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羅水流是技的代表,那夏爾便是力的代表。


    這兩人都是武者中極為罕見的,能與頂尖異能者抗衡的存在,兩人在對異能者的勝場上都有恐怖戰績。


    陸修與全世界的強者交手過,夏爾的排名不好說,她的短板和優點一樣明顯,戰鬥中表現視對手而定。


    但羅老頭在陸修心目中絕對排的上前百,攻防幾乎無懈可擊,唯一缺陷便是年老體衰,被病魔所困。


    經常會有一些異能者因為這個老人是武者而輕視於他,而那些人甚至連羅老頭的意念斬都無法抗下。


    噔!


    噔噔噔!


    這是纖維絲崩斷的聲音,那些強韌無比的纖維絲在夏爾的拉扯下竟然斷裂了!要知道這些纖維絲可是在她異能加持下的。


    這一幕,讓藏於暗處的柳夕月驚訝的幾乎要叫出聲來。


    她在心裏不斷重複冷靜!


    她必須冷靜!


    但此時此刻實在是難以冷靜,這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這不是靠改變戰術和解析敵人思維就能應對的,眼前這個女人的強大遠遠超出了柳夕月的想象,她的異能在對方麵前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智謀如兒戲,如小醜的表演那般可笑。


    “咳咳!哦~找到了。”


    突然身後傳來蒼老的聲音,柳夕月猛地轉身,借著窗外銀灰色的月光,柳夕月看到了這個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裏的老者,他穿著鬆鬆垮垮的的衣袍,繡紋華麗的衣袍灰撲撲的。


    老者瘦弱幹枯的身軀無法好好撐起寬大的衣服,柳夕月能看到他那幹癟的胸膛。


    他拎著劍,劍尖點地,花白的發須在吹拂進房間的夜風裏抖動,目光溫和。


    柳夕月在瞬間做出反應,這個人絕對是敵人!


    麵對敵人,即使是行將就木的老者,她也絕不會留情!


    柳夕月自然不會傻到不做防備,在這個房間裏,早已有數根絲線在房間邊緣和角落緊密貼合,在她異能的催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起,朝羅水流切了過去!


    老者的衣角飄動了一下,柳夕月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已換了持劍的動作,那幾根絲線在柳夕月的感知範圍裏消失了!


    烏雲自月亮前移開,朦朧月色照進這布滿灰塵的狹小房間,柳夕月看到了地上密密麻麻的細線,全都被截斷成頭發絲的長短,仿佛這房間一直以來都住著一個脫發患者。


    這是他做的嗎?在剛剛那一瞬間將所有絲線切成了這樣。


    不可能,動作要多麽快才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柳夕月還未反應過來,她就看到羅水流揮劍了!羅水流揮劍的時候是恰好在柳夕月眨眼的時候,她眼皮合上然後再睜開,長劍便已經刺到胸前!


    冰冷的刀鋒不帶有一絲感情,狠狠紮進了她的胸口!心髒部位被洞穿,那是柳夕月從未體會過的痛楚,所有的力氣都在迅速流走。


    雙腿軟了,柳夕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溫熱液體汩汩的從身體裏流出來,地上暈染開一大片血泊,她拚盡全力抬起頭,老人仍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她,幹瘦的手掌緊緊握著劍柄,手腕用力扭動。


    “咳!”


    胸口的血幾乎是噴湧出來的,短短幾秒就湧出的血便沒了勢頭,身體裏的血在剛才幾秒都流光了,這一次用銀線封死動脈也無力迴天了。


    柳夕月最後看了老者一眼,她突然記起了那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那一段不是作為柳夕月,而是作為小柔的經曆。


    是水流大師!


    是和平鴿的人啊……怪不得呢。


    那麽剛才自己用絲線纏住的,應該就是夏爾了吧。


    如果是和平鴿的話,那陸修是沒有勝算的,陸修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必須去告訴小修才行……必須讓他趕緊……逃……


    眼前一黑,柳夕月的意識沉進無邊的黑暗。


    羅水流站在房間中,看著倒在地上的柳夕月。


    “這不是小柔嗎,怎麽在這兒啊?”羅水流喃喃自語。


    地麵很幹淨,沒有一點血跡,柳夕月毫發無損倒在地上,柳眉緊蹙,像陷入了恐怖的噩夢。


    羅水流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最終從衣兜裏拿出戰術終端。


    “這個……應該是這麽用的吧?”他生澀地操作著這個高科技產物,作為落後於時代的老人家,戰術終端這玩意兒操作太複雜了,他隻會給彥華打電話。


    而給彥華打電話這個功能,也是彥華自己寫了個插件特意按到他的戰術終端上去的,那功能類似老年機的一鍵撥號。


    他好不容易弄出了拍照界麵,將鏡頭對準昏迷不醒的柳夕月就是哢哢兩張。


    拍完看了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發給方冬那小子吧,怎麽按來著?”


    ……


    全部的絲線都散落了,夏爾將身上僅剩的幾根扯掉,冷哼一聲:“那家夥總算做了點有用的事!”


    她指的自然是羅水流。


    陸修看到散落的絲線,整個人都愣住了。


    寒氣在陸修手中凝聚,突然周圍的溫度驟降了,圖克斯暗叫不好,不可思議箱平平展開,一麵盾牌豎立麵前,下一秒異能爆發了!


    如突然出現的暴風雪,刺骨的冰寒自盾牌另一麵傳來,即使隔著盾牌,厚重的白霜也覆蓋在圖克斯的手上,難以想象的寒風自前方吹來,在盾牌前一分為二,他像是狂暴海麵上的一葉扁舟。


    陸修他想做什麽?


    圖克斯感覺陸修認真了。


    除卻在天台戰鬥的幾人,那些在樓下的蠍子幫成員以及蠍子幫居民也受到了波及。


    “這是什麽情況?!”有人大喊道。


    另一人後者迴應:“是陸修!是陸修入侵了!!”


    蠍子幫的人早就得到陸修被人追著闖入地盤的消息,但卻沒想到陸修在這麽短時間裏闖的這麽深,他難道是飛進來的嗎!


    “該死!快跑!”


    冰霜在建築的表麵蔓延,刺骨的冰寒來襲,像是要將靈魂都直接凍殺,有點判斷力的人早已做出正確的決定,開始逃了。而久居罪城的居民對這種神仙打架的場景早已見怪不怪,早早就開始逃跑,比那些幫派成員跑的都快。


    他們沒什麽家當,拿上錢就能跑。


    保命比什麽都重要。


    酷烈的寒風足足持續了三十秒,無休止的暴風雪終於停了。


    停下來時,圖克斯手中的盾牌已經牢牢凍在大塊冰塊上了,他身上也覆蓋一層厚厚的冰霜。


    他一動,冰屑刷刷朝下掉,右手用力,將不可思議箱從冰塊上拆下,抬起頭,眼前矗立的,是十幾米高的冰牆。


    轉過身往身後看,則是幾十米高的,綿延幾百米的猙獰冰原!將前方幾百米內的建築全都凍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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