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端和閆思弦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什麽?這輛幽靈一般的麵包車怎麽會出現在附近?它跟綁架案有關嗎?


    不會……吧?


    閆思弦狠狠拍了幾下方向盤,“先是李八月,現在又是胖子,這些混蛋究竟想幹嘛?!”


    令幾人最焦慮的,還是胖子的安全。


    如果是為了謀財的普通綁匪,在拿到贖金之前,他們通常會保證人質安全,可如果是那群瘋子……此刻胖子還活著嗎?幾人壓根不敢想象。


    吳端問馮笑香道:“能查到麵包車的行駛軌跡嗎?”


    “正在查,好消息是,麵包車雖然也在躲避**,但不像之前那麽小心了,沿路有些探頭拍到了它,我正在追蹤它的行駛路線,需要點時間。”


    “好。”


    “不是瘋子。”閆思弦自語了一句。


    “不是瘋子。”吳端重複一遍,明白了他的意思。


    無論是把胖子帶走的那名侍者,還是打來索要贖金電話的人,都行為正常邏輯清晰,這些人絕不是瘋子。


    難道真是巧合?


    閆思弦煩躁地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今早7點多接到索要贖金的電話,還有8個小時,難道就幹等著?”


    “不,我們還有別的任務,”吳端道:“昨晚文件終於下來了——你知道,抓香港人有點麻煩——我抓了那個港商,就是保養過張雅蘭,害死她孩子的那個,還沒來得及審這邊就出事了,你或許有興趣跟他聊聊。


    畢竟他是張雅蘭的講述中,最後一個跟她有穩定關係的人,或許能告訴我們一些線索。”


    “可是……”閆思弦朝著16號四合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吳端立即道:“當然,眼下的第一任務是營救胖子,你我都不能走,以防綁匪突然打電話,不過……我能扣押他的時間有限……我叫協警幫忙把那他押過來了,咱們就在這兒審問,現在……”


    吳端伸著脖子,向小區門口的方向看。


    “來了來了!”他伸手指著一輛便衣警車。


    那港商是半夜突然被抓迴來的,身上穿著睡袍,腳上套著棉拖鞋,稀疏的頭發十分油膩淩亂,見了吳端,港商有些木訥地說道:“我要求請律師,除非我的律師在場,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


    顯然,這句話他昨晚已經重複了許多遍。


    “找律師,可以啊,”吳端將對方的手機遞出去,“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委托律師,但你要是指望律師來審訊現場,當著我的麵兒教你怎麽避罪,那不可能,法律可沒給律師這個權利,至少中國的法律現在還沒給。”


    吳端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執法記錄儀,“也別想倒打一耙,從抓你的那一刻起,每一秒都有記錄,你可以選擇就這麽耗著,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好事,無非準備幾張拘留延長說明,就能多出大把時間,搜集更多你的犯罪證據。


    證據鏈完整的情況下,不需要口供也能判刑,這你應該知道吧?”


    對方原本已經接過了手機,聽兩人如此一說,又猶豫了。


    終於,港商試探性地問道:“什麽事兒?”


    閆思弦亮出張雅蘭的照片,“還記得她吧?”


    見那港商謹小慎微瞻前顧後,生怕暴露什麽警方還不知道的罪行,閆思弦幹脆繼續道:“據她說,你跟她存在包養關係,有一年多。”


    港商猶豫著點了點頭,“怎麽了嗎?”


    “你們現在還有聯係嗎?”


    “沒,好幾年前就斷了。”這次對方的迴答十分幹脆。


    “為什麽斷了?”


    “這……”港商又陷入了糾結,沉默了一會兒,意識到這問題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便又試探性地答道:“就是……膩了嘛。”


    “哦。”


    見兩名警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港商鬆了口氣,暫時放下心來。


    “不過,據她說,你送了她一套房子,還有15萬存款,我們還查到你先後包養過的其她5個情人,可都沒這個待遇,怎麽?情有獨鍾?”


    港商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畢竟已年近六十,受不了這個刺激,下意識地抬手揉了一下心口位置。他心裏當然清楚給張雅蘭送這些錢物的原因。


    他害死了張雅蘭的孩子,那些錢物是他給張雅蘭的封口費,反正那孩子沒上戶口,消失了也沒人注意,隻要張雅蘭不往外說。


    問題是,張雅蘭說了沒?


    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很快占領了港商的腦門。


    吳端將一張犯罪記錄展示給對方,並道:“你曾因為參與聚眾吸毒,在一家ktv被捕,跟張雅蘭在一起的時候,你也在吸毒吧?”


    對方的屁股不自在地扭了扭,辯解道:“我吸的那個……不厲害,沒癮的,那不算吸毒,在國外是不算的……”


    “可能吧,你吸了問題不大,”閆思弦頓了一下,繼續道:“要是給一個兩歲的孩子吸呢?我們查到,張雅蘭曾經有一個2歲的兒子。


    孩子雖然沒上戶口,但給她接生的診所醫生、她一起工作過的姐妹、她租過房子的房東……這些人都能證明孩子的確存在。


    直到被你包養,又跟你斷了關係以後,再沒有人見過她的孩子。


    你能解釋一下嗎?那孩子哪兒去了?”


    能感覺到,港商渾身每個細胞都打著激靈。


    看他的反應就知道,張雅蘭所說不假,孩子的死的確跟他有關。


    “我要求請律師!”


    對他來說,這要求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吳端指指他手裏的手機,“隨時。”


    閆思弦補充道:“據張雅蘭說,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你自己嗑藥後——或許是出於神誌不清,你給孩子喂食了毒品。”


    “胡說!我沒有!明明是她自己把孩子弄死的!她恨死孩子了!我親眼見過,她虐待孩子!”


    吳端和閆思弦對視一眼,故事的走向似乎要發生變化了,從前隻有張雅蘭的一麵之詞,可現在,就孩子的死,要出現不同版本了。


    “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吳端不動聲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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