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特站在甲板上看著大片大片的死魚不由自主道:“酷哦,船長,你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是一個金發碧眼的貴公子,英俊,自信,好奇,貪玩,又離經叛道,充滿了年輕的光芒。


    這樣的貴公子最喜歡的事情自然就是旅遊,宴會和豪車美人。他這次就是購買了一艘豪華遊輪準備了一次盛大的遊玩,白天觀光,晚上宴會,船上除了船員就是他的狐朋狗友和一些同樣無所事事的小姐少爺們。


    他之所以來到這片海域純粹是遠遠看到了爆炸,十分好奇。


    一旁製服雪白、須發也灰白的船長顯得十分不安,他說:“瓦爾特公子,快點離開吧。那麽大的爆炸很可能是軍方在進行什麽實驗,我們不方便去觀看的。”


    瓦爾特不屑道:“這有什麽,我外祖父還是將軍呢。你大膽開就是了。”


    船長無奈離開,但片刻後又立刻迴來,警告道:“瓦爾特公子,這片海域的輻射量已經超過了2000雷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了!”


    聽到輻射瓦爾特顯得有些瑟縮,在好奇心和生命安全之間權衡了一下,他不甘心地說:“好吧,我們先離開。迴去後我一定要帶一隊專業人馬來好好勘察一番。”


    船長鬆了一口氣,他一路上可是被這個刁蠻任性的公子哥各種奇葩的要求害慘了。


    這是瓦爾特興奮地大喊起來:“嘿,船長,你看那是什麽?”


    船長皺著眉頭望去,看見一個可怖的瘦小影子在水麵快速前進,外表潰爛焦黑,部分黃白的皺縮皮膚看起來無比猙獰惡心。


    船長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本能地感到恐懼,立刻拔槍射擊,連續八槍射在空處,終於用最後一顆子彈射落了那個怪物。


    怪物身形一頓,翻落水麵,消失不見。


    瓦爾特不滿道:“幹什麽殺掉啊,抓迴去肯定很有意思。”


    船長沒空再理會這個一直作死的公子哥了,大聲下令:“轉舵,轉舵,立刻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突然,怪物再次出現,這次直接從遊輪旁邊出水,雙爪深深地摳入鋼鐵船身,在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吱聲快速爬行。


    “它還活著……不,不,它太近了,快點打掉它!”


    瓦爾特剛開始還開心地看著,但隨著怪物的接近,笑容終於從他臉上消失,慌亂地轉身就想跑。


    事發突然,沒有任何人來得及救他。


    一隻惡心的爪子直接抓在他一頭茂密的金發上,他終於失聲尖叫起來,什麽家世、財富、英俊、學曆,此時此刻都沒有半點用處。


    長長的指爪直接蓋住了大半個腦袋,隻是稍一用力,就深深陷進去,瓦爾特滿臉絕望,掙紮著還想說什麽,頭顱就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黃白之物撒了周圍人一身。


    連見多識廣的船長也被這恐怖電影才會出現的場景幾乎嚇癱了腿腳,哆嗦著跌在地上想爬走。


    這個怪物自然是阿東薩。


    周圍的死魚雖多,但都死於核輻射,汙染太嚴重,吃進去要淨化起來太麻煩了,最好的補給自然就是這滿船鮮活健康的人類。


    這麽驚悚的出場方式和殺人場麵也是為了最大程度震懾住這條船的人員,瓦解他們的抵抗意識。畢竟阿東薩現在還處在虛弱期,如果被有組織的熱兵器狙殺,勝負還真不好說。


    阿東薩麻風病人一樣的外表嚇得所有人尖叫起來,它故作姿態地舔了舔手上的腦漿,隨後嘴角裂到極致,身體膨脹成將像豬籠草一樣的囊狀將瓦爾特的無頭屍體整個吞下。


    終於得到補給,阿東薩盡情開啟了高速恢複模式,全身的潰爛和焦痕都迅速變幹變硬,輕輕剝落,露出了有些粉紅的新生皮膚。


    它沒有停下,興奮地長嘯一聲,展開了狩獵。發泄心中的抑鬱。


    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女人腳一滑跌倒在地,她向男伴唿救對方卻頭也不迴地跑了,還沒等她咒罵,阿東薩就將其抱住,連吞食消化的過程都省略了,每一顆細胞都分泌出消化液將女人直接融進身體,非常高效率。


    阿東薩接著右臂長長甩出,直接刺穿三人,不顧他們的哀嚎全部拉過來吞殺殆盡。


    這時兩發子彈打到身上,是一個穿著黑衣的保安,他似乎嚇傻了,呆呆地射擊著。


    阿東薩的眼睛被打爆,感覺被打擾了興致,直接撲過去將保安腰斬,囫圇吞到胃裏。


    在追逐殺戮逃散人群的過程中,阿東薩轉變為了另一種形態。


    這個恐怖的殺戮怪物像是爬行的猿猴,長著一嘴外翻的獠牙,全身上下沒有一根毛發,肉眼可以直接看到猩紅的肌肉展現出的粗壯紋理,如同一架血肉機器一般,但卻並不是直接裸露在外,而是覆蓋了一層極為堅韌的半透明膠質。


    畢竟單純的人體元素含量還是有點單一了,不能滿足阿東薩多次改良過的戰鬥形態要求,隻能就地取材湊合著用,形態自然有所變化。


    不多時,甲板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被血漿刷洗過一遍的滑膩地板,連屍體都被阿東薩迴收利用了。


    阿東薩扣扣喉嚨,拉出一套西服來扔到地上。就像小孩子喜歡不放殼的螃蟹一樣,阿東薩也有點埋怨人類為啥這麽喜歡穿衣服。


    總之,盡情狩獵後的阿東薩終於一掃之前被囚禁的屈辱,煥然一新。


    船艙裏還有大概一百多人左右,有十來人是逃下去的賓客,其餘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員。


    艙門緊閉,這自然難不住阿東薩,一拳轟開鐵門,阿東薩都懶得下去。


    兩條手臂化作長滿吸盤的觸手,每個吸盤邊緣都長著鋒利的細碎獠牙,不斷收縮咬合。


    觸手仿佛無限伸長湧入了細長的走廊,不斷轉彎,盤旋,搜索著每一個角落裏的人類,將其纏繞,撕碎,再通過吸盤吞食。


    手槍,菜刀,破冰炸藥,對觸手毫無意義,隻有一個掏出噴火器的奇葩勉強拖延了時間,但遍布船艙的觸手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船員們悲鳴,哀嚎,求饒,推搡擁擠,落井下石。


    極端環境下的種種醜惡行為不足道也。


    狩獵持續了半小時,隻剩下某些極度密封的鐵盒子裏還有三四個幸存者,但阿東薩卻突然停止了殺戮。


    並非是有什麽多愁善感的原因,而是它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啟明星去哪了?


    啟明星的潛力不亞於阿東薩,進化速度更是驚人,阿東薩不相信它會就這樣死在不完全的核爆裏。


    阿東薩一定要親手殺死它,否則寢食難安。


    所以它懶得再為一點血食大費周折了。


    它突然想到那些被俘獲的液態金屬,小心地從體內翻找出來,所幸還保存得很完整。


    在輻射的刺激下,這些液態金屬和細胞之間似乎產生了什麽更緊密的變化。斷裂的dna裏竟然也摻雜了一絲銀色,阿東薩嚐試將其修複,竟然生成了一種新的細胞,與液態金屬完美共生起來。


    液態金屬細胞照樣可以進行各種各樣的變化,並沒有脫離控製,但似乎也沒法再分離液態金屬。


    阿東薩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好事,更不知道這種細胞具體有什麽用。


    銀色的未知金屬離子在細胞內擴散遊走,卻沒有參與任何細胞活動,顯得無比乖巧。


    隻有一部分液態金屬產生了融合現象,還有一部分隻是單純地凝聚在細胞內。


    阿東薩讓液態金屬細胞去跟那些保持原樣的液態金屬接觸,很快也將其溶解同化。


    想到這裏,它突然靈光一閃,撤離所有的液態金屬細胞,將還未結合的液態金屬全數吐出,在掌中匯出一汪銀色的液體。


    銀色液體靜靜凝聚在掌中,沒有一點動靜。阿東薩想了想,掌心製造了一排電鰻的放電細胞,爆發出一點電流,電光刺激得液態金屬一陣沸騰。


    阿東薩一看有戲,繼續刺激,終於,液態金屬仿佛吸飽了電流,恢複了活力,如同磁流體一般向著一個方向拚命流動。


    阿東薩沒有任憑液態金屬離開掌心,收迴液態金屬,它看向那個方向,有八成的把握啟明星就在那裏的某處。


    它將液態金屬當做指南針,再次跳入水中,悄悄離開,展開真正的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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