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得說,沒對你殺人滅口,再次充分體現了這個團夥的自律。而張雅蘭要擺脫的,就是這個。</p>


    她顯然還沒意識到,長久以來,保證她不被警察抓住的正是這種可貴的自律。”</p>


    “我不明白”</p>


    “你還記得審問許陽時他所表達的觀點嗎?他覺得精神病院和福利院是瘋子的樂園,瘋子們隻有呆在那種地方,才不會受到歧視,他痛恨將他當成異類的普通人,排斥他們。</p>


    那你說在瘋子們眼中,張雅蘭是不是異類,是不是會受到排斥呢?”</p>


    吳端皺著眉,“你別告訴我,你所說的組織內訌,跟小學生排擠同學是一個道理。”</p>


    閆思弦沉默思索了片刻,一攤手,“還真就是。”</p>


    “兄弟行不行啊?太不靠譜了吧?”</p>


    “哪兒不靠譜了?”閆思弦反問,“人的劣根性在小時候是赤裸裸的體現,隨著年齡增長,雖然學會了偽裝,但也隻是換種形式。</p>


    對張雅蘭來說,她為瘋子團夥提供金錢支持,是金主,瘋子們理應乖乖聽話,奉她為老大,可瘋子們顯然不買賬,甚至排斥她,以至於她做為一個正常人的某些複雜欲望——比如利用殺人來賺錢,或者別的什麽,我現在還不知道——總之她的欲望無法得到滿足。矛盾往往就是從不為人知心理失衡開始。”</p>


    吳端不置可否,閆思弦繼續道:“簡單迴顧一下張雅蘭現身以後發生的重要事件,你就能看出端倪了。”說著,閆思弦拿過一張空白a4紙,用鋼筆在上麵寫道:</p>


    重逢張雅蘭</p>


    胡誌明遇害——兇手杜珍珠</p>


    李八月孩子遇害——兇手郭子愛</p>


    胖子遭綁架——兇手孫堅成侯順等</p>


    喬麗死——兇手孫吉成</p>


    閆思弦的字明顯是下功夫練過的,乍一看之下張牙舞爪,狂得好似在昭告天下老子有錢又有顏,卻又蒼勁有力,亂中有序。</p>


    他寫完,吳端還真看出了一些異常。</p>


    “胖子!”吳端道:“是胖子把張雅蘭介紹給你的吧?”</p>


    “我在想,胖子為什麽給我介紹女人?這不符合他的怎麽說呢,他就算能聽進去我的話,有把我當大哥的意思,但也絕對不會刻意討好我,頂破天了有什麽好事兒能想著我,他那種天生浸在錢堆裏的人,字典裏根本就沒有’討好’這一說,你明白吧?</p>


    所以他把張雅蘭當個貢品似的雙手奉上,這就已經反常了。</p>


    再加上,張雅蘭是長得好看,但說真的,沒好看到那種程度,胖子有點表演過頭了。”</p>


    “表演過頭你是說,他是在配合張雅蘭表演。”</p>


    “被脅迫或許更恰當,張雅蘭通過瘋子團夥了解到胖子曾經找人頂罪的事兒,於是脅迫胖子,把她引見給我”</p>


    吳端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不對不對,在那種聚會上跟你重逢太尷尬了吧?為什麽不選一個”</p>


    “一定要在那種聚會上,因為她要戳我的心啊,”閆思弦做了個西子捧心的動作,想表達自己很受傷,可惜他人高馬大,完全不得要領,隻好放棄,苦笑一下,繼續道:“她或許最能理解我為什麽熱衷於那種事。”</p>


    “等等,”貂芳不滿道:“哪種事?你們打什麽啞謎?”</p>


    潘小寧睡得很沉,聽出了些許端倪的張明輝將目光別向屋角。閆思弦和吳端默然不語。</p>


    馮笑香少有地掃視一圈,用毫無情緒的聲音對貂芳道:“小皮鞭小蠟燭了解一下?”</p>


    您的好友黃心蘿莉上線了!</p>


    閆思弦憤憤地看著吳端,眼神交織間,兩人已經傳遞了心中想法。</p>


    閆思弦:是不是你把老子的秘密說出去的?!</p>


    吳端:天地良心不是我啊!誒誒誒,不對啊,當初誰跟我說無所謂用不著我保守秘密的?!</p>


    閆思弦決定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繼續分析案情。</p>


    “總的來說,張雅蘭在瘋子團夥裏受到排擠,做為少數派,她沒什麽發言權,所以她開始求變——找瘋子的親屬合作。</p>


    一個瘋子受了欺負,親屬會滿肚子委屈,急需尋求情緒發泄。</p>


    比如母親受到同村悍婦欺負的侯順,還有哥哥被人拐去頂罪的孫堅成,張雅蘭找到了這些人,跟他們一拍即合。</p>


    這些人效率奇高,三個月內致使122人失蹤——他們一定掌握了某種隱秘的殺人手法,現在還不得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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