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簡易的木托盤上有五隻軍用飯盒。</p>


    沒錯,就是那種軍綠色的豬腰子飯盒,跟島民門所使用的罐頭盒明顯不同。</p>


    那人端著托盤,向聚居點邊緣老傣的木屋走去。</p>


    就是他了!</p>


    三人默默跟上,沒有貿然上前。</p>


    看起來五隻飯盒一模一樣,哪個是老傣的呢?搞不清這個問題,就沒法下藥,畢竟他們手上的藥量恐怕隻夠放倒一個人。</p>


    還是閆思弦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對吳端道:“把藥給我,我去。”</p>


    吳端便不多問,隻管將包在床單布料裏的幾粒藥倒在閆思弦手中。</p>


    拿了藥,閆思弦快走幾步,到那端著托盤的人身邊,麵帶微笑地與他搭話,一邊說著話,一邊對那五個飯盒指指點點。</p>


    端著托盤的人沒注意,吳端卻眼尖地看到,閆思弦將藥下在最中間的那個飯盒裏了。</p>


    不多時,閆思弦迴到了吳端身邊,他沒說什麽,隻是衝吳端挑了下眉毛,意思是事情辦妥了。</p>


    三人尋了一處岔路,先後摸上高處的樹林,重又趴迴草堆裏。</p>


    吳端低聲問閆思弦道:“你知道哪個是老傣的飯盒?”</p>


    “剛開始當然不知道,不過”閆思弦胸有成竹地點點頭,“那送飯的告訴我了。”</p>


    “怎麽做到的?”</p>


    閆思弦狡黠地一笑,“我就跟他搭話唄,我說我是新來的,對這兒不熟悉,你這是要給老傣送飯啊?沒想到老傣人這麽好,跟咱們同吃同住,我還以為他要開小灶呢。</p>


    然後那人就說你知道什麽,表麵上看是魚湯,其實那夥人碗裏麵有青菜,地裏種出來那點青菜,全讓老傣他們吃了,普通島民是吃不上的。</p>


    而且,別看他們喝的也是白花花的湯,看起來跟島民的魚湯沒踉蹌,卻是的的確確的小灶。</p>


    島民門吃的是一鍋亂燉,隻有魚。</p>


    老傣和他身邊幾個雇傭兵吃的可就不一樣了,都是幾個會水的島民抓上來的鮑魚海參,用現成的魚湯一燉,會享受著呢。”</p>


    “嗬,頓頓那個,夠奢侈的。”吳端道。</p>


    閆思弦笑道:“你喜歡啊?那爸爸以後也包你頓頓都有鮑魚海參,你別怕竄鼻血就行。”</p>


    吳端丟給他一個“這都什麽時候了少扯淡”的眼神,繼續問道:“那也沒說哪個是老傣的飯盒啊?”</p>


    “我就繼續跟他瞎扯唄,我問他那些雇傭兵們看起來挺團結的,老傣總不會再搞什麽特殊了吧,結果他就告訴我,老傣的飯盒裏還有一樣別人絕不可能有的東西。”</p>


    “什麽?”</p>


    “鵝頸藤壺。”</p>


    “什什麽胡?”</p>


    吳端表示聽都沒聽說過。</p>


    閆思弦解釋道:“是一種特別珍貴的食材,一般米其林級別的餐廳才會有,沒在世界上拿過幾個頂級獎項的廚師,都沒資格做它。”</p>


    “那究竟是什麽啊?”</p>


    “具體的我也沒了解過,隻知道那東西沒法人工養殖,隻能是野生采摘,而且隻有常年被海浪拍打的島嶼礁石縫隙裏才有。</p>


    采摘起來很危險的,一個不留神,采摘者就會被海浪卷走。”</p>


    安妍插話道:“我好像知道這種東西,以前在一個紀錄片上看過,那萬一是不是長得挺奇特,有點像爪子?”</p>


    “就是那玩意兒,”閆思弦咂咂嘴,像是在迴味從前吃鵝頸藤壺時的滋味,評價道:“也沒覺得有多好吃,海鮮麽,不都是鮮甜的,反正就是物以稀為貴唄。”</p>


    吳端道:“你的意思是,這島上還專門有人給老傣采摘這什麽胡的?”</p>


    “有,說起來也正常,雇傭兵嘛,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當然要及時行樂,在吃上盡量不委屈自個兒。</p>


    再說,這些瘋子都被洗過腦,一個比一個愛奉獻,有犧牲精神,騙他們隔三差五去采摘點珍貴食材,不難。”</p>


    “虛假繁榮,邪教要不得。”吳端感慨道:“這島上看似共產主意,那也隻是在島民之間罷了,這種靠信仰維係出來的關係,好處在於當信仰在大部分人中形成,那麽大部分人就可以影響少數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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