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點頭道:“這個沐正,確實太過偏執了!在他的心中,似乎隻有他自己!他把自己關在一個籠子裏。”


    司徒雄開口道:“田道友這個比喻說的妙!”


    忽而又問道:“你知道血泉說的那位陰傀宗前輩,在煉成天幹十二傀陣後,首先做了件什麽事嗎?”


    田晴兒麵帶疑惑的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司徒雄道:“沒多少年,也就兩千多年吧,都傳說我們邪派三宗的功法跟那個和你本體鬥過的磐門是一脈相承,磐門不是出現在三千多年前嗎?”


    田晴兒搖了搖頭,道:“或許是後人改過,或許有某些不太明顯的聯係,但你們的主流功法並非磐門魔功傳承,這點我可以確定!”又道:“近三千年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司徒雄似乎很有不吐不快之感,繼續道:“那位前輩,殺了自己的師父、師娘,以及陰傀宗十幾位靈元期大修士,這才導致陰傀宗從那時起,一蹶不振!”


    聽聞此言,田晴兒冷哼一聲,道:“自作自受!”


    司徒雄也不氣惱,挺了挺身,似乎帶著一絲無奈,緩緩道:“我把那籠子打開了,放出了一頭茹毛飲血的餓狼……就不知道會不會自作自受……”


    聽聞此言,田晴兒微微一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身形一動,便要向下方落去。


    身前灰光一閃,正是司徒雄擋在身前。


    田晴兒雙目微縮,直視司徒雄,厲聲道:“司徒雄,你已經看的明白,若是這沐正真的煉成了天罡傀陣,就連你也難以馴服得了!我絕不會讓此等養虎為患之事發生!哪怕是一絲可能!”


    司徒雄冷笑一聲,道:“不錯!不單如此,若是等他到了靈晶後期,再將這三十六傀統統煉成銀屍,足可遍殺靈元後期!若是他到了靈元期,將三十六傀煉成金屍,怕是靈神期修士都不是敵手!並且,我還要告訴你,修煉這血親煉傀秘術,神魂中是不能有神魂禁製的!”


    “那你……”田晴兒開口欲言,卻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她的意思很明白:你既然知道有如此危險的後果,為何要擋著我呢?


    司徒雄的表情變得鄭重起來,道:“田道友,別忘了,你我雙方現在是敵人!而沐正,現在叫做陰使沐六,是我的一枚棋子!你若是再向前半步,我二人這陣也就不必觀下去了,繼續之前的鬥法吧!”


    田晴兒牙關緊咬,死死盯著司徒雄。片刻,終於收了氣勢,冷哼一聲道:“現在他天罡傀陣未成,那些屍傀也隻是銅屍、鐵屍,沐青的勝算更大!”


    司徒雄的表情也緩和下來,道:“那我們就繼續看下去。”


    ……


    下方。


    沐青和沐正、血泉二人的大戰已然再度拉開。


    其實,對於更多的修仙之人來說,修士的肉身隻是一副皮囊,甚至對待自己肉身的態度也差不太多,所以有些人發現了資質更好的肉身軀殼,便會想著對其奪舍,據為己有。


    在沐青眼中,其他修士的肉身也無所謂,甚至,若是現在眼前的這些屍傀是他身邊的一些朋友,隻要確定這些人已經死了,無論如何都救不迴來,沐青便會毫無顧忌的將這皮囊摧毀。


    但是,偏偏眼前這三十五具沐家族人的屍身對沐青有極其特殊的意義。


    這些族人,可是他親手整理遺容、親手安葬入土。


    親手將這些“族人”的屍身毀掉,沐青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但是,在聽聞血泉和沐正的一番話後,沐青心中也有了另一番打算。


    沐青心頭暗笑:我投鼠忌器,沐正,難道你不是嗎?我沐家族人中,在靈木穀死了大半,都是被火靈一記術法擊殺的,肉身已經化為灰燼,那位三爺爺沐蒼潭被我葬在古燈後山,你雖然殺了石岩大哥,但看情形你並未對他搜過魂吧,你不知道三爺爺埋葬的位置,甚至不知道我沐家這位早早離家的前輩的下落。


    現在,你想集齊天罡三十六傀,這些族人的屍身就一具都不能損失!


    想到此處,沐青斷喝一聲,雙手呈刀,在胸前十字虛斬!


    兩道長達七八丈的銀色彎月爆射而出,直奔那天罡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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