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的光線似乎都暗了起來,火爐也止不住那漸漸升起的寒意。


    這些事情他從來不知道,如果不是這次風夜羅給他說,說不定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月古天已經徹底沉默下來了,想著他差點將自己的兒子推進火坑,他就一陣懊悔。


    不過他也有一絲迷茫,難道自己的兒子要一直留在清寧城嗎?


    他自己被束縛在這裏,他不再想月生也束縛在這裏,尤其是現在的月生。


    他從現在的月生身上看到了一絲他以前的影子,都是一樣的堅定不移,對變強的執著,對力量的渴求。


    每天晚上他都會默默注視著雪地的那道身影,直到那道身影離開。


    看著沉默的月古天,風夜羅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很難聽。


    “聽剛才說你的兒子實力似乎比你還要強,這麽說你的兒子至少也是筋氣生的高手了,既然這樣本座倒是可以收他到麾下,給他一些照拂。


    正巧本座下麵的城池太多,其中有些人陰奉陽違,還有著其他老家夥安置的內奸,事情太多本座也處理不過來,現在有幾座城池正缺本座的巡察使,倒是可以給他當當!”


    巡察使!


    月古天突然抬起頭來,他知道巡察使是什麽,除了他清寧城這個小城池以外,風夜羅其他地盤都是有巡察使的,每個巡察使都是風夜羅的心腹,代表著他的臉麵,幫助風夜羅監督下麵的各大城池和州郡。


    巡察使實力不一定是最強,但身份卻是最高,各大城池州郡隸屬於風家的管理者都得給巡察使三分麵子,這就是屬於風夜羅這位拘吞賊強者的特權,巡察者就是他的眼睛。


    “多謝風夜羅大人,大人的恩情屬下沒齒難忘!”月古天恭敬拜謝道。


    “嘿嘿,這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是本座現在手下的確缺信得過的人,這巡察使的位置本該是你的,可是你實力實在太弱,而且又不願變強,就隻好給你兒子了!”


    風夜羅陰笑道,他的確不是看著月古天的麵子和功勞上,而是他真的缺人手了。


    由於他性格的原因,他那些心腹性格也是囂張無比,自己實力又不行,直接被人偷偷幹掉了幾個。


    風夜羅又找不到證據是誰幹的,礙於風家規矩,他也不能明目張膽殺掉風家本宗安排的城池管理者和駐守者泄火。


    找不到證據的風夜羅當然不會就此罷休,否則他麾下的巡察使豈不是要死完?


    這可難不到他這個活了將兩百多年的老怪物,你們不是喜歡殺人不留證據嗎?不是喜歡偷偷殺人嗎?


    那好,他也這麽做!


    風夜羅完全不顧自己拘吞賊之境強者的麵皮,也做起了暗殺的活,直接幹掉了那幾個城池其他老家夥的內奸。


    知曉這件事的其他幕後族老頓時火冒三丈,不過和風夜羅一樣,找不到證據,明麵上完全沒什麽辦法,想要報複隻有同樣用見不到光的手段。


    這件事怎麽迴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雙方報複來報複去,這樣持續下去還得了?


    風家上層馬上就出來調節,訓斥了兩方一頓,立下了規矩,不允許再互相暗殺,並且再次派了管理者去那些城池。


    但風夜羅就難受了,他手下已經沒有人適合當巡察者了。


    正好接著這個機會招收一名巡察者,並且還結算了月古天的功勞,真是一舉兩得,風夜羅心中暗自得意地想到。


    那些老東西總是說本座沒有頭腦,他們豈能知道本座的智慧?


    “不過這一切都要拿到化血者禁忌晉升之法才行,聶家那小子現在在哪?”


    風夜羅沙啞一笑,輕輕一躍,躍到一張椅子上,和月古天平視。


    他向來不是很喜歡抬著腦袋和別人說話,即使月古天跪了下來也比他高一個頭。


    月古天雖然站了起來,但卻依舊半弓著腰,盡量讓自己比站在凳子上的風夜羅低一點。


    “啟稟風夜羅大人,聶辰大人說隻要風夜羅大人到了清寧城,讓我在距離府邸三百米那顆歪脖子老枯樹之上做好他給的標記,他自然會出現。”月古天恭敬道。


    “嗤!”


    聽到月古天的話,風夜羅不屑地笑了一聲,“都已經成為化血者了,都還這麽膽小,聶家的人果然都是一個性子,既然這樣,你就去做標記,我先出去打理一隻王家的小老鼠。


    之前發現王家的一個拘屍狗小老鼠悄悄潛進清寧城,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等聶辰到了,將這個捏碎我自然會迴來。”


    風夜羅隨手丟給月古天一顆木質的珠子,轉身就準備離開。


    珠子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但握住珠子的月古天卻感覺到其中龐大的力量,他體內氣比之就宛如滄海一粟。


    “風夜羅大人,你說是王家的拘屍狗強者到了清寧城?”


    在風夜羅要閃身離開的時候,月古天突然說到。


    “怎麽呢?你知道些什麽?”風夜羅猛地轉頭,一雙三角眼看著月古天的眼睛,讓他頭皮發麻。


    “風夜羅大人,我記得之前我向您報備過,王家的一個旁係子弟死在了清寧城,那位王家的強者也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月古天小心翼翼地說到,生怕觸怒了風夜羅。


    “……”,風夜羅頓時沉默了一會,“這……本座當然知道,不過王家一位拘屍狗悄無聲息的來到本座的地盤,也不給本座打聲招唿,這就是不給本座麵子,自然是要教訓教訓他!”


    月古天沒有再說話,低了低頭,他知道風夜羅好麵子,他在揭穿風夜羅說不定抬頭看的就是一隻手掌向著自己拍來。


    而在月古天低頭的這一瞬間,風夜羅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


    當風夜羅離開月府的一刻,鶴九年再次抬頭不經意地看了月古天練功房方向一眼,眼中閃爍著一絲莫名之色。


    ……


    城主府。


    “許茂,你早上去哪呢?你那八個護衛了?難道你又被月家那個臭小子打了!”


    在許茂手中拿著兩根長板凳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左顧右盼走進城主府時,一個他既熟悉又害怕的聲音傳入了他耳中,嚇得他手中長板凳一滑,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雪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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