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給出了迴答,這令中年醫生十分不滿,他故意大聲歎了一口氣,表達著抗議。</p>


    吳端後悔了,他太急,早知道應該像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先不亮明身份,從閑聊開始。</p>


    好在,那老醫生並未表現不耐煩,他瞪了兒子一眼,繼續道:“不過啊,有一點我可記著呢。他掏錢的時候摘過手套,我看見他手上有紋身,就是手背上,這裏”老醫生指著自己虎口的位置道:“就是這兒,紋了三個點兒。”</p>


    老醫生兀自比劃了一下,似乎在模擬對方掏錢時的模樣,最後確認道:“紋身在左手上。我就知道這些,別的就不清楚了。”</p>


    “那他有沒有跟您說來這一片幹啥?”“說了,他頭一天來充電的時候說起一句那意思好像是他在這附近打工,給人裝修房子。</p>


    附近不少新房子,裝修倒也正常,不過大冬天的,裝修工都不怎麽幹活了吧?”</p>


    他問自己的兒子道:“下雪以後就沒再見過裝修工了吧?”</p>


    衛東不情不情願地點點頭。老人覺得無趣,撇了撇嘴。</p>


    閆思弦接過話頭道:“您剛才說他頭一天來充電如何如何頭一天?也就是說,他不止在您這兒充了一次電。”</p>


    “差不多有個三天!對,他總共來了三天。”</p>


    “那他把車放您這兒充電,人往哪兒去了,您知道嗎?”</p>


    “這可就不清楚了,他人話不多,來了就是掏錢充電,我們沒聊過天。”</p>


    “明白了。”閆思弦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送這輛電動車來您這兒充電的,就一個人嗎?”</p>


    “就一個人啊。”</p>


    “三天裏始終就一個人?”</p>


    “是啊,”老醫生看著吳端手裏的照片道:“不會錯了,就一個人。”</p>


    “他有沒有帶著一件軍大衣?還有一把錘子?”</p>


    “錘子應該沒有吧,至於軍大衣”老醫生一邊想一邊慢吞吞道:“我沒注意啊,不過他倒是穿著一件軍大衣呢”</p>


    老醫生終於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能想起來的都跟你們說了。”</p>


    “太感謝了。”閆思弦遞上一張名片,“真是麻煩您了,您要是想起什麽,還請給我打個電話。”</p>


    “行,你放這兒吧。”老醫生順手將名片插進了桌上的筆筒。</p>


    吳端和閆思弦一出門,便隱約聽到那中年醫生道:“煩死了,可算走了。”</p>


    老醫生似乎沉沉地歎了口氣。</p>


    這使得兩人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們沉默上了車。閆思弦不想讓吳端心情不好,有點沒話找話地問道:“你怎麽想到兇手會在診所充電的?”</p>


    “貂兒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騎過一輛電動車,我記得她天天從一樓會議室窗戶拖一根插線板出去充電,就是感覺感覺這玩意兒的電量應該支持不了太久吧,兇手肯定不希望電動車電不夠導致罪行敗露,所以我推測他會在附近找地方充電。就好比有的人有手機電量強迫症,電量低於80</p>


    跟你說了隻是推測,一點把握都沒有。”</p>


    閆思弦笑而不語。</p>


    “你笑什麽?”吳端問道。</p>


    “聽著耳熟。”</p>


    “耳熟?”</p>


    “隻是推測,沒把握什麽的這好像是我的台詞。”</p>


    “你注冊專利了?”</p>


    “那倒沒有,不過,我沒記錯得話,某人曾經一度對我的推測嗤之以鼻。”</p>


    “你不也說了那是曾經嗎,怎麽著,不允許別人進步啊?你就當我是近朱者赤吧。”</p>


    吳端說得理直氣壯,甚至還有點眉飛色舞,那表情完全就是“你就偷著樂吧”。</p>


    閆思弦明著樂,樂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p>


    見吳端不鬱悶了,閆思弦進入正題道:“現在有個問題,錘子和那件用來包裹屍體的軍大衣是哪兒來的?</p>


    先不說錘子,畢竟穿得厚,那東西可以別腰上,藏在衣服裏。可一件軍大無論怎麽疊都得是挺大一團吧?那玩意兒可藏不住,老醫生沒看見,監控裏——就是嫌疑人獨自騎著電動車進入案發路段的時候,也沒見他帶著疑似軍大衣的東西。那他包裹屍體用的軍大衣哪兒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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