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端開車,和閆思弦一起趕往市局。</p>


    兩人少有地一路無話。快到市局的時候,閆思弦終於組織好了語言,開口道:“你上大學是住校吧?”</p>


    “嗯。”</p>


    “室友沒跟你說過什麽?比如呃你有些什麽怪癖。”</p>


    吳端想了想,“被好多女生喜歡算不算?”</p>


    閆思弦: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p>


    </p>


    市局。</p>


    一支隊的大部分刑警都度過了一個不眠夜,眼睛發紅,頭發淩亂。</p>


    賴相衡剛從審訊室出來,腳下風風火火,臉上喜氣洋洋,一看到吳端,立即停下腳步道:“隊長真神了!拿到綁匪的口供了!”</p>


    吳端一愣,接過賴相衡遞來的口供。</p>


    這時貂芳也來上班了,一大照麵就問道:“聽說有屍體?昨晚誰負責審人的?屍體在哪兒?”</p>


    賴相衡道:“埋了,剛剛問出埋屍地點,走,我跟你一塊找屍體去。”</p>


    兩人一走,吳端低聲問閆思弦:“你借我的名義幹什麽了?”</p>


    “當然是好事,爸爸做好事從來不留自己名。”</p>


    吳端想起昨晚喊閆思弦兒子,然後被手銬拷了大半夜,直到淩晨時分被偷偷摸進屋的閆思弦解開,自知理虧,少有地沒反駁,安靜等待閆思弦的下文。</p>


    “你不是要從汪彥堯那兒打開突破口嗎?總得有點實質性的東西吧?</p>


    兩名綁匪隻是從犯,這事不假,可對他們來說,承認汪彥堯也是同夥,總不會損害他們的利益。</p>


    所以,對綁匪的審訊,我讓賴相衡轉移一下重點,把訊問綁匪們幹了什麽,變成詢問汪彥堯都幹了什麽,她在整件事中起什麽作用。”</p>


    吳端看著案宗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汪彥堯跟綁匪的利益並不一致,綁匪選擇把她賣了以換得減刑機會。”</p>


    閆思弦很想打個指向,可惜條件不允許,隻是抬了下熊掌,“現在可以審汪彥堯了。”</p>


    汪彥堯憔悴了不少,眼睛下掛著黑眼圈,法令紋也出來了,臉上冒了不少油,妝容淩亂。</p>


    剛過去的一晚,協警在附近的招待所為她安排了一個房間,供她休息,除了暫時不能和外界聯絡,一切都和蘭向晨一個標準。</p>


    沒有審訊,沒人跟她說話,她試圖跟守在門外的協警溝通,問清狀況,還想去看一看蘭老,被委婉地拒絕了。</p>


    蘭老倒是真的如釋重負,跟兒子蘭家言見了麵,長談一番,便沉沉睡去。</p>


    但這一晚,也足夠她想明白一些事,建立起應對審訊的心理防線。</p>


    審訊室。</p>


    她雖然憔悴狼狽,卻並不太慌亂。</p>


    直到見到閆思弦的那一刻。</p>


    “我們又見麵了,那天多謝你在西成藥業的精彩解說,”閆思弦嘴角帶笑,“還真是讓我這個外行”他斟酌著用詞,“看清了不少問題。”</p>


    汪彥堯的防線瞬間崩潰。</p>


    閆思弦繼續道:“西成藥業許給你什麽好處?你這麽替他賣命。我猜猜你最想要的蘭老死後,新藥的研發者就是你了醫學界的愛因斯坦這榮譽和榮譽背後的利益的確夠誘人的。”</p>


    汪彥堯放在桌板上的手發著抖,這雙取用試劑時精準如量器的手已經很久沒發過抖了。</p>


    吳端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追問道:“陳樹跟這件事是什麽關係?”</p>


    “他”汪彥堯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呢?他人呢?他說不會不管我”</p>


    這個搞了半輩子科研的女人絕不會想到,自己落到這般田地,放聲大哭。</p>


    關注這場審訊的人,對她卻沒有絲毫同情。</p>


    “除了蘭老,還有兩名科研人員遭到綁架,可惜他們遇害了,你還記得第二個遇害的科研人員嗎?他就死在你們的簡易實驗室裏,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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