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個男病人。”李阿姨有些遲疑。</p>


    “你知道是男的?你見過他?”</p>


    “那倒沒有,老科學家扶著他上廁所,走得挺慢的,我沒見過他,但是聽腳步得話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腳步聽上去不太一樣,我也說不清,但就是覺得那是個男的。</p>


    哦,對了!還有說話!他們說話了!”</p>


    “說什麽了?”</p>


    “那就不知道了,他們在二樓說話,我在一樓隻能聽見嗡嗡嗡的,他們聲音很小,好像怕我聽似的,但是那聲音挺沉的,不像女的的聲音。”</p>


    “是什麽時候的事,您還記得具體時間嗎?”</p>


    “有的有的,我有記賬,你等等。”</p>


    電話那頭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片刻後,隻聽李阿姨道:“3月3號!”</p>


    “2個多月了,您的賬本上記得很清楚啊。”</p>


    “當然了,素質那麽好的人當然要記住。我還給他留過電話號碼,讓他以後有什麽活兒直接找我,別走中介,中介太黑了”</p>


    李阿姨絮絮叨叨,但之後便再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p>


    出了蘭向晨家,吳端給市局同組刑警去了電話,分配任務道:“立即圍繞蘭向晨的人際關係展開摸排,重點尋找今年3月份重病或受傷,需要人照顧的親友,看是否有人被蘭向晨接迴家照顧。”</p>


    掛了電話,吳端對閆思弦道:“我總覺得奇怪,即便有病人,為什麽不送醫院,而是在家裏照顧?憑蘭老的關係,什麽樣的醫院不能進啊?”</p>


    “或許不是不送,而是不能送。”</p>


    吳端不解,正欲再問,卻聽閆思弦歎了口氣。</p>


    “你怎麽了?”</p>


    “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子承父業也挺好。”</p>


    吳端一愣,隨即罵道:“是是是,你可千萬別逮著市局一個地方禍禍,你家公司更需要你。”</p>


    閆思弦自知理虧,最近幾日可謂罵不還口,隻笑了笑。</p>


    “餓了,”閆思弦抬起手腕看看表,“先找點吃的吧。”</p>


    因為手受了傷,既不能用筷子,勺子也拿得不是很穩,吃飯成了閆思弦的一大難題,在家還可以用保姆,來工作總不好帶個保姆在身邊,吳端隻能暫代保姆一職,伸手喂他。</p>


    說實話,在李八月死亡現場,吳端對閆思弦的立場頗有疑慮,可他看到閆思弦手上的傷,便無話可說,再也對他懷疑不起來。</p>


    或許,我也需要一段時間,重新整理關於瘋子團夥案的思路。吳端想道。</p>


    這還是吳端頭一次如此親力親為地照顧病號,眼中滿是“又當爹,又當媽”式的慈愛光芒。</p>


    他不太嫻熟地夾起盒飯裏的一塊扣肉,用筷子卷了卷,以方便入口,然後遞到閆思弦嘴巴跟前。</p>


    閆思弦深知吃人嘴短的道理,本想評價一句“太油膩,不健康”,生生忍住。</p>


    吳端對兒子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麵上卻不表現出來,反而道:“你看看人家沒手的殘疾人,腳都能學會用筷子。”</p>


    閆思弦盯著西紅柿炒雞蛋直眨巴眼睛,吳端喂他一筷子雞蛋,他心滿意足地答道:“行啊,我迴家練練,下次你要是受傷了,我就拿腳丫子喂你,保證熟練”</p>


    事實證明,這是一段有味道的對話。</p>


    吳端看了一眼車後座上一邊默默吃飯一邊擺弄電腦的存在感極低的馮笑香。</p>


    “你再惡心人,就讓笑笑喂你吃飯。”</p>


    馮笑香麵無表情,“可以,我來吧。”</p>


    閆思弦大驚,幾乎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我錯了!吳哥我錯了!求求求吳哥饒命”</p>


    吳端挖了一勺米飯送他嘴裏,“那就少廢話!”</p>


    閆思弦含著米飯,幾乎要流下悲傷的寬麵條淚水。</p>


    “謝謝謝謝吳哥不殺之恩”</p>


    馮笑香費解:“為什麽不讓我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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