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生意平平,淡季時分。午時閑了下來,手臂放在電腦椅上,我伏在手臂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手機響了,極不情願地接聽。幾句對話,清醒了!

    以前的同事張青青問我有沒有空,陪她溜冰去。還沒等我說有空沒空,她說,我開車過來了啊!你等我。還沒等我說好還是不好。電話就掛了!心下想著,連李小欣都不敢這樣對我,你丫算哪把蔥!

    一會,一輛電動車就停在店門口。取下安全帽,張青青花樣年華的模樣讓我不忍心拒絕!我問她為直麽這會想要溜冰?她說見網友!為什麽想到的人是我?她說有你在膽壯些!我有些無語,隻好鬆開她的衣服而選擇扶後座。

    可能不是周末,人較少。然音樂照常震耳。她撥了一通電話,一會一個黃毛小子就出身了。我說,你們去溜吧,我在外麵等你。張青青說,都到了這了,去吧去吧。我很想說對溜冰不感興趣,實質是沒技術,所以隻好說,裏麵太悶,我坐這等你!

    若不是之前上班的時候,張青青時不時給我整個客戶來,我怎麽可能出來呢?雖然出了公司,怎麽說也得礙著點人情味。我於是安心地坐下來,掏出手機來翻翻短信。

    大概半個小時這樣子,我站起來望了望裏麵,張青青已經和網友手牽手的飛起來,這時間這速度真夠嗆的!不過,在接下來的一分鍾裏,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忽然覺得張青青是我的幸運女神!於是,我一再的調整寬架,確信這個世界不是隻有小說裏,影視劇裏才有可能出現的奇緣!模糊記得一段話:

    我之所以看你的背影會流淚.

    並不是因為我傷心.

    而是我知道。

    無論多少年過去之後。

    此刻你揮動著手臂朝前奔跑的樣子。

    都不會退色。

    叫我如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如何抑製住不去看你?他什麽時候和我在一個城市唿吸同一個城市的氣息?在多年以後,我一眼,就認出了你。陳東!

    他亦傾亦偏地學著溜冰,輪廓分明了,高了,更瘦了,發型換了,衣著潮了,我站在與他隔著一段距離的地方,久久的凝視著這個多年未見的人。一個在我心裏久久揮之不去給朦朧感的人。我就這樣望著他,忘記了自己是喜多過憂還是其它?

    腳步不聽使喚的走向那裏,漸漸的近了,仿佛世界傾刻安靜下來,靜到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當我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剛好沒站穩滑了一下,然後他本能地向前傾,沒有摔倒。他笑了一下。從他的笑裏,我似乎又看到了十四五歲時他的樣子。隻是,前麵的這個人,始終讓我覺得遙遠。

    我叫他的名字,他抬起頭看我,好像是在搜索記憶。然後慢慢地向我這邊滑過來。他問:我們認識?我說是的,你是我前桌。他笑著哦了一句。同學。繼而又說,很麵熟。不好意思,名字能說下嗎?許南南。他說記起來了,隨口問你來廣州多長時間了?迴家過年嗎?正要迴答,張青青在叫我,我隻好揮手說再見。他說那留個聯係方式吧。我說好的。

    迴途中,我有著極大的失落感!千百次的幻想,原來竟是這般遇見!原來,我一直活在自欺欺人中,想著別人會記著你反而讓你永久的記下了他。若不是再遇見,這種悲哀將一直延續下去,一直活在自以為是當中。思極如此,更是傷感的很!

    迴到家,推開窗渾身感到寒顫,四寂靜靜的,分明的聽到鳥鵲聲。像是一種錯覺,然而不是。

    當我從夢裏醒來的時候,窗外灰亮。迴想剛才的夢,夢裏他的樣子很不清晰,一時無法將他同現在連貫起來。我懷穎這是一種假象!竟是如此的陌生!

    陳東不見了,真的不見了。再也沒有了。找不到了,沒了,消失了。八年的時間,在一個人心裏存了八年,竟是這般沒了。我寧願不要相遇,一直讓他繼續存在想像中,不可更替。我為再也找不到蒙頭大哭,怕許讚讚聽見,淚一滴 一滴 的流。我以為我不會再因為什麽事而傷心到想哭,而這,真是傷到了心。我想著曾經的我,蹲在一條小河邊,在石頭上寫滿了陳東的名字。寫了一個下午。聽到同學在叫我,然後再一塊一塊的扔進河裏。我應該可以知道八年不見本身就是一種大的改變,變得睿智,變得善解人意,然而,那不是陳東了。已經不是。眼淚真是有毒的,不知什麽時候我睡著了,醒來天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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