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少年持劍當殺


    秦言的身份一曝光,車文華身旁的公子哥越來越多,雖然嘴裏說著不在意,實則心裏是羨慕羨慕的。


    人越多,對於秦言的評價也愈加,雖不見其人,都多少有些耳聞。


    畢竟是齊林郡有名的太子黨,就如同現在省市一二把手的子嗣,或好或壞的評價熙熙攘攘的攪和在一塊。


    車文華主動走了過去,“見過秦家公子,在下夏丘車文華有禮了。”順著瞥了一眼秦素,心道無禮的下人。


    帶著心中的不悅,車文華準備探一探秦言的虛實。


    聞言秦言一愣“好說好說,車公子見禮了,在下秦言,如有冒犯還望海涵。”


    滿腦子找茬的說辭被秦言一句話擋了迴去,伸手不打笑臉人,總不能潑婦罵街吧,車文華心中鬱悶,不過轉眼。


    “觀公子氣度不凡,所配之劍亦非凡品,不知在下可有幸一觀。”佩劍禮冠那是士族貴族的專利,冠不可亂,劍不輕示。


    車文華的話裏有話,共有兩層意思,一是觀摩名劍真容,一個是以劍試客,來比比劍術,知道秦言修為低微,才敢這般言語。


    秦言若是比劍,自當挫其銳氣,長自己威風,若是秦言不敢,拔劍供自己觀賞,依舊羞辱了對方,無往不利,車文華心中打著小算盤。


    貴族世家子弟的劍不可輕示,是不明文的道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說的便是如此。


    明眼人都看出的車文華沒安好心,一方麵是為了報複秦素的無理行徑,一方麵也是借機發揮,羞辱秦言給秦殷兩家添亂。


    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是什麽,不是生死攸關,而是名聲好壞,士大夫能因為名聲自刎以示清白,布衣拔劍血濺五步也是這個道理。


    一旁的秦素聽聞也冷了容顏,更是添了幾分俊俏,麵帶幾許寒意看著車文華,自己惹了麻煩,主辱臣死,當下剛要動作卻被秦言伸手攔下。


    依舊是笑看春風的秦言,嘴角微調低聲道“公子說笑了,賦劍者曾言,劍乃利器,不可輕示。”眼神輕撇過車文華的脖頸心裏尋思著。


    車文華卻不以為然,比修為對方隻怕拍馬不及“公子說笑了,我輩習見練武可謂百舸爭度,自不可故步自封停歇不前,兄台以為如何,切磋比試,無關勝負。”說著拱手,這是逼著秦言拔劍。


    聞言秦言眼神也冷了下來,神色肅靜“吾輩之劍亦非觀賞比試,嘩眾取寵。”


    自從感受過聶政的劍意心境,秦言儼然把自己當做一名劍客,劍客的劍豈有玩樂之意,極於劍者誠於劍。


    逼到這份上,車文華則坦然不已,畢竟自己已鍍天府,麵對一個淬血之徒何懼哉“不能比試,那秦兄執劍所為何,徒增擺設否?”


    說秦言的劍不過擺設,飾品,對於一個世家子弟來說,就是不加掩飾的羞辱。


    秦言越是拒絕車文華越是得意,少年成名劍試天下,且看讀書人持劍最得意。


    “殺人。”秀口輕吐,一句話靜了整個庭院,二人鬧得大了,過來圍觀的自不是少數,天性愛湊熱鬧,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秦言一句話堵了悠悠眾口。


    殺人二字一出,仿佛一股淩厲的劍氣一掃而過,眾人隻覺得一股寒流布滿全身。


    車文華先是一愣,隨後惱羞,自己竟然被這個廢物一句話嚇到了,不禁癡癡笑道“哈哈,好一句殺人,沒錯劍是拿來殺人的,隻是不知秦公子可曾殺過人,若是拔劍是否敢殺我。”


    人一旦自信,容易信以為真,就容易把握不好尺寸,爭強好勝說的就是這個,簡單的口角已然發展到生死時刻了。


    車文華宋岑兩人本不安好心,各懷鬼胎,一個借坡下驢一個順水推舟,說白了就是來找麻煩的。


    現在麻煩沒找成,自己都快成小醜了,人言可畏,何況士族的言論,把人說死的就不少。


    看著氣急敗壞的車文華秦言輕笑道“怎麽,你不信?”


    那怡然自得的神情不禁刺痛著車文華的心,本是信心滿滿的挑釁,結果出醜的更像是自己,猶如一個跳梁小醜上躥下跳毫無風度可言,人言可畏呀。


    秦言傅眉輕笑,說不出的春風得意,一襲青衫自得意,青絲曼舞披肩而落,目若朗星,如秋水上色。


    眼中掙紮,如今可謂逼上梁山,不上也的上車文華怒道“秦言你不過淬血之軀,也配與輩等築基開府等論道,爭生死,你配嗎。”


    讓車文華殺人他不敢,倒不是沒殺過人,是秦言的身份,秦家少主,如今可是處在人家的底盤。


    再則秦言又是殷家的女婿,龍驤將軍殷政的半個兒子,殷政就這麽個女兒,未來職掌鱗甲軍的多半是他女婿,那可不是半個兒嘛。


    也因秦言的雙重身份,才會前來挑釁,來這裏的家族子弟基本都不想秦殷兩家聯姻,前來都是族中青年俊傑就看的出一二,一來彰顯族中才俊,二來尋覓機會讓秦言出醜。


    “怕了?”玩味的看著車文華,這人心境真差,受不得幾句挑唆,又死要麵子,幹大事而惜身,算不得個人物,無趣。


    人就是如此,從不會為自己的過錯負責,反而更多的苛求他人,車文華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咄咄逼人,全惱羞於秦言。


    僅憑幾句話鬧得車文華方寸大亂,孰是孰非已不重要,圍觀眾人都明白車文華落了下風,議論聲此起彼伏。


    當你自己覺得尷尬時,不管旁人如何言論,哪怕一道目光都會感到紮心。


    車文華怒從心起,大步一邁,昂首挺胸,雙目瞪大了看著秦言“休要狂言,乳臭小兒,你有本事殺我我呀,你敢嗎?”


    已然到了這個份上,不爭饅頭這口氣,車文華打的是反客為主的想法,身在郡守府,又有滿堂賓客,你秦言作為本地豪強,敢在這風口浪尖殺人嗎。


    車家也是禹州名望,秦言真的敢殺?憑著淬血境敢揚言殺天元,你殺的了嘛,秦言用行動告訴他們,殺的了。


    “錚”


    敢嗎二次脫口之時,眾人直覺眼一花,一道寒光乍現。


    一道劍鋒瞬間洞穿了車文華的脖頸,驚得滿堂啞口。


    “噗呲”


    劍鋒隨即拔出,鮮血順著脖頸流淌著,秦言不看一眼,隻盯著掌中之劍,輕唿一口氣“唿”將劍鋒殘血吹落,緩緩入鞘,斜眼瞟過眾人,最後落在宋岑身上,輕蔑的一笑。


    少年持劍當殺人,少年封神秀麗,英姿卓越,一襲青絲膚似雪,眼神卻如山泉清澈,一切那般自然,少年抬手當殺人。


    感歎車文華身死,更顯秦言豐姿,煉體殺天元,豈不快哉。


    驚訝公子殺人的秦素反倒不覺什麽,煉體殺天元,誰言凡夫不可破天元,正是自家公子連傷董武齊世左的豪言,至今餘音在耳。


    驚得的是公子當場殺人,這裏不是他處,乃郡守府邸,更是殷家小姐的笄禮,這下如何收場。


    見秦素慌亂,秦言伸手輕撫秀發,低聲道“無妨。”


    秦素如今對自家公子猶如盲目,他說無妨便是無妨,還訝異車文華這個少年俊傑生死的心竟瞬間靜了下來。


    宋岑被秦言一眼看的不敢動作,全身僵持,旁人或許不懂。


    秦言什麽修為?易筋,淬煉精血,熬煉骨絡,打通經脈,煉體境,凡境,秦言不過堪堪易筋罷了,甚至還未打通全身經脈。


    車文華是什麽,開辟氣府,鍍造的是六品的天府,時之俊傑也,隻一劍,凡夫殺天元。


    煉體天元是有翻天覆地的差距,所謂超仙凡之別都不為過,煉體隻是停留在莊家把勢的程度,天元才說真正走上修煉之途。


    凡夫殺仙人,聽著簡單,那可不是江湖草莽的天元,是有品階的天府,六品不是說練成就可以鍍造的,哪怕世家子弟都屬於優秀的那一撮。


    更驚訝於秦言的劍,一個字快,也正是這個快更驚人。


    他們這個年紀,若說修煉劍法,都由粗淺開始,慢慢練習精妙劍法,再到繁雜,無論多麽天資卓越,出劍都會有跡可循,帶著招式劍法的影子。


    他才多大,一個舞象之年的同齡人,若說七老八十的老劍客可能刺出著一劍,沒多大問題,錯就錯在秦言的年歲,總不會打娘胎開始練吧。


    那一劍通透簡單直接,絲毫不拖泥帶水,能刺出這種劍的唯有兩種,一是劍術超凡的絕世劍客,一個是不懂劍法的刺客“刺:直傷也”。


    這一劍自己摸不準也接不住,宋岑腦子裏常識了千百次,站在那的假設是自己,也同樣接不住。


    一則離得太近,再則毫無防備,車文華所犯的錯誤,哪怕是自己依舊接不住。


    宋岑所見所聞還是一州之才俊,自然比不得秦言的係統擁有上下五千年的浩瀚,劍道聖者,白虹貫日之能,豈是凡夫所能領會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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