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實在忍無可忍,隻能整肅紀律,我是硬著頭皮把溫以誠和幾個老油條掃地出門的,反正就是徹底撕破臉了。”</p>


    “趙局沒幫你?”閆思弦問道。</p>


    “溫以誠在市委多少還有點關係,趙局他有他的難處。”</p>


    “嘖嘖,你倒是溫良恭儉。”</p>


    “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鬧僵就鬧僵了,大不了支隊長不當了,繼續當迴我的小組長,跟現在的小賴似的,不也挺好。</p>


    趙局不一樣,他坐在那個位置,總要考慮維護同僚之間的關係。我應該理解他,畢竟這些年他給了我很多無形的支持,我才能把一支隊帶好。”</p>


    “好,理解。”閆思弦表態道:“以後不拿趙局說事兒了。”</p>


    吳端用目光表達了謝意,並繼續道:“你也看見結果了,我把溫以誠踢出一支隊,趙局就把他安排到經偵科去當副科長了,之後又從副科長升到科長。”</p>


    閆思弦聳肩表示他不予評價。</p>


    吳端感慨道:“最可惜的其實是那幾根老油條,上頭沒關係,出了事兒首當其衝被拿來開刀。退得很不光彩,被同事們詬病,而且,退休金一人少了將近兩千塊。”</p>


    “所以說啊,”閆思弦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別動輒拿資曆說事兒,居功自傲。”</p>


    “是啊,這件事之後,我一直引以為戒。”</p>


    “共勉共勉。”閆思弦思索片刻,突然笑了,“誒你別說,我真沒想到,你也有快刀斬亂麻的時候。總覺得你不是能拿同僚開刀的人。”</p>


    “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牆吧。不過我得感謝貂兒,她才是這件事的導火索。”</p>


    “哦?”</p>


    “貂兒比我晚幾年到市局,她來的時候,我剛升支隊長,可能是出於同是新人的惺惺相惜吧,我挺願意讓她一起出外勤的,也希望她能有機會多參與屍檢工作——她那會兒是助理法醫,還沒有獨立屍檢的資格。</p>


    因為和我的相互照應,貂兒很快就跟一支隊的人熟絡起來了。麻煩也就來了。</p>


    溫以誠開始追她。</p>


    貂兒各方麵條件不差,人長得耐看,又落落大方,溫以誠追她,正常,局裏喜歡貂兒的人,沒有一打也有半打吧。可是溫以誠的手段實在下作,那不是追,壓根就是職場性騷擾。</p>


    你知道他幹過啥事?以跟進案情的名義,把貂兒叫小會議室裏直接就動手動腳。”</p>


    “握草,咱們局還有這種人?!”閆思弦表示長見識了。</p>


    “你沒跟溫以誠打過交道,自然沒聽說過,就在他去經偵科以後,經偵科接連有年輕女警要求轉崗,這中間的貓膩,都快被編成順口溜了。什麽鐵打的科長,流水的女警</p>


    總之吧,我就是在得知他騷擾貂兒以後,下定了決心收拾他。</p>


    說起來,真得感謝製度,製度給了支隊長充分的權利,可以直接把副支踢出隊外”</p>


    閆思弦無奈道:“你每次強調這一點,我總覺得是跟我下馬威。”</p>


    吳端噗嗤一聲樂了,“實話啊。”</p>


    “那吳隊你可千萬高抬貴手,有事好商量,實在不行你就罰我款”</p>


    “少炫富。”</p>


    吳端作勢要踹閆思弦,閆思弦誇張地躲閃著。</p>


    一邊躲一邊道:“不過我還有個想法。我覺得趙局是在考驗你,要是你無法下定決心整肅隊伍,趙局會放棄你。”</p>


    “這麽恐怖嗎?”</p>


    “不算恐怖吧,他就是再看好你,也得考慮培養成本。有些東西是骨子裏帶的,沒有就是沒有,比如大刀闊斧重頭開始的魄力,你本身要是沒有這種魄力,爛泥扶不上牆,即便他硬幫著你度過這個難關,還會有下一個你總會被打敗。如果是這樣,趙局自然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精力。</p>


    他可真給你出了個難題啊。都是前輩,想要反擊絕非易事,失敗的成本太大,萬一失敗,很可能以後都沒法在一支隊混了。</p>


    趙局就是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承受這些壓力,究竟能不能承擔嚴重後果。”閆思弦拍拍吳端的肩膀道:“感謝當時的自己吧,通過考驗了。”</p>


    吳端卻皺眉道:“但願這樣的考驗以後能少點吧,要是那半年裏能好好幹刑偵,別把心思花在跟人勾心鬥角上,多好啊。</p>


    太對不起那些死者家屬了。”</p>


    閆思弦的手又搭上了吳端的肩膀,“以後萬一再有這種事,你可以交給我。”</p>


    “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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