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傅家二老離開後,傅子遇拉著路念笙迴到小區房子裏。


    兩個人一路無言,說什麽似乎都是多餘,現在這種情況,傅子遇就算想安慰路念笙兩句也是有心無力。


    迴去之後路念笙去臥室,而傅子遇就在客廳抽煙。


    等廚子做好飯,路念笙出來,客廳裏麵煙氣都變得濃重,她不由得皺眉以手掩著鼻子,傅子遇一言不發去開窗散氣。


    路過茶幾那裏,路念笙瞥了一眼茶幾上煙灰缸,裏麵大堆煙頭亂七八糟,她眉心緊鎖,去了餐廳。


    哪怕心情再糟糕,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還要努力吃飯。


    這一頓飯她是一個人吃的,傅子遇並沒有來。


    晚上她躺在床上,聽見浴室嘩啦啦水聲,腦子裏麵不斷迴閃傅子遇被徐媛掌摑的那一幕,心越來越沉。


    她知道徐媛對傅子遇的寵溺,也清楚傅子遇是傅家的寶貝,而現在傅子遇為了她忤逆傅家二老已經不是第一次,她有些茫然,前路一片黑暗,她費盡心機想要逃離傅子遇,而他卻不惜與自己父母為敵也要留她在身邊。


    水聲停止,她聽見腳步聲,身後貼過來溫熱的身體,帶著一絲沐浴後的清新潮意,她落進一個懷抱,傅子遇長臂一伸將她摟緊了,手輕柔摩挲在她的小腹上。


    她眼底一片溫熱,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然後緩慢地翻了個身,麵對著他,手抬起,觸碰他的臉頰,摸到他下巴上一點點的胡茬,然後到了他的臉頰。


    被徐媛打過的地方。


    她眉心微微蹙起。


    他攥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唇,在她掌心裏印下一吻,開口:“我沒事。”


    她抿唇,好幾秒,才說:“值得嗎?”


    他愣了一下,意識到她在說什麽,默了幾秒,將她手攥的更緊,說話間唇就擦著她掌心,“值不值得我都已經選了,對我來說沒有迴頭路。”


    “有的,你可以放開我。”


    他眸色沉下去,“不可能,除非我死。”


    她心口一緊,他傾身靠近,尋她的唇。


    這是個溫柔繾綣卻又帶著哀傷的深吻,感覺到他的深入,她閉上眼,手無意識抓緊了他浴衣的前襟,唿吸亂了,他背脊有一瞬間僵硬,因他覺察到她的迴應。


    他心口匯聚一陣溫暖悸動,吻得更投入,抵死纏綿,恍然覺察她的手探入他浴衣,他喘息在頃刻間變得渾濁粗重。


    她主動地親吻他,手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摩挲,他的身體有灼燒一般熾烈的溫度,她的手緩緩往下滑去。


    他身體瞬間僵硬。


    她主動的有些反常,他一把按住她的手,離開她唇。


    她眼底有水霧彌散,波光瀲灩,美不勝收,他喉結滾了一下,全身血液都叫囂著往一個地方湧,可還努力維持理智分清主次,“念笙,你在想什麽,告訴我。”


    她湊過去吻他下巴到喉結,語言含混,“我想要你。”


    所有克製隱忍被她一句話打敗,腦子裏麵多少紛亂思緒都成空,她的手已經觸碰剛硬如鐵的地方。


    一時間,房間裏空餘曖,昧喘息音,含糊的吞咽聲響。


    無法思考,無法理智,以仰躺的姿態,他一低頭便能看到她長發落在他的腹肌……


    他手探過去,摸到她額角,一層細密的汗水,他粗喘:“寶貝……坐上來。”


    她無比順從地照做。


    她的衣服甚至還算規整,隻是褶皺的裙子下掩了無限旖旎,麵色緋紅,貝齒隱忍地咬著下唇,他心頭好似烈火燎原,與她十指相扣,看她以妖嬈姿態於他身上起伏,媚態橫生。


    後來她側躺在床上,他從後麵,撫她汗濕的身子,去咬她的耳朵,他聽見她發出的聲音嗚咽,仿佛受傷低泣的小獸一樣惹人疼惜,他的手在她眼角摸到溫熱濕潤的一大片。


    他沒有說話,隻是突然有些喪氣,動作也慢了一些。


    激情消退的很突然,他退出去,待喘息平複,起身抱著她去浴室,為她清理身上的痕跡,花灑下他看到她紅腫的雙眼,心口壓抑極了,簡直快要窒息。


    她並不是真的想要他,隻是想要讓自己短暫地忘記,他從來沒有這麽清楚過,她在他身邊,很痛苦。


    ……


    傅子遇開始著手找可以去的地方。


    可以想象他帶著路念笙離開,傅家二老注定不會輕饒,所以去的地方要足夠遙遠,要擺脫傅老爺子的勢力範圍,國內的幾個城市最後都被傅子遇放棄,鎖定了英國德文郡的一個小島,那邊還有幾個相熟的人,他開始著手為他和路念笙辦理簽證護照。


    隔天下午,梁佳茗打來電話,說已經想清楚條件了,約他在傅家麵談。


    傅子遇第一反應是更換地點,在傅家意味著又要將傅家二老牽扯進來,可是梁佳茗十分堅持,梁傑也在電話那頭叫囂,兩邊幾句話就不歡而散,傅子遇掛斷電話,不料沒過多久,傅老爺子電話打過來,說梁家一家三口已經都去了傅家。


    傅子遇沉一口氣,離開公司迴到傅家,果然,客廳裏,梁佳茗,梁傑以及張茵都在。


    傅老爺子和徐媛麵色鐵青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一眾人聽聞腳步聲目光都投向傅子遇。


    傅子遇麵色也好不到哪裏去,走過去也沒有坐,直接看向梁佳茗,“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記得他之前在電話裏麵說的很清楚,談條件可以,不能在傅家,也不能將傅家二老牽扯進來,梁家人就這樣跑到傅家來鬧騰,他心底裏怒火洶湧,簡直恨不得撕了梁佳茗,因而語氣森冷,渾身氣場冷冽。


    許是因為才小產,梁佳茗身上穿了在夏末略顯得厚重的長袖外套和長褲,抬頭一對上傅子遇的眼神,身體無意識瑟縮。


    氣氛一時僵滯,梁傑開口打破沉默,“傅少,我們進來也是傅家二老同意的,再說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你那天說我沒誠意,你的誠意又在哪裏?”


    傅子遇攥緊雙拳,梁傑這就是詭辯。


    明明知道傅家二老現在站在梁家那邊,特意在傅家談本身就是有企圖的,現在還一臉無辜相惺惺作態,傅子遇覺得惡心透頂,欲開口反駁,被傅老爺子喝止。


    “既然都來了,就坐下談吧,總歸是要解決問題,到哪裏都一樣。”


    傅子遇沒有坐,冷眼看著梁傑,“你們的條件是什麽?”


    梁傑與梁佳茗對視一眼,開口道:“佳茗以後跟著你。”


    見傅子遇臉色變了,梁傑補充:“不結婚,沒有名分無所謂,她現在弄成這樣,出去已經不好再找對象,而且為你流產一次,她心裏還是樂意跟著你,我們做父母的,隻是想完成她一個心願。”


    傅子遇看著梁佳茗冷笑,“心願?你們這哪裏是想要完成她一個心願,你們這是想要毀掉她一輩子,一生給人做小,梁佳茗,你是犯賤嗎?”


    傅子遇直白犀利的言辭讓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徐媛忍了半天,終於開口:“子遇,不管佳茗以前有什麽錯,她對你好的心是真的,你說話注意點!”


    傅子遇冷哼一聲,神色嘲諷。


    既然將傅家二老再次牽扯進來,他早就知道會背腹受敵,這也正是梁家人的目的。


    他說:“就算你們樂意,我不樂意,我已經結婚了,不會和其他人有染,梁佳茗,你到底怎麽懷孕的你自己心裏有數,你要是還有些廉恥,就給個數字,我給你錢,你要多遠走多遠,別再讓我見到你。”


    梁佳茗麵色煞白,攥著拳頭說不出話,鼻尖泛紅,一臉委屈,梁傑看不過去,“我們說了不要錢,傅少,你得講道理,這件事明明就是路念笙的錯!你或許覺得我拿你們沒辦法,你這根本就是仗著權勢欺壓人!”


    “是又如何?”傅子遇挑釁一般看向梁傑,“我給過你們機會了,給你們錢你們不要,現在裝什麽可憐相!”


    因為生氣,音調不由自主提高,梁傑受迫於他氣勢震懾,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一直不做聲的張茵出聲,聲音雖然不大,卻有力。


    “傅少,我們告路念笙你或許可以保護她,我們告不贏,你也可以讓保鏢一直護著路念笙讓她不受傷害,但是,我們手裏還有你和佳茗那一晚的其他照片,你如果不接受我們的條件,那我會將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全部發到網上去,你就算通過關係壓下來,把照片刪除了,我們這裏還有底子,可以不停地發。”


    傅子遇一怔,徐媛和傅老爺子臉色瞬時就更糟糕。


    傅家是名門,出了傅子遇之前那一樁子事兒已經堪稱醜聞,這要是再來,還了得?


    徐媛說:“張茵,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也在想辦法解決問題,你這算什麽,威脅?”


    張茵平日裏文文弱弱,少言寡語,誰都沒料到她一語驚人,傅子遇也擰眉看著她,過了好幾秒,才應。


    “你去發吧。”


    其他所有人都一愣,傅子遇繼續:“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和你們談判算我蠢,”轉而看向梁佳茗,“梁佳茗,我本來可憐你,現在才發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非要和我不死不休,那就來吧,咱們看誰能耗得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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