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屋就一直沒說話的張明輝此時開口道:“我看了對張雅蘭的審訊記錄。她說被瘋子跟蹤。</p>


    張雅蘭做為亞聖書院當年的受害者——如果隻是一個純粹的受害者,無論幫她報仇的是哪個組織,都沒必要跟蹤她,這行為不僅沒意義,還容易暴露。</p>


    而且,對其它16起瘋子殺人案的調查裏,那些跟死者苦大仇深的人沒一個提起‘奇怪的瘋子’‘被瘋子跟蹤’。</p>


    所以,可以確定,被瘋子跟蹤這件事,張雅蘭撒謊了。”</p>


    本場討論十分重要的一條推論被人搶走,閆思弦有些憤憤不平地將雙手撐在膝蓋上,活像一隻沒護住食的大狗。</p>


    他和張明輝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鍾,憋出一句“好,很好,果然是那個人帶出來的。”</p>


    “過獎了。”張明輝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帝都警花,寵辱不驚。</p>


    閆思弦接過話頭,繼續道:“關鍵是,她為什麽撒謊。</p>


    一個人撒謊,往往是想隱瞞什麽,可張雅蘭的謊言不同,她硬要扯出來幾個瘋子,無中生有,倒更像是刻意把瘋子團夥往我們眼前暴露。</p>


    所以——我要再次強調一開始的觀點,隻有一個作案團夥,起內訌了,張雅蘭和許陽分別從屬於對立的兩方。</p>


    喬麗是被張雅蘭這一方的勢力殺人滅口的,可能還會有別的組織成員被滅口</p>


    亞聖書院之後,楚梅和張雅蘭又見過麵——張雅蘭恢複了記憶,應該設法找過楚梅</p>


    她們不僅見過麵,關係還很親密,甚至,可能整個複仇團夥就是兩人一手建立的</p>


    還有就是錢,能讓一個組織起內訌的原因,不外乎錢,還有錢,以及錢,但我們還沒查到組織的資金來源</p>


    還有”閆思弦生怕張明輝又跟他搶推論結果,搜腸刮肚地想了幾秒鍾,覺得該說的都說完了,終於總結道:“就這些了。”</p>


    他滿意地靠在沙發靠背上,頗有睥睨天下老子第一的意思。</p>


    此刻,其餘幾人各懷心思。</p>


    貂芳全程隻是看著閆思弦的臉,心想:好帥好帥。當然,偶爾也看一下吳端,心想:也不錯也不錯。</p>


    馮笑香全程低頭看著平板電腦,不知在上麵操作著什麽。</p>


    張明輝在“我來解釋一下大家不懂的地方,以獲得更高的出鏡率”和“算了我就是來客串的,還是等主角自己解釋吧”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默默低頭喝茶。</p>


    吳端第一次發現,閆思弦還真挺護食的,不免覺得好笑。他因為開小差而沒跟上推理進度,索性放飛自我胡思亂想起來。</p>


    吳隊長可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隻放飛了幾秒鍾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這可是在工作時間啊,不過,他很快就將原因歸結為最近太累,神經衰弱,而閆思弦家的沙發又太軟,茶又太香總之,全賴姓閆的。</p>


    至於臥底功臣潘小寧她以一個和閆思弦差不多的姿勢,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已經半天沒動過了,此時終於抬手撓了撓脖子,並發出了一聲夢囈。</p>


    “幹丫的!別慫啊兄弟,上!”</p>


    吳端默默拽起沙發上的毯子,給潘小寧蓋上,潘小寧因為夢到參與黑社會火拚而異常凝重的神色在溫暖的包裹下漸漸緩和下來,在毯子裏拱了兩下,睡得舒服極了。</p>


    “額是不是我說的話太枯燥了?”閆思弦撓了撓後腦勺,少有地自我懷疑。</p>


    “不不不,她就這樣,出現場做臥底都挺好,一開案情會就瞌睡,還在我們那兒通報批評過。”張明輝趕緊解釋。</p>


    閆思弦“嘖”了一聲,表示非常羨慕年輕人的睡眠質量。</p>


    吳端也“嘖”了一聲,表示你明明也是個年輕人不!是吃甜食還護食的小屁孩好吧?!</p>


    閆思弦壓低了聲音,繼續道:</p>


    “第一起瘋子殺人事件發生在13年6月16日,距離亞聖書院被查封已經過了三年,而張雅蘭向我們詳細描述的事情,諸如被送進洗頭房,生孩子,被港商包養,孩子死去——這些全發生在那三年裏。</p>


    而那之後,她就以花天酒地的頹廢生活一句帶過。</p>


    其實之後的事才是重點,因為她找到楚梅了,並認識了跟楚梅關係要好的病友,喬麗就是其中之一。</p>


    這也正是張雅蘭要殺死喬麗的原因——她既想借警方的手鏟除那個老派的瘋子團夥,又不希望自己暴露,許陽應該就是察覺到了危險,才主動提起亞聖書院,以此引起我們的注意,向我們尋求保護。</p>


    如果再在許陽身上下些工夫,他應該會吐出一些關於張雅蘭的有價值的信息。</p>


    隻可惜,瘋子的話被采信的可能性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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