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電台交給菊子的主意,確實是秋野太太出的,不過秋野太太當時告訴陳曉峰,菊子已經知道電台的事,並且已經告訴了秋野太太,所以秋野太太讓陳曉峰主動坦白,隻是別讓菊子知道,這是她的意思。


    不過設身處地地為菊子想想,陳曉峰覺得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畢竟她不知道秋野太太把電台的事告訴了陳曉峰,陳曉峰突然向她坦白,她有這種擔心也是正常。


    陳曉峰佯裝一臉的無奈,十分委屈地問道:“你什麽意思呀?照你這麽說,我這事就不該向你坦白,而且一直瞞下去才好?如果真是這樣,反正現在就我們兩個在這裏,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


    菊子瞪大了雙眼,兇神惡煞般的低聲叱喝道:“你就這麽對梅機關特務課課長菊子太君說話嗎?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帶到憲兵司令部,活活的拖下你一層皮?”


    陳曉峰“嘿嘿”一笑:“你剛才不是說了,我們兩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隻有菊子,沒有太君嗎?”


    “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隨即想起了晴氣慶胤的聲音:“菊子小姐在嗎?”


    菊子立即把槍收了起來,低聲喝道:“給我滾出去!”


    說完,她轉身邁步朝外麵走去,陳曉峰聳了聳肩,跟著他的身後出來,看到晴氣慶胤和李部長正站在辦公桌前的沙發邊上。


    晴氣慶胤和李部長看到他們倆從裏屋出來,麵露尷尬之色,菊子見狀,讓陳曉峰先出去。


    陳曉峰立即朝晴氣慶胤和李部長一鞠躬,打了聲招唿之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晴氣慶胤在沙發的中間坐下,然後示意菊子和李部長坐在兩邊的沙發上,開口說道:“菊子小姐,想必你也知道軍統東海站吳雲飛站長,已經被特工總部給抓住的事情,我是聽澀穀君說,李部長不僅沒有對吳雲飛動刑,反而待若上賓,正巧你也在這,所以想請李部長跟我們介紹一下情況。”


    菊子點了點頭:“這情況我清楚,而且我想李部長恐怕是想以德報怨,好酒好菜地招待著,以期從內心感化那個吳雲飛吧?”


    李部長笑道:“菊子太君所言極是,不過這僅僅是一個方麵,因為這個吳雲飛是複興社的老人,又被稱為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絕對是個軟硬不吃的狠角色。”


    晴氣慶胤問道:“既然如此,那麽李部長的良苦用心,豈不是打了水漂?”


    李部長解釋道:“既然明知道從他嘴裏得不到任何東西,那麽我們這次行動抓捕他,就和抓捕一個小嘍囉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我就有了另外一個想法,既然他現在像是個雞肋,讓我們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們何不將計就計,給他們來個反間計呢?”


    晴氣慶胤和菊子對望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他。


    李部長接著說道:“戴老板生性多疑,我們好吃好喝地對待吳雲飛,然後把他放了,眼裏從來就不能參沙的戴老板,勢必會對他下達鋤奸令。而通過這段時間我們對他的優待,一旦被逼走投無路的時候,吳雲飛除了投靠我們以外,恐怕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菊子問道:“如果戴老板對他下達鋤奸令,你會讓軍統東海站做好防範措施,恐怕他所知道的聯絡點或者人員,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撤離。”


    李部長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個我並不擔心,根據我的了解,吳雲飛剛到東海不久,根基不深,東海站的副站長為了保護既得利益處處掣肘,讓他很不開心,幾乎不讓他插手東海站任何具體事物,不過他在平津和華北呆了多年,在那邊的勢力根深蒂固,如果他能投靠我們,接踵而來的,恐怕就是軍統平津和華北各站的相繼倒戈,那樣的話,皇軍的大後方就算是徹底安寧了。”


    晴氣慶胤點了點頭,但又不無顧忌地說道:“你這計劃不錯,用中國的一句俗話來說,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問題是假如這個吳雲飛深得戴老板信任,並不懷疑他在這段時間與我們合作,那樣的話,我們等於就是蛋打雞飛,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部長笑道:“晴氣太君請盡管放心,戴老板雖然有能力,但是生性多疑,過去我就聽說,在國民政府中,除了蔣委員長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他的行蹤。如果他的胸懷,真的像太君您所說那麽廣闊的話,今天的軍統,恐怕遠不止現在這個樣子。”


    晴氣慶胤轉而問菊子:“菊子小姐,你覺得李部長的計劃怎麽樣?”


    菊子笑道:“我聽說過戴老板,卻不了解吳雲飛,對此事不敢妄加評論,不過既然李部長有這麽大的把握,我覺得不妨試試。就好比現在南京政府的那幫人,隻有他們主動想到要投靠我們,才有可能被我們所用,否則......”


    晴氣慶胤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提醒一下李部長,放人歸放人,屆時一定不能讓這個吳雲飛徹底脫離我們的控製,一旦不能為我們所用,即便是讓他橫屍街頭,也比他重新為軍統效力要好。”


    “謝謝兩位太君的支持,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好,給派遣軍司令部甚至是東京大本營,帶去一分驚喜!”


    晴氣慶胤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菊子卻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正好李部長也在,那我就向你們通報一個情況,剛剛陳曉峰向我交代,他手裏有部電台,是喜鵲小組裏麵的魏先生,在臨死之前交給他的,兩年來,他一直都沒動過,今天突然向我坦白此事,不知你們二位怎麽看?”


    晴氣慶胤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所以聽菊子這麽一說,僅僅隻是感到有些意外。


    李部長卻不一樣,他一直以為陳曉峰就是個熱血青年,還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他相信,自己和夫人都是延安方麵的臥底,卻沒想到他的手裏,還有一部喜鵲小組的電台,瞪大一雙愕然的眼睛看著菊子,半天沒迴過神來。


    晴氣慶胤問道:“那麽他是否向你坦白,共產國際在啟動他們的時候,是否還有另一個預案?”


    菊子搖了搖頭:“因為當時魏先生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隻告訴他的第一個聯絡暗號就斷了氣。換一句話說,自從安娜暴露之後,他所掌握的這個電台,已經不可能再為喜鵲小組所有,而共產國際的聯絡人,就算能喚醒喜鵲小組的其他成員,也已經沒有辦法再聯絡上陳曉峰了。”


    晴氣慶胤轉而問李部長:“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辦?”


    李部長早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還不知道陳曉峰有多少事瞞著他,心裏一直不停地念叨著:此人必殺,而且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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