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芳開始對屍體進行基本檢查。</p>


    隻見男性死者雙唇腫脹,裸露在外的胸膛脖子手臂上有點點紅斑狀的彌漫性皮疹,伴有大水泡。</p>


    貂芳皺眉道:“像是某種疾病引起的死亡。”</p>


    “疾病?”吳端看向那男性屍體。</p>


    “還不好說,現在的屍表現象沒有什麽明顯特點,除了疾病,也可能是中毒過敏,得迴去做病理毒理檢驗。”</p>


    測過屍溫後,她又走向女性死者。</p>


    女性死者身上未見明顯痕跡,但左側耳朵裏有少量血跡。</p>


    貂芳拿手電照了一下女屍左耳,“嘖”了一聲,閆思弦和吳端湊上前來一看,皆十分震驚。</p>


    隻見她左耳內有一根鋼釘,鋼釘釘帽幾乎已全部沒入她的耳朵,看不出釘子究竟有多長。</p>


    貂芳沒有著手處理釘子,此刻不具備觀察條件,貿然拔出來,可能會對刺入軌跡造成損壞,影響屍檢結果的精準性。</p>


    閆思弦和她一起將屍體裝了袋,抬上了運屍車。</p>


    因為案發時間在淩晨,法醫人手不足,閆思弦便自覺跟貂芳一同迴了市局,幫著給屍檢工作打下手,吳端則留在現場勘察痕跡。</p>


    現場痕跡條件非常差,一來夜店衛生間本就是公共場所,痕跡多且錯亂,二來屍體可能被人動過,但吳端還是和其餘兩名痕檢一起著手采集指紋腳印痕跡。</p>


    一名刑警正在外間的夜店大廳,向報案的夜店經理了解情況,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吳端聽到夜店經理提起“門鎖”,便檢查了兩名死者所在的隔間門鎖。</p>


    他發現男性死者所在的隔間門鎖是好的,可以在裏麵鎖上,其餘兩個隔間——包括女性死者所在的隔間,門鎖都壞了,鎖不上。</p>


    吳端快步走到夜店經曆和那正在詢問刑警跟前,他衝刑警點了下頭,意思是讓他該怎麽問就怎麽問,他就在旁邊聽聽。</p>


    夜店經理:“我被服務生叫過去的時候,衛生間裏圍的全是人一開始隻發現一個女的,因為女的這個隔間門壞了,鎖不上我過去的時候她衣服已經那樣了,我還以為她是吸毒吸大了,嗨過去了沒辦法,有的客人自己帶藥偷偷嗑,我們也發現不了啊我報完警,還讓服務員把圍觀的人往外趕呢</p>


    人趕出來以後,我們發現那個隔間——就是鎖沒壞的那個,在裏麵被鎖住了。</p>


    因為旁邊就是死人,我害怕有客人貓在裏頭偷拍什麽的,就讓服務員踩了個凳子,從門板上麵的空擋往裏看看結果就發現第二個死人”</p>


    夜店經理垂頭喪氣,一臉的晦氣。</p>


    刑警問道:“那隔間門是你們打開的嗎?”</p>


    “是啊。”</p>


    “怎麽開的?”</p>


    “拿鐵絲掰了個鉤子,從上麵伸進去,一勾就開了,隔間那種旋轉的門栓,很容易弄的”</p>


    吳端搬了把凳子迴到衛生間,踩上凳子去看了隔間門上方的痕跡。</p>


    隔間門上的窄邊落了厚厚一層灰,其上有幾個刮蹭痕跡。</p>


    吳端叫來當時開門的服務生,問道:“你開門之前,這上麵的灰塵有痕跡嗎?”</p>


    服務生想了半天,一會兒說有,一會兒又不能確定,讓吳端有些煩躁。</p>


    不過細想想,隔間的門鎖原理非常簡單,門縫又大,想要不留痕跡地在外麵鎖上,將現場布置成“密室”,除了從門上方著手,還有別的辦法,比如用一根細繩套在裏麵的旋鈕上,關門後拽一下細繩,使得旋鈕轉動,讓門上鎖。</p>


    如此一來繩子會從旋鈕上脫落。隻要將繩子從門縫中拽出來,既完成了密室的布置,又不會留下痕跡。</p>


    當然,關於“兇手布置了密室”的想法,也不能完全確定,畢竟兩名死者的屍表狀態不同,死在“密室”中的男性死者有可能死於突發疾病或者過敏,說不定是他如廁時自己鎖了門,然後暴斃。</p>


    吳端搖搖腦袋,將這些雜七雜八的猜測暫且壓下,繼續集中精力進行痕檢工作。</p>


    市局,屍檢室。</p>


    吳端倒是經常協助屍檢工作,做為辦案經驗豐富的刑偵支隊長,他已經免疫了絕大部分死相淒慘的屍體,可閆思弦不同,他還是第一次給貂芳打下手。</p>


    “要不你迴辦公室,結果出來了我告訴你。”</p>


    “怎麽?瞧不起人啊?”閆思弦衝貂芳眨眨眼,活動了一下已經戴上塑膠手套的手。</p>


    他十指修長,貂芳看得幾乎要流下口水,心想:行吧行吧,你帥你有理行了吧,等會兒要是吐了看在你帥的份上姐姐先原諒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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