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傅子遇實在想不到這個點兒梁佳茗打電話過來是要說什麽。


    由於距離近,路念笙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梁佳茗這個名字總會讓她神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她假裝不在意,催他,“接啊。”


    傅子遇沉了口氣,起身接電話。


    夜裏房間安靜,梁佳茗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子遇,你救救我……”


    電話裏麵的女聲氣若遊絲,還在顫抖,傅子遇心不由自主一提,“怎麽了?”


    “是我爸……他找到我了,要帶我去梁家,我不想去梁家……”


    梁佳茗邊說邊哭,傅子遇臉色沉下去,“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在哪裏?”


    梁佳茗報了個地址,傅子遇起身去換衣服。


    床上,路念笙靜靜看著他,見他換好衣服迴過頭來,對上她目光,一頓。


    “梁傑似乎找到佳茗了。”


    她點了一下頭,“嗯,我剛才聽到一點。”


    他說:“我得去看一下。”


    之前梁傑打路念笙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裏麵,梁佳茗甚至還不如路念笙,連一點兒防備能力都沒有,他不大放心。


    路念笙慢慢坐起身來,思緒有點亂。


    梁傑一直以來就是她心裏的陰影,她以為梁傑對自己的親女兒會不太一樣,不料現在梁佳茗依然受著梁傑威脅。


    “梁傑那個人……你要小心。”


    她叮囑。


    他點頭,走過來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往後仰,瞪大眼睛看他。


    傅子遇偷香成功,唇角揚起一抹淺弧,“你先睡,不要等我,別讓孩子跟著你熬夜。”


    她眉心微微皺起來。


    莫名其妙的,她心底有種很古怪的,很不祥的預感。


    按理說梁傑再怎麽沒有分寸,也不至於真對傅子遇做什麽,可她心裏就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她說:“要不我和你一起?”


    她其實也並不想見梁傑,隻是不大放心他一個人去。


    他摸了一把她的頭發,“我一個人可以,你要注意身體,早些休息。”


    她抿唇,“好吧。”


    其實她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可多少還要顧忌腹中的孩子,窗外傳來引擎響聲,她知道那是傅子遇離開了,她閉上眼,強迫自己放空腦袋睡覺。


    ……


    傅子遇抵達的地點是距離d.s.公司三個街區外的一個公園。


    公園門口已經有些混亂,還有好幾個行人圍觀,梁傑正揪著梁佳茗的頭發罵:“老子找了你多久,你一個電話沒有,真是翅膀硬了要飛了,當自己還是千金小姐呢?!”


    梁佳茗哭哭啼啼,柔弱無力,瑟瑟發抖,想要躲開,又被梁傑一巴掌打在肩頭,“我就不信我還管不了你了!”


    傅子遇衝過來攔了一把,梁傑才抬頭,見傅子遇,一怔。


    梁傑身上散發衝天的酒氣,傅子遇眉心緊擰,“你先放開佳茗,有話慢慢說。”


    梁傑今天似乎醉的格外厲害,晃晃悠悠放開梁佳茗,眼見梁佳茗躲到了傅子遇背後,他抬手指著傅子遇鼻尖。


    “傅少……是吧?”


    他幹巴巴地笑了幾聲,“我他媽還信了你,讓你有佳茗消息給我說一聲,結果呢,你也把她藏起來?你知道我找她找的多苦嗎?”


    “傅少”兩個字一出,圍觀人群裏麵有人唏噓。


    傅家畢竟是l市名門,雖然傅子遇行事低調,算不上公眾人物,但是偶爾也會出現在屏幕雜誌上,那些好奇豪門秘聞的八卦自然也不會放過。


    傅子遇臉色已經很沉,“梁傑,我不想和你動手,你酒醒了再來找我說話。”


    說完,轉身要帶梁佳茗走,梁傑手疾眼快,不由分說一把拽住梁佳茗的手,“你敢?梁佳茗,你這個不孝女,你連自己家都不要了?!”


    梁佳茗甩不開梁傑,眼淚湧出來,“你放開我行不行……”


    梁佳茗就連掙紮都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丁點威懾力沒有,傅子遇見狀一把攥緊梁傑手腕,梁傑吃痛地放開梁佳茗,“傅少,這是我的家事,你也管?”


    “你打人我就得管,今天你要繼續,我保證你進派出所十天半個月出不來。”


    傅子遇這話一出,梁傑似乎是有些猶豫了。


    傅子遇是有這麽能力的。


    傅子遇冷笑一聲,扔開梁傑手腕仿佛扔什麽髒東西,迴頭拉起梁佳茗離開,人群在兩人離開之後仿佛炸開了鍋,沸沸揚揚議論。


    “那就是傅少啊……旁邊那個呢?”


    梁傑耳尖聽到,吼了一聲:“那是我女兒女婿!梁佳茗,你們……記住了,那是我女兒,傅家的少奶奶!”


    即便酒醉,沒忘記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梁傑晃晃悠悠,周遭的人見隻剩下他一個醉鬼也慢慢散開來。


    ……


    梁佳茗打從上車後就在不停哭,傅子遇心裏有些煩亂,盡量軟著聲音。


    “別哭了,沒事了。”


    梁佳茗忍了忍,變成了抽抽搭搭。


    紅燈停車的間隙裏,傅子遇抽了紙巾遞給她。


    她接過去一邊擦臉,一邊嗚咽,“我真的好害怕梁傑……他還想打我!”


    傅子遇瞥了她一眼,她身上並沒有什麽明顯外傷,他說:“你運氣算好,你沒有見過梁傑真正打人的樣子,他上次將念笙打成重傷。”


    言辭間分明是有些咬牙切齒,帶一些疼惜。


    那些疼惜是給路念笙的,她知道,所以心中更難受,“還好你來,救了我。”


    綠燈,車子徑直往花城方向去,傅子遇淡淡道:“我送你迴去。”


    她狀態平複了一點,隻是心有餘悸,又問:“我以後怎麽辦啊……”


    傅子遇沒說話,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很明顯,梁傑是盯準了梁佳茗了,她不迴梁家,梁傑過不去這個坎兒。


    他想了一會兒,說:“要不這樣,我給你派保鏢跟著。”


    她愣了愣,咬著唇,好半天才說:“可是我還是害怕。”


    “梁傑頂多就能借酒逞兇,有保鏢在,他不會真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沒必要那麽害怕。”


    “可我就是害怕啊……”


    她說著,眼眶裏又有淚光。


    梁佳茗膽子太小,從小也習慣了什麽事情都躲在他身後,他歎口氣,“佳茗,你要知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結婚了,不可能每天都陪著你,我希望你可以學著自己去處理一些事情。”


    她委屈地低下頭去不言語了。


    到了花城,傅子遇送她進去,房子雖然大,也隻有梁佳茗和兩個傭人在,傅子遇眉心深鎖,現在已經快十二點,這個時候找保鏢也難,他思忖一個晚上問題應該不大,梁佳茗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子遇,你今晚能不能不要走?我真的很害怕,你就當給我個安心,睡在樓下客房行不行?”


    他有些猶豫。


    “算我求你了……萬一梁傑趁著你不在來了怎麽辦?他都能找到我下班的路,肯定是知道我住在哪裏了……”


    梁佳茗聲音哀婉苦苦哀求,他最後歎了口氣,“好吧,我在樓下客房,你放心休息,明天我會給房子也配上保鏢。”


    梁佳茗放下心來,帶傅子遇去客房休息。


    客房傭人每天都收拾,倒是很整潔,打從進入房間,傅子遇就聞到一股熏香的味道,有些濃鬱,“什麽香?”


    梁佳茗說:“我不大清楚,都是傭人在換,說是安神助眠的。”


    傅子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梁佳茗離開後,他也被這一趟折騰的累極,倒頭便睡。


    睡的並不安穩,夢裏見到路念笙。


    是個無比旖旎的夢境,路念笙難得的熱情似火,夢裏麵他一直嗅得到那種讓人沉,淪的熏香,濃烈的,帶著情,欲的,他在夢裏與路念笙糾纏,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


    和好之後因為孩子的關係,他過的很是禁欲,然而在夢裏卻無所忌憚地釋放自己,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她在他身下喘息……


    翌日清晨。


    有陽光透過窗玻璃灑在臉上,床上的男人翻身,眉心微微皺起,帶著惺忪睡意,盡在咫尺臂彎裏有軟玉溫香,他正欲將人摟緊,意識卻在這時候迴籠。


    傅子遇睜開眼,看到懷裏的人。


    不是路念笙,是梁佳茗。


    他一個激靈,睡意悉數散盡,條件反射一般彈著坐起身,動作大,兩人身上被子被扯開一角,而在被子下麵,兩個人的身體未著寸縷。


    他心口跳的厲害,梁佳茗迷迷蒙蒙睜眼,胸前突兀有涼意,她對上他雙眼,尖叫了一聲,拉過被子就往胸口遮掩。


    他看到她胸口留下的曖,昧痕跡,扶著額頭,怎麽想迴憶都隻到他在這張床上沉沉睡去。


    “佳茗,你什麽時候到這張床上來的?”


    梁佳茗臉色慘白,分明也是受了驚嚇,扯著被子,聲音很小,“我半夜做了噩夢……所以想找你,後來……”


    “後來怎麽了?”


    “你好像,不太清醒,你抱住我,還吻了我,我……”她聲音越發小,“我不可能拒絕你的,子遇,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就算你是發泄也無所謂,我想把第一次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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