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家庭,教會孩子的第一堂課,難道不應該是把抱怨從字典裏刪除嗎?</p>


    “你們家的的情況嗯,正在家道中落中這麽概括沒錯吧?我們了解了。”閆思弦道:“那就說你吧,你在這中間扮演了什麽角色?”</p>


    “我問蘇景借了一筆錢。”</p>


    閆思弦一愣,他沒想到馮輕月的故事竟是這樣展開的。他做了個“說下去”的手勢。</p>


    “那會兒我倆剛開始談戀愛,我看他對那個’一頁’的創業項目真挺上心,捧在手裏,跟自個兒孩子似的,可能是被他那種創業熱情挺打動了吧,我就求我媽聯係一下投資圈兒的熟人,看能不能牽線搭橋找找投資。</p>


    我這些年一直在公益組織裏工作嘛,跟家裏基本沒什麽交集,所以我開口求我媽,她還挺重視的,幫著介紹了好幾撥投資人。</p>


    反正最後,在我媽的幫忙下,蘇景拿到了a輪融資。”</p>


    “我記得是一千二周轉一下周轉一下的,我的潛意識裏總覺得借錢用用,用完就還,而已。</p>


    而且當時我媽也說了,就是點小麻煩。我就答應幫她問問。</p>


    轉過天我就跟蘇景提了這事兒,我問他能不能給我們勻點錢用一用,反正他拿到的那些投資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完。</p>


    他當時很猶豫,我就生氣了,我說你也不想想投資是誰幫你弄來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打欠條還不行嗎。</p>


    結果,我還真就給他打了欠條,而且還跟他算了利息,他巴不得給我放高利貸呢。當時從他那兒總共借了一千萬。</p>


    說好的借一個月,最多最多也就倆月”</p>


    閆思弦打斷道:“這是你媽媽告訴你的時限嗎?”</p>


    “嗯。”</p>


    閆思弦隻能在心中感慨,除了坑家長的熊孩子,這世界上還有坑娃的熊家長。</p>


    “倆月以後還不上錢,你媽怎麽跟你說的?”</p>


    “她說她”馮輕月遲疑了一下,繼續道:“那會兒公司裏的事兒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黃金摻假被曝光了,沒人願意買我們家的黃金飾品了,以前買過的人,尤其那些買過我們家金條等著升值的人,全來退貨退錢,資金一下子就出了個大缺口。”</p>


    “這新聞我在過了,”閆思弦道:“蘇景應該也知道你們還不上錢了吧?”</p>


    “他那個心態,沒兩天就崩了,他還威脅過我,說要是規定時間內不還錢,他就對我家人下手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們幫忙,他公司連這幾個月都維持不下去。”馮輕月的眼圈紅了,她從桌上抽了一張抽紙,開始擦眼淚。</p>


    “我真想過辦法了,要是把家裏早先買在我名下的房子抵押了——都不用全部抵押——就夠還蘇景錢的了。結果我發現,房子已經被我媽抵押過了。</p>


    那會兒我才意識到家裏是什麽情況,公司是真要垮了。後來,我又想借錢,先把蘇景的錢還了,他就像顆定時炸彈,我是真有點怕。</p>


    可我能跟誰借?自從我開始做公益事業,以前認識的那些富二代,早就疏遠了,工作中倒也認識了一些對公益出手闊綽的成功人士,可那畢竟隻是工作關係,怎麽好開口問人家借錢啊?</p>


    我其實有想過跟你借,你大概是唯一一個我敢開口問一問的人了。”</p>


    “分手了還給我發一張這麽大的好人卡,真是謝謝了。”開過玩笑,閆思弦又認真道:“你要開口,我應該會借給,你知道我這個人,耳根子軟,尤其對女人,看不得女人受委屈。”</p>


    “我知道,所以不能開口啊,正趕上你家也出事兒,我明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也明知道就算是出於愧疚,你也會借給我”</p>


    “等會兒愧疚?”閆思弦想了想,“算了,你繼續吧。”</p>


    “怎麽?你不覺得愧疚?”</p>


    閆思弦擺擺手,示意馮輕月打住,“說眼下的事兒吧,討論當年沒有意義。”</p>


    馮輕月果然不再說當年,不過她的目光中明顯有一種“看,你心虛了吧”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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